什么鬼？
谢烬：“你还是找个外套给老唐送过去吧。”
“老唐办公室里有，你现在没有啊。”闻野理所当然地说。
“你有？”谢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问道。
闻野信誓旦旦道：“没有，但是我可以回家拿。”
“怎么回去？”
“从大门。”
“要假条。”
“那翻墙。”康庄大道不通，闻野决定换一条路。
谢烬：“哦。”
立式中央大空调开始起作用了，教室里到处弥漫着冷气，谢烬站起来拿放在窗台上的两本书，恰巧窗外一阵风吹过，和风扇配合得很默契，把衣角吹得更开。
闻野为了和谢烬说话，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脑袋侧躺着，把露出来的腰腹看得一清二楚，白却并不瘦弱，覆着一层薄肌，恰到好处。
“我真的觉得你有点冷。”闻野依旧没放弃，把身子坐直了说。
“冷个屁。”谢烬拿完书重新坐下，把拿好的书放闻野桌上，“你要实在闲得没事干就写会题。”
闻野接过题翻了翻，是本数学练习题，里面题的难度不小，他转学前还真闲得没事做过，谢烬给他的这本已经做了一半了，不过是挑着做的，隔几页写个题。
“我之前还真写过这本。”闻野翻到写过的一页看起来，谢烬的字很好看，连笔却不显得潦草，反而刚劲稳健，很大气，“你有语文练习题吗？”
“没有。”谢烬发自内心问，“语文还需要练？”
“我也觉得不用。”闻野认同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但是得不了分怎么办？”
谢烬：“文章看不懂？”
“看得懂啊。”闻野理所当然回道，“但是没有人和我同频。”
闻野把下节课要用的语文书拿出来说：“果然，天才都是孤独的。”他接着自问自答，“你知道我之前语文老师说我什么吗？她说我脑回路清奇，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脑子。”
“作者表达的明明是对美景的欣赏，语文老师非说那是思乡。”
“所以谁对了？”
“不知道，但是我没得分。”闻野有些遗憾。
闻野想起之前相处下来，闻野时不时莫名其妙的行为，再加上刚刚突然问他冷不冷，竟一时间理解了他，安慰道：“确实有人吃不了这碗饭。”
“我之前语文老师吗？”
“你……”谢烬说。
闻野：“……”
老唐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他已经把外套穿好了，拉链拉到衣服最上边，捂得严严实实的。
“起立——”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站起来喊，声音洪亮，隔壁二班听见高低也得起来立一下。
这个男生皮肤很黑，身高很高，长得也很壮，一看就体育很好的样子。闻野把他和群聊里的班长对上了号，挺活跃的，好像叫周唯一。
“同学们好，请坐。”老唐鞠躬说。
“正式上课之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老唐说。
班里蔫蔫地配合捧场：“什么啊——”
后桌传来井然的声音：“老唐说消息不说好，多半不是好事。”
“咱们下个星期要进行开学考，考试内容就是同学们的暑期作业，目的是检验大家在假期的学习成果，大家平常心看待，本来就是一场小考试。”老唐很利索地把正事说完。
班里都知道学校尿性，对开学考没多大感觉，都不如老唐不说杂事要开始讲课来得心痛。
“老师，还有啥事不？”井然嚷嚷着问。
“没了，大家都好好听课啊。”老唐说。
“好——”班里拖着长音不情不愿。
临遥中学讲课进度和闻野转学前差不多，他是个怎样都行的性子，来了这没什么不适应，除了学校破点，早上起得早点。
下节课是英语，何佳佳上课的时候抱着一个保温杯，刚进教室就被冷气袭击了：“这么火热啊？”
“eng～”班级里齐齐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老师你保温杯里是热水啊？”一个坐在前排的女生问道。
“奶茶。”何佳佳晃晃手里的杯子，“掩人耳目。”
“老师～我们也想喝奶茶。”大家开始起哄道。
何佳佳脾气很好打着商量：“你们第一次月考英语考年级第一，我运动会的时候给你们买奶茶怎么样？”
“我看行！”
“老师！你就是我滴神啊！”
“行了行了，别贫了，上课了。”
何佳佳上课和平时是两种风格，上课铃一响，她站起来问：“谁暑假英语作业还没交，举手。”
零星有几个人举手，其中就有程澈，何佳佳说：“现在外边热，你们几个去趴着后黑板写吧，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好，咱们开始上课。”何佳佳把PPT翻到默写单词的一页说，“井然，上来默写。”
井然懵逼地站起来，看见何佳佳对他点点头才认命往前走，途径闻野桌子的时候还挤眉弄眼，闻野把英语书单词那一页翻开，指指表示，兄弟，只能帮你到那了。
“眼怎么了？”
“啊，没事。”
井然上去吭吭哧哧写了五分钟，就憋出俩单词，何佳佳实在看不下去说：“早自习没背？下课来我办公室默写。闻野，你上来接着写。”
闻野站起来说了声“好”，走在过道和井然来了场交接，井然一脸兄弟走好的表情，闻野接过笔，看也没看在黑板上把单词写完了，顺带把井然唯二写上的单词的其中一个把e改成了a。
“好，全对。”
闻野坐回座位，井然在后边叨叨个不停，他本来就话多，没了同桌更是寂寞难耐。
“早上程澈的睡觉搭子不是你啊？野哥，咋我不会呢，难不成你看两眼就记住了？”井然经过社会毒打有些怀疑人生。
“我小时候报班学过英语。”闻野说。
“那我小时候还报班学过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呢？我算什么？”
“算你努力。”
井然：“……”
何佳佳的课大家一般都不敢造次，只有临下课前躁动一些，她看看表：“今天又是我是最后一节啊，五十八了，不讲了，吃饭去吧。”
“好耶！”教室一瞬间人都走完了。
闻野今天吃饭挺快，和谢烬走回教室的时候，教室没什么人，正好碰见井然收拾东西。
“干啥去？”闻野问。
“回宿舍啊。”井然把背包拉链拉好，“人都快走完了，野哥，你去宿舍看看不？澈子补英语呢，他今天不回宿舍，正好空出一个床位。”
“你去不？”闻野问谢烬。
“烬哥高一住宿，他见过，走呗野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宿舍是食堂的前面一栋楼，数着是五层楼高，每一间房都安着防盗窗，就是没啥**，一二楼都能看见里面挂着的衣服，和闻野之前看见的老小区一样。
他跟着井然进楼，也没看见宿管，他问：“你们住几楼？”
“五楼。”井然说，“咱教室不是在一楼吗，宿舍就楼层高点，会公平一点。老唐这么说的。”
“那有电梯没？”
“我飞到五楼都比临中有电梯实际。”
这栋楼每层都差不多，白色的门，红色的门牌号，刷了半截绿的墙，宿舍和宿舍间排得很近，没啥新意。
井然走到宿舍门前，门牌号写着521。
挺好一数字。
门没打开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闹闹哄哄的。井然不怀好意对闻野说：“咋俩吓吓他们？”
闻野欲言又止地看着满肚子坏水的井然，这能行？
闻野不理解但跃跃欲试问：“咋骗？”
“时间差不多了，只要开个门就行。”井然边说边握上门把手，时间变得异常缓慢，“咔哒”一声门开了。
“卧槽！快快快！”里面瞬间安静，叮叮咣咣的，兵荒马乱。
闻野不可思议地看着井然，这么神奇的吗？
井然趁这时候把门推开，踱步进去一脸严肃地说：“又干什么违禁的事呢？”
“周唯一又偷摸泡你那泡面呢？宿舍不让吃泡面，说过多少回了，就是不改！还有你们几个，是不是又在玩手机！都给我交上来！”
周唯一从阳台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桶泡面，骂道：“井然你傻逼吧，你他妈上次这么搞我泡面差点扣了。”
“谁知道你们还能被骗第二次啊？”井然坐到床上，一把搂过在床上坐着的一个男生，“要是都像我们思学宝贝儿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守法好公民，你至于这样吗？”
闻野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黑框眼睛，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听到井然说他，也只是很轻地说：“没有吧。”
“滚滚滚。”周唯一受不了井然，骂他两句。
闻野靠在床边，这才好好打量起这个宿舍，宿舍很大，还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一边放着两张上下床，另一边则放着四张，两两并在一块，足足能住十二个人。
他第一次见这种宿舍，两床并一块成了大床房，床是木头的，坐下都嘎吱响。
“大床房是两个人睡吗？”闻野问。
“昂，我和周唯一一张床，那傻逼晚上睡觉不老实，睡觉嫌热，把他被子掀了，全盖我身上了，我一晚上盖着两张被子，梦里都是我被人压棺材板里，动不了还热。”井然愤愤不平道。
“你热不会动？”周唯一问。
“都压棺材板了还怎么动。”井然理所当然道。
闻野听得直乐，问道：“这床真的不会塌吗？”
“百年老校，值得信赖。”井然又搞那劳什子播音腔。
“百年都没做大做强？”
“路线不一样。”周唯一接道。
“哪里不一样？”
“学校走的是下沉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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