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不长,几个人躲着宿管老师又泡了两桶泡面。
周唯一吸溜一口泡面豪气十足地问:“野哥,不管怎么说欢迎来一班,以后都是兄弟。”他把泡面叉子一放,“哥,你吃不?”
闻野:“不吃了。”
“奥,好。”
一中午过去,闻野回到教室坐到座位上,刚好谢烬也醒了,他问:“谢烬,你睡过宿舍的大床房不?”
说实话他有点想象不了谢烬和别人躺一张床上的样子,不对,他都想象不了谢烬睡觉的样子。
“没有。”谢烬答。
“那你明天中午睡觉可以朝着我这边睡吗?”
“?”谢烬刚想骂有病,又想起来闻野脑子确实有病,木着脸没说话。
“可以啊?”默认不就是同意,闻野还真有点期待。
谢烬睡醒样子很可爱,懵懵地发呆,头发会有些炸毛,脸上印出的红印子在脸上很显眼,像装饰物。
谢烬面无表情:“滚蛋。”
“你其实笑起来很好看。”闻野突然说。
谢烬不知道话题在闻野脑子里经过了怎样的九曲十八弯,不接他话茬:“你之前真没去看过脑子?”
“没有。”闻野摇摇头,“你要带我去看?”
谢烬:“……”
谢烬决定不和傻子说话。
一下午加晚上的课都是数理化生,一天上下来人都麻了。
闻野临睡前定了个六点十分的闹钟,起床后先自己给自己撒了五分钟起床气,发现反抗无能后终于认命般地下床刷牙洗脸。
走到谢烬门前没和昨天一样再睡一觉,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开了:“好巧。”
“走吧。”
忙起来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开学考。
“座位表和时间表都打印出来了,放讲台上了,大家抽空看一下。”周唯一大课间跑了一趟办公室把东西领回来嘱咐道。
“我去看看我和谁挨着。”井然迫不及待站起来跑讲台上,找半天才找着自己名字,“靠,我怎么在第一排啊,我不想在第一排啊!”
程澈从教室外进来,弹射上讲台一把搂住井然说:“序子,艳福不浅啊。”
“给你吧。”
“诶——”程澈拍拍井然肩,“此言差矣,考试坐在第一排有三好,一为遵纪守法,二为得到一手试卷信息,三为时间精准掌握。”
“哇。”井然鼓鼓掌,“好喜欢哦。”
上厕所的出门遛弯的都回来了,班级里的人开始多起来,慢慢都聚拢在讲台边,嚷嚷着:“看没看见我在哪?我咋找不着我名字。”
闻野嫌挤不想上去凑热闹,等人少了才去看,第五列第四排,再一找谢烬名字,发现就在自己后边。
他回到座位告诉谢烬,谢烬问:“考号多少?”
“这玩意还有考号?”闻野怎么看这场考试都不像个正式的,除了座位表还真啥也没看。
谢烬:“没事,明天早上再看也来得及。”
第二天早上,闻野到教室的时候老唐已经在了,班级里乱乱糟糟的,拖拽桌子凳子的声音很刺耳,把他还不睡醒的脑子直接干死机了。
“这是干啥呢?”闻野喃喃自语。
“考试单人一桌,同学们尽量把桌子间距拉大一点。”老唐声音响起来,大早上中气十足。
老年人觉少?
闻野站在门口,看着满屋子的书、桌子和人陷入沉思,桌子拉开,书放哪,还有地方下脚吗。
“愣着干嘛呢?”谢烬把闻野往前带了下,“回座位啊。”
“谢烬。”闻野用死机的脑子说,“我还想和你当同桌。”
“哦。”谢烬应一声,坐回座位,“把桌子往右拉开。”
谢烬的桌子是靠着墙的,考试的时候一般不用动,书放窗台上就行。
闻野听话地把桌子拉开些,两人座位之间还有一筐书,闻野问:“这筐书放哪?挡着道了。”
“放教室后边或者给我,我给你放窗台上。”
闻野把书搬起来递给谢烬,道了声谢:“那桌子上的书筐呢。”
“放着。”
吃完饭回来,闻野拿了两根笔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趴桌子上连老师都看不清,让书筐挡得严严实实的,再左右看看分开的书桌,和恐怕掏出手机打游戏都不会被发现的座位,闻野陷入了沉思。
正式中带了点离谱,离谱中带了点荒诞,荒诞中又有些正式。
怎么说呢,绝。
他反跨着坐在凳子上问谢烬:“考试多久考完?”
谢烬:“一天。”
“哈?”闻野表情有些凝固。
六科一天考完,这是学校太不把他们当人还是太把他们当回事。
卷子从第一排往后传,闻野接过来差点被熏晕,这卷子带着股毒味,他怀疑自己考试考一半就会被毒晕。
一遭下来,他对学校有了个清晰的认知,又破又穷还想卷,卷还卷不明白。
考试结束,他也不知道在卷子上写了点什么,就记得卷子挺简单,都用不着他那死机的脑子。
晚上临放学快十点,教室又响起桌椅拖拽声,闻野把桌子回归原位,比考试那会精神不少,回家一路上也没少说话。
这几天都在讲考试卷子,成绩还和蜗牛一样在路上爬呢,闻野大概知道自己考了个什么成绩,卷子太简单,没什么参考价值。
临瑶中学是公立的住宿制学校,一般上十二天休两天,放假当天教室外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和行李箱,往外一看,特像地摊。
闻野又想起来之前新世纪的广播,觉得在这安一个也不错,广播就放低价处理,低价处理,通通二十元!通通二十元!
二十块是不是太便宜了?闻野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闻野。”化学老师叫他。
“啊?”闻野被从自己的世界叫出来,抬头看向老师。
“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闻野脑袋里还在通通二十元,哪里知道老师问了什么问题,一脸懵逼地说:“氯化钠应该挺便宜的。”
班级里轰然响起笑声,井然在后边又小声又大声地喊:“选择题,哥,问你选什么。”
“奥奥。”闻野桌子上空空如也,他看了一眼谢烬的卷子,干脆利落说,“我选ABD。”
又是一阵哄笑,化学老师提醒道:“单选。”
靠,看串题了。
谢烬指指他卷子上的一道单选题,谁知道闻野根本不低头,自信地说:“A吧。”
“让你在这猜题呢?”化学老师摆摆手,“行了,坐下吧,好好听课。”
闻野坐下很是不理解地问谢烬:“你知道那道题选什么吗?”
谢烬一言难尽:“C。”
“没蒙对啊。”闻野有些可惜。
谢烬听见这句话表情都凝固了几分,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憋不住问:“你头上有皇冠吗?”
“别低头,皇冠会掉。”闻野接道。
“嗯。”谢烬敷衍点点头。
闻野坐下后老实了,翻遍桌斗也没找着卷子,可怜巴巴对谢烬道:“我卷子又没了。”
谢烬一针见血:“你卷子有过吗?”
“……写的那天是有的。”
谢烬:“那你真棒。”
这事真不怪谢烬骂他,闻野这两个星期卷子十次里有五次找不着,别人卷子都能找着,他卷子玩凭空蒸发,是一次性用品。
卷子放在两人中间,两人都只听不熟悉的题,其余时间在写其他题。
教室环境有些燥,放假这天同学们大都听不下去课,好不容易到了放假点,五颜六色的行李箱被认领排了条长队。
闻野排在队伍最后边跟着,刚出校门就被家长淹了半截身子,剩下那半截负责找谢烬。
我的爱如潮水~他脑子里开始蹦出这句歌词,和被洗了脑一样挥之不散。
阳光下的谢烬更好找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里白得发光,他从后背拍了一下谢烬的肩:“找到你了。”闻野往前挤挤,硬生生挤到了和谢烬并排问,“周六晚上的聚会你去吗?”
“嗯。”
“好,那到时候咋俩一起。”
聚会是周唯一撺掇的,一班每半年开学那一阵都有一个大聚会,来得人不少。
闻野和谢烬是最晚到的,井然看见他俩进来最是咋呼:“罚酒,必须罚酒。”
“倒满。”闻野笑着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哦吼。”周围人开始起哄,“还得是野哥啊。”
闻野初中那阵不学好,抽烟喝酒学了个遍,酒量没特意练过,但是一般不会喝醉,抽烟前两年刚戒了,他觉得没啥意思。
谢烬也没扫兴,接过酒杯,闻野看着他喝酒的样子,不急不忙,一滴都没流下来,被酒液浸湿的嘴唇染上红色,透着莹莹光亮。
他挪挪凳子离谢烬近了点。
不远处发出一声压抑过的尖叫,闻野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两个女生捂着嘴说话,闻野收回目光继续和谢烬说话。
饭局结束得不晚,都是高中生,还有家里管着,谁都不敢太过造次回家太晚,本来说续上的KTV局也没成。
闻野和谢烬有恃无恐,慢悠悠压马路。
闻野走路不喜欢走正常的,马路边必定走最边上高出一截的地方,斑马线只走白色的线,自己和自己玩游戏,踩到白色线以外的地方就算输,输了没惩罚,赢了奖励自己一个冰淇凌。
“开学了你还打临时工吗?”闻野随口问道。
“看情况。”谢烬说。
“奥。”闻野就是随口问,小县城物价低,他微信里的万把块钱就够活一年了,他问,“你之前很缺钱吗?”
谢烬没回答。
闻野没听见回答,自己走独木桥也挺开心,等半天还是没听到,觉得谢烬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说:“你要是缺钱的话找我要就行了。”
谢烬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眼还在沿上走的闻野,又是半晌没说话,最后问:“你很有钱?”
“可以说是一万富翁。”闻野伸出一根手指摆摆说。
谢烬被逗笑了,“哦”了一声说:“一万富翁,该左转了。”
闻野从右转的沿上跳下来,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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