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烬说话，闻野拍拍胸脯：“做兄弟，在心中。”他正色起来，“而且之前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专门照顾我了吗？礼尚往来嘛。”
谢烬听到最后四个字笑出来，声音带着笑意：“你还挺有礼貌。”
闻野有礼貌地回：“谢谢。”回完自己先憋不住了，趴桌子上笑起来。
井然带回来的东西一个中午就消耗完了，老唐是下午第一节课的课，进来的时候班里还飘着一股味。
老唐边闻边皱眉问：“咱班里这是什么味啊，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老师开着呢。”临窗的同学喊道。
老唐左右看，还真是，教室里所有能开的窗户都开着，就差把墙拆了。
老唐没多追究，低头又看见讲台上多了两盆绿萝，他问：“怎么把绿萝放讲台上了。”
“净化空气。”班里人异常团结地打掩护，“对身体好。”
“你们可少贫吧。”一班只要没闯大祸，老唐都是一笑置之，现下不管班里人的小九九，他把书放下说，“上课前我先说一个事儿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家想先听哪个？”
“好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
“好消息就是这周国庆放假放五天。”
“哦吼！！”班级里开始出现人类返祖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坏消息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有人释怀道。
“还是重要的。”一人回他，“要万一是月考呢。”
“靠。不是刚考过吗？”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唐一脸慈祥地维持秩序，接着道，“另一个消息是咱们放假前会进行月考，和其他学校联考，同学们重视一下。”
“黎明前的黑暗。”
“复活前非得挨这一刀吗？”
同学们在底下窃窃私语。
老唐说完事情就开始上课了。
月考也就是后几天的事情，这次估摸着比上次开学考重要，提前一天就开始收拾考场。
老唐站在讲台上指挥：“这次该最南边这两列把桌子搬到后边了。”
闻野问谢烬：“哪边是南？”
“咱们。”谢烬回他。
“奥。”闻野又问，“啥叫搬去后边？”
“连人带桌子搬到后黑板。”谢烬说。
“面壁思过啊？”闻野总结。
井然在后边臭屁道：“此言差矣，这就是美事一桩啊。”
等闻野坐到后边才知道井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后面靠着墙摆着一排桌子，最南边两列的人背对着老师，就是造反老师也发现不了。
闻野和谢烬是挨着坐的，位置很挤，肩膀挨着肩膀。
谢烬坐在最边上，旁边只挨着一个闻野。
挪完位置，桌子和桌子的间隙增大，过道间到处是散落的卷子和用完的算草纸，当天的值日生开始扫地，同学们陆陆续续开始把书往外搬。
“把书搬哪去？”闻野不解道。
“走廊啊。”井然手里搬着一筐书，“不然这么多书放哪啊。”
“啊。”这一次的“正规考试”再一次刷新了闻野的认知。
正规又离谱。
闻野把书搬出去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摞满了书筐，这次不像卖行李箱的了，像是卖二手书的，他找了个缝把自己书筐塞进去。
回到教室挨着谢烬坐下，他凑近说：“咋俩座位又挨一块。”
“你别挤我。”谢烬又往边上坐坐，“明天考试的？”
“对。”闻野又离谢烬近了一些。
临遥中学一般像月考这样的考试都是按考试成绩来排座位的，成绩好的在第一考场，成绩差的麻溜滚去后边考场。
一班虽说平时不着调，但是到底是培优班，成绩在临中还算可以，最差的也在第四考场。
但是学校层次摆在这，要真说能打的理科生也就谢烬一个，后面跟着程思学和许愿，现在又多了个闻野。
临考试前，一般人能正经复习个两节课就顶了天了，闻野第一次在后边，觉得新鲜，往井然要了个方格纸，拉着谢烬下井字棋。
俩人你来我往了一面纸，输赢五五开。
下完这面，反面开始下五子棋，俩人看一眼就下根本不犹豫，你来我往很快，下完快一面纸才分出胜负。
井然和周唯一一面纸下了六盘，转头一看，人家一局黑白子占了一页纸，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痛心疾首，打算下一盘长的。
闻野嘻嘻笑笑地把纸收起来，输了也高高兴兴，黏着靠近谢烬说话，后门开着，夏夜晚风吹进来还算凉快。
老师坐在讲台，注意不到后排动静，班里传来念书声和窃窃私语声。
第二天早上闻野到教室的时候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补觉，临下课才被谢烬叫醒，他揉揉眼睛，放空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月考的时间还算合理，慢慢悠悠吃完早饭回到教室还余下不少时间，陆陆续续有人换教室，闻野捞了几根笔放到最南边靠门的第二张桌子上。
他趴在桌子上无聊戳戳前面坐着的谢烬，谢烬回过头看他：“干嘛。”
“无聊。”闻野坐直身子。
“无聊想想你的阅读理解怎么做。”谢烬回过头不和他说话。
闻野托着腮要睡过去。
谢烬拿到语文卷子往后传的时候闻野已经趴着桌子睡着了，他无语地把他叫醒，闻野问：“干嘛。”
谢烬：“考试了。”
想睡觉。闻野抓住头发，接过卷子，这次质量好点，好歹没散发毒气，他往后传卷子。
拿到卷子发呆了有五分钟，他才开始动笔写，一旦进入状态他都很认真，只有在思考小说主人公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思维才会跑偏。
两天考试过得很快，最后一科是英语，男女生的对话从教室的大喇叭传出来，催眠好睡。
外边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把有些昏暗的教室瞬间照亮，随后传来轰隆轰隆的雷声，大有盖过英语听力的趋势。
班里传来小声惊呼，闻野坐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地方，透过窗户看热闹。
监考老师是一班物理老师，走过去把门关好，挡住了一些声响，听力好歹是波折地放完了。
可能是从小教育环境的原因，闻野英语一直很好，他写题很快。
写完题后，他扭头望着窗外，黄沙漫天，大风刮得树枝啪啪作响，远处一大片乌云赶过来，风雨欲来，大有一副世界末日的架势。
闻野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趴桌子上马上要睡过去。
班里有些躁动不安，有人写不下去题目不断瞟向窗外，门被打开一条缝，屋外的冷气疯一样灌进来，老唐慈祥的脸出现在门后，他摆摆手说：“大家赶紧去外边搬书。”
“考试不考了？”
“我靠，好刺激。”
有老师下令，班级里躁动的学生终于得到释放，考试中途站起来望向窗外，纷纷往外走。
闻野直起身，懒洋洋站起来，和谢烬一起往外走，出门“哇”了一声。
耳旁传来从四班赶过来的井然的大嗓门：“我靠！”
“我的书在天上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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