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付完钱抱着花出门，他走到一个早餐店里买了两份早餐，一手抱花，一手拎着俩塑料袋子。
闻野上楼敲了敲谢烬的房门，谢烬还在刷牙，开门的时候一脸懵：今天这么早？
闻野举举手上的花，见谢烬没什么表示，又把另一只手的早餐往上抬了抬。
谢烬刷牙的手被冻住了，好半天握着门把手的手才松开，让了让，指了指卫生间，闻野点点头。
谢烬洗了把脸才出来，额前的头发还湿着，闻野坐在餐桌前还抱着花。
“买花干什么？”谢烬拉个椅子坐在闻野旁边。
“送人的。”
“哦。”谢烬点点头。
闻野手往前伸伸：“你不喜欢吗？”
“给我的？”
“对啊。”闻野晃了晃手里的花笑道，“谢烬你这时候咋像个人机啊，不然我买花能送谁。”
“买花干什么？”
闻野把花塞谢烬怀里，开始拆他买的早餐：“因为想让你开心，小时候我妈送了我一束花，我高兴得一宿没睡觉。”
“我又没有不开心。”
“不开心的人要开心，开心的人要更开心。”闻野说。
谢烬怀里被花占满了，明黄的颜色从花瓣边缘晕染开来，愈来愈浅，拥在一起配着绿叶，白色包装纸大方素雅，系着一个黄色的蝴蝶结。
“谢谢。”谢烬用鼻尖轻轻碰了碰郁金香花瓣，郁金香味道很淡，甚至没什么味道，他却好像闻见了浓烈的花香。
昨晚闻野说的确实没错。
谢烬把放得很显眼的贺卡拿出来，闻野的字迹洒脱遒劲，很好看，贺卡上的字比平时更工整些，能看出来写得很认真。
谢烬把贺卡收起来说：“郁金香容易脱水，得给他放瓶子里。”
“先吃早饭？”闻野把拆好的一份放谢烬面前。
“先放花。”谢烬对闻野说，“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一下。”
手机放在闻野那边，闻野把手机递给他，谢烬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闻野也不叫唤自己被忽视了，主动跑过去把手机往外拿远反转摄像头比了个耶。
“花没拍到。”
“那再拍一张。”
谢烬单手抱着花把手机又拿远些又拍了张照片。
两人拍完照片谢烬把蝴蝶结解开，把包装取出，他找了把剪刀，斜剪四十五度，又把底下的叶子摘掉，他找了个透明的名字，里面灌上水，没过了茎部三分之二的位置。
花店赠送了保鲜剂，闻野拿着看说明：“说是一小包兑500ml清水，这水应该差不多吧。”
“差不多。”
终于弄完花，闻野还想着他的饭，摸了摸还好没凉，闻野看了眼时间：“迟到了。”
谢烬几点都没问，慢慢喝闻野买的粥说：“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闻野挺赞同，本来就不着急，这会更是细嚼慢咽起来。
两人刚吃完还没收拾，手机同时响起来。
“老唐。”
“佳佳。”
俩人同时说。
“我去卧室，你在客厅。”谢烬顺带把门关上了。
两个人是同时打完电话的，谢烬打开房门，刚好闻野也打完电话正要敲门。
两人一对视，闻野就笑了，他问：“你咋说的。”
“睡过了。”谢烬看他一眼问，“你呢？”
“一样。”闻野还是止不住笑，笑着笑着就要靠到谢烬肩上，谢烬伸手把他转了半圈推着他往前走说，“走吧。”
闻野和谢烬到教室的时候刚好早读下课，教室只有伶仃几个买完饭回来的，大屏幕上正放着新闻联播。
闻野在家里的时候还好，一到学校通宵一夜的困劲终于泛上来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上课铃声都没听见。
谢烬推了推闻野，叫他：“闻野，该起床了。”
“嗯？”闻野眼睛都睁不开，只隐隐约约知道谢烬在叫自己，于是往谢烬的方向凑凑，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老师还没进来，井然也是好心，自己同桌还没叫醒，伸着脖子又开始“野哥”“野哥”。
“滚啊。”闻野嘟囔一句，声音不是很清晰。
“我靠？”井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双标的吗。”
还是程澈脾气好，井然开始晃悠程澈，嘴里声音都因为动作浮动太大晃悠，他大喊：“澈子啊，醒醒啊，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程澈眼还没睁开，猛地坐起来。
井然发出邪恶的“桀桀桀”声，还是自家同桌好啊。
笨！骗一次上当一次。
程澈醒了，全班就只有闻野还睡着，谢烬又推推闻野问：“你昨晚睡了没？”
“没有。”闻野终于把眼睛露出来，侧趴着摇摇头。
“那你再睡会。”谢烬说。
闻野眨眨眼睛，布灵布灵的，他刚清醒一点想接着和谢烬说会话，还没开口就觉出一点不对劲。
怎么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眼睛。
他警惕地坐起身，从前往右再往后转着看，依次和真心想叫醒闻野的周唯一和程思学，右边一脸姨母笑的许愿和祝盈，刚被骂了的井然和还有没完全清醒的程澈对视。
“操。”闻野最后选择看向他越睡越挨越近的谢烬，然后猛地坐直了。
“还睡吗？”
“不睡了。”
说是不睡，上课的时候他差点一脑袋栽课桌上，还是谢烬扶了他一把，轻拍了拍他大腿，闻野才稍微清醒了点。
等到下课，谢烬趁着闻野还没晕过去说：“咋俩换个位置。”
“啊？”闻野一脸懵逼，但还是起身让了下位置。
“你坐里面。”
“奥。”闻野坐到谢烬位置上，谢烬东西放得很整齐，桌子上摆着下一节课要用的书还有一本习题册。
两人的位置是挨着的，坐起来是没什么区别的，闻野却很有新鲜感地左右张望，看黑板好像更斜了点，窗户开着，看外边的树也更清楚了，刮过一阵风，叶子就掉下来几片，闻野盯着窗外发呆。
“把我的书递给我。”谢烬的话拉回了闻野的思绪，闻野回神把桌面上的书递给谢烬，谢烬接过说，“你在我那睡觉就行了，老师来了我跟他说。”
闻野趴在桌子上，眼睛对着谢烬的方向，叫谢烬的名字。
“嗯？”谢烬看着他问。
“你真好。”闻野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谢烬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刚要转过头去，就看到闻野又睁开眼睛，摇摇头说，“不对。”
“什么？”
“你最好。”
闻野睡在谢烬的位置上，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挨着过道更清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睡得意外得好，再睁眼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他往旁边看，没有人。
谢烬呢？怎么不在。
闻野皱眉，起床气犯了，心里堵得慌，他再往四周看去，教室里也只零星坐着几个人。
他把脑袋垫在桌子上，手机放桌斗里，找到谢烬的微信打字：你去哪了？
等了两分钟，没人回。
闻野把手机扣在桌斗里，烦躁地用脑袋敲桌面。
教室陆陆续续进来人，周唯一刚好从后门进来，闻野看见他问：“你们干嘛去了。”
“吃饭啊。”周唯一晃了晃拿回来吃的饭，“野哥，你睡懵了吧，都十二点了。”
闻野终于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六，正是吃饭的点，他把手机揣兜里，问周唯一：“谢烬呢？”
“也去吃饭了吧。”周唯一说，“我在食堂看见他了。”
闻野点点头，把手机揣兜里，打算去找谢烬。
他起身刚走到教室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人朝教室走过来，闻野心情一下子好了，挥手打招呼：“谢烬！”
谢烬没理走进才问：“你出来干嘛，睡醒了？”
“出来找你啊。”闻野捂着心口说，“你知道我一睁眼没看见你有多难受吗？”
谢烬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对闻野说：“进来吃饭。”
“你帮我买饭了？”闻野受宠若惊，坏心情彻彻底底一扫而空。
“嗯。”
沉寂了一上午，闻野中午来了精神，嘴就没停过。
“你知道我今天上午做梦梦见什么了吗？”
“什么？”
“梦见咱们班的人还有我两个发小一起聚在一个地方，中间摆着好多吃的喝的，咱们就坐在一块讲故事。”他说完又换了个话题问谢烬，“我上午睡觉你怎么跟老师说的。”
“说你昨天晚上见义勇为，送楼下的老爷爷去医院。”
闻野赞同地点点头，回过味来问：“咱楼下真有老爷爷吗？”
“没有。”谢烬说，“要真有不是咒人家吗？”
“也对。”
谢烬吃完饭问他：“中午还换位置睡吗？”
“不换了。”闻野把谢烬吃完饭的垃圾拿过来，“没上午那么困了。”
下午老唐来上课，满脸欣慰地站在讲台上说：“在这里我们要特别表扬一下闻野同学。”
闻野正坐在座位上摆弄改正带呢，听见老唐叫自己，抬头一脸懵逼：“啊？”
老唐满脸慈祥地看着闻野说：“闻野同学昨天晚上送老人去医院，照顾了整整一个晚上！我们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来闻野站起来说一下。”
闻野站起来回了个很端庄的微笑，坦坦荡荡说：“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作为新时代新青年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谢谢大家！”
“好！”老唐是第一个鼓掌的。
谢烬也面不改色地鼓掌，闻野手垂在身下，给谢烬比了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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