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刚开始,一班的一批人就来了,闻野的手已经可以轻微活动了,谢烬的管也已经拔了,只是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一天。
井然一进病房看见两人眼睛都亮了他忍不住喊:“烬哥,野哥!想死你们了!你们还好吗?卧槽,你们知道我们在学校知道你俩受伤这么严重的时候有多着急不,那几个臭傻逼,听说他们也住院了,我还搜了,他们这样是要判刑的!真他妈大快……”
井然一进来就秃噜了一大堆,旁人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让周唯一手动闭麦了:“这是医院,安静点。”
程澈是后进的病房看见两人也开始大喊:“烬哥!野哥!你们身上还疼不疼啊!可真是吓死……”
周唯一微笑着一手捂一个,心里默数了五秒才把俩人松开。
谁知道这次远低估了两位大神的激动程度,松开后开始压着嗓子说没说完的话,到最后还是闻野听不下去制止说:“行了,真没事,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闻野说话,几人脑袋和个拨浪鼓一样又摇到谢烬面前,谢烬现在是靠坐在病床的,嘴唇看着还是很白,没有多少气色。
谢烬受不住也说:“我也真没事,明天就能出院。”
“真没事啊?”
“真没事。”
几个人看望病人没拿果篮和鲜花,带了一书包杂七杂八的,他们一个个挑出来介绍:“这是五子棋,怕你俩无聊可以下着玩,这是象棋,这是飞行棋,这是游戏机。”
“你们这是想让我俩住个院成棋牌大师啊?”闻野看见那一书包的东西哭笑不得。
“这不是怕你俩无聊吗。”周唯一说着接着掏,“奥对了,这是程思学和许愿专门记的笔记,都是这几天的知识点,理智上觉得你俩就算一学期不来也能考第一,但是感情上觉得有比没有好。”
笔记还分了两个本子记,周唯一放在闻野和谢烬中间的桌子上:“笔记是程思学和许愿写了一本,我们几个分工抄了一本,其中有一页字特丑的是程澈写的。”
程澈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戏份,结果是这样的,他一脸委屈为自己辩解,被井然手动闭麦了。
“谢谢啊。”闻野和谢烬说。
“害,这算什么,都是兄弟。”
周唯一说:“你们明天要出院我们来接你们吧。”
“不用了。”闻野说,“邻居家的姐姐要来,人多了反而不好走了。”
“那行,你们注意着点别扯着伤口。”
周唯一他们待了一下午才走,临走前井然悄悄跟周唯一嘟囔:“咋感觉野哥和烬哥之间氛围不对啊,不会吵架了吧。”
周唯一嘘了一声说:“俩人平常那么好,这会就是小矛盾,肯定能解决好的。”
他们是五一第一天出的院,周唯一拿来的棋盘们和游戏机还没玩就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
徐魏宁是在五一第二天到的,到了后打电话问闻野:“你是在家吧?我到临遥了。”
“嗯在家呢。”闻野说。
“好嘞。”徐魏宁很高兴地说,“马上到啊。可想死你了!”
徐魏宁的酒店在新世纪附近,离着闻野的小区也很近,他要往里走罕见地被门卫拦下了,闻野打电话和门卫说了一声徐魏宁才被放进来。
徐魏宁边走边打字和闻野说:小区安保升级了?我上次来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闻野说:前两天小区进傻逼了。
徐魏宁:啥啊,你没受伤吧?不会有人来抢劫吧。
闻野:没事。
徐魏宁:那就行。
他找到闻野所在的那栋楼,爬到二楼敲门,门被打开得很快,徐魏宁激动地扑了上来。
闻野发出一声闷哼,骂声里还带着点笑:“操啊,你轻点。”
徐魏宁抱着闻野不撒手,一脸惊喜:“难道我最近力气渐长?咋俩掰手腕吧!”
“你有病吧。”闻野用左手推开徐魏宁。
徐魏宁老实撒手终于关好一直敞着的大门,回过身看见闻野靠在墙上等着他,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他拧眉问:“你手怎么了?”
“划了下。”
“划了下把手裹成这样?你把我当傻子?”徐魏宁丝毫不信,他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但不是真傻,事情一联想便有了头目问道,“这事是不是和你前阵子突然拜托我找律师有关?你和你说的小区进的傻逼打架了吧?”
“嗯。”闻野扯扯上面缠着的纱布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徐魏宁表情凝重,俨然没刚刚拥抱的时候开朗了,“你身上是不是还有没的伤?闻野,你拿不拿我当兄弟,发生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
“身上没什么大事。”闻野坐回沙发上。
“我不信。”徐魏宁说着就要上手,他了解闻野,一到这种大事也不算瞒着,就是不在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次求他帮忙都算开了眼了,算头一回。
闻野立刻弹射起来说:“我操,徐魏宁你变态啊。”
“我不看我不放心。”徐魏宁穷追不舍,“为啥会平白无故和人打架,我上次来不是还好好的吗?谢烬咋样,他也打了吗?”
闻野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徐魏宁,最后问:“所以我才请你帮我请个好点的律师,我想让他们判重点。”
暴力追收高利贷,持刀伤人,还是未成年人,这几项其实都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徐魏宁越听越气,忍不住问闻野:“你在这安全吗?”
“没事,我挺好的。”闻野说。
“嗯,挺好的就行。”徐魏宁很久没说话,最后站起来对闻野说,“咱去看看谢烬吧。”
“他……没事,我俩昨天刚从医院回来。”闻野说。
“那也得看看啊,我大老远来一趟,而且你不是说谢烬伤得重吗。”
“那你去吧。”闻野还是坐在沙发上不动,“我俩昨天刚见过。”
“我真去了?”徐魏宁试探道。
“嗯。”
徐魏宁又问一遍听见答案又坐回来,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咋了啊,闹别扭了?”
“也没有。”闻野有些闲不住,左手开始又扣右手上缠着的纱布。
“你骗谁都骗不了我啊,你那伤心难过郁闷生气的气压都快吸我肺里了。”他知道闻野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受谢烬连累手受伤这事闹别扭,人巴不得呢,要不怎么上演徒手握刀。
但是他也真想不明白俩人之前那么好现在能因为啥闹矛盾。
哥们啷叽的,有啥事说不清楚,又不是小情侣搞对象。
“哪有那么夸张。”闻野不服。
“那就没那么夸张。”徐魏宁顺着闻野的话说道。
“你哄小孩呢啊。”闻野听着徐魏宁说的话又想起来了谢烬,顿时更烦躁了。
他这事堵心里好几天了,难受得慌也憋得慌,他问徐魏宁:“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啥想不明白啊。”徐魏宁耐心追问。
“就……我也不太能说明白。”闻野烦躁地抓抓头发,“你能看出来谢烬人很好吧。”他没想等到答案,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的,继续说下去。
“但是谢烬也挺冷的,也不对,面冷心热。”闻野胡乱组织着语音,又开始扣手上的纱布受不了骂道,“操,我他妈说什么呢。”
他干脆不管了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和他一开始关系也说不上好吧,但是挺巧的,两天碰见好几回,他给我介绍工作,帮我找房子,后来特别巧,我转学正好和他一个班,还是同桌。”闻野说到这笑了声。
“然后我俩就越来越熟了,我俩一块看电影写作业一块过年包饺子放烟花。我在这里真的很开心。”闻野皱着眉回忆,“我也真的觉得谢烬很好,非常好,就是恨不得那刀捅我身上。”
“但是上次那些讨债的,八个人各个人高马大的手上还有棍子,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但是他对我说了两次让我走。”闻野重复了一遍,“两次,他说他能应付。”
“啧,这种感觉就很像他不需要我。”闻野皱着眉头又换了种描述,“就像他有个圈子,这个圈子之外我随便,这个圈子里头我不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徐魏宁从头听到尾终于找着重点,“啊”了半天,最后问出来:“可是谢烬让你走也是怕你受伤啊,这不是一个概念吧。”
“怎么不是一个概念。”闻野被徐魏宁说得更烦躁了,回道,“他把我当朋友 ,他愿意等我,那他就不应该赶我走,什么时候都不行。”
“闻野,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徐魏宁搓搓胳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不会对我也这样吧。”
“当然没有。”闻野想都不想说。
“那为啥对谢烬这样啊。”徐魏宁自己嘟嘟囔囔,“感觉都不像对朋友的了。”
徐魏宁又问:“这就是你俩闹矛盾的原因啊?”
“不全是吧。”闻野又懊恼地叹了口气,越说声音越大,“我俩开始挺好的,但是你知道谢烬身体好一点给我说了句什么吗?对不起,是对不起!”
“本来手就疼,听见这话我都快昏过去了。我没理谢烬,结果你知道他怎样吗?”
“怎么?”
“他哄都不哄我,之后一句话都没给我说。”闻野想起这茬又气得要命,“他为什么不哄我啊。”
徐魏宁叹为观止地听完闻野的心路历程,暗叹一声“卧槽”,满脸不可思议声音比闻野还大:“哥们,你他妈不是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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