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分离，两人离得很近，不知道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还是窗外的月光更盛了，闻野看着谢烬，能看见他睫毛的颤动。
“好喜欢你啊。”闻野重复了今天不知道的第多少遍。
“我也喜欢你。”谢烬把头埋进闻野的颈窝，“很喜欢很喜欢。”
“好开心啊。”闻野轻声呢喃，“好幸福啊。”
“嗯。”
两个人又抱了十来分钟，谢烬才说：“把灯打开吧。”
“好。”闻野终于撒开谢烬。
直到松开才反应过来方才抱得太紧，气都有些喘不匀。
灯在床头的另一边，谢烬绕过去把灯打开，灯光闪烁房间一下马上变得明亮。
闻野坐在床头一侧，抬眼问谢烬：“我眼睛是不是又红了。”
“嗯，冰敷一下吧，不然明天得肿。”谢烬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陪我会儿。”
谢烬坐在闻野一侧。
高中放学晚，两个人又在房间里折腾了好半天，时候不早了，已经十二点了。
“谢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谈恋爱的关系。”
“是……恋人啊。”闻野咂摸了这个词语好几遍，话里都带着笑，藏都藏不住，“晚安，男朋友。”
“晚安。”谢烬说得郑重其事，“男朋友。”
闻野凑近谢烬的唇角，轻轻贴了一下：“晚安吻。”
闻野回到出租屋，心脏被装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他绕着房间走了几圈，最后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和被子又滚了好几圈，嘴里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盯着谢烬的微信傻乐了半天，把谢烬的备注改成了“男朋友”三个字，又傻乐半天。
终于恋恋不舍地退出，他找到“六”的三人群聊，编辑消息发送：我和谢烬在一起了！
发完还觉得不够，又把群聊名字改成了“闻野和谢烬在一起了！（鼓掌）”
徐魏宁是个夜猫子，看到这条消息激动地发了一串感叹号。
许恒之那里还是上午，消息回得也很快。
徐魏宁发完感叹号，什么都没说直接扣了个视频通话。
徐魏宁都差把脸怼微信里了，他激动地问：“卧槽卧槽卧槽，咋在一起的啊！牛逼啊，兄弟。”
许恒之在图书馆，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闻野把手机随便放床上，没照着自己脸：“刚在一起的，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谢烬也喜欢我啊，那当然就在一起了。”
徐魏宁听完闻野的回答，发现从闻野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人早沉溺在自己的幸福里无法自拔了。
“你和谢烬现在在一块？”
“没有啊。”闻野又开始想谢烬了。
“那也一样的，你记得替我转达他。”徐魏宁清清嗓子把手机摆正开始了，“祝你俩百年好合、情比金坚、天长地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许恒之接道：“长长久久的。”
“好嘞。”闻野嘿嘿笑了两声。
挂了电话，徐魏宁自己一个人在群里发了99＋的爱情表情包，有俩小人腻腻歪歪亲嘴拥抱转圈的，有一个大大“囍”字的，还有送入洞房的。
许恒之也跟着随了点。
闻野挑了几个好看的表情包，保存起来，他还是没缓过劲来，闻野躺在床上又滚了好几圈。
怎么还不到第二天啊！
闻野躺在床上大脑实在太兴奋，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夜无梦，甚至在闹钟前睁了眼。
他站在镜子前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靠，眼睛好肿。
昨天晚上忘记冰敷了。
闻野接了把冷水抹抹眼睛，睁开眼睛，被刺得生疼，不光没用，眼里还多了点红血丝。
他本着恋爱第一天一定要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见男朋友的态度，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有些后悔没要徐魏宁那身价五位数的墨镜。
他退而求其次找了个黑色口罩，戴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的黑色墨镜，劣质得他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
背着书包安静等在谢烬门外，谢烬打开门看见闻野愣了一下，他不确定地问：“今天扮演的是爱情小偷？”
要是闻野说“是”，他硬着头皮也得陪他演下去。
“眼睛肿了。”闻野声音透着口罩莫名委屈巴巴的。
“昨天没冷敷？”谢烬凑近一些，“我看看。”
闻野不摘。
“我又不嫌弃你。”谢烬说。
闻野隔着口罩碰了碰谢烬的嘴唇撒娇：“不要。”
谢烬不置可否。
两人到学校，今天很幸运地没遇着领导，闻野估摸着是觉得领导看见自己闹心，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程澈今天罕见的没有睡觉，他靠在墙上无精打采地打着水，余光里进来个人，校服穿的倒是学校的，就是这脸一点看不清，黑墨镜黑口罩。
他揉揉眼睛：“妈耶，学校进贼了。”
就是旁边咋还跟着烬哥呢。
井然注意到门后动静，回过头，他打昨天就记挂着两人的状态，这会回头看见闻野的装扮，更是一下来了状态和灵感。
“互殴了啊。”井然试探地看着闻野和谢烬，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什么？”闻野莫名其妙看着井然，但是隔着墨镜显然情绪传达没到位。
井然看见旁边的谢烬，还是一如既往的长得牛逼，脸上干干净净的，他恍然大悟，又试探问出来：“单方面的？”
“眼睛肿了。”闻野听不到井然说什么呢，解释说。
“这、这样啊。”井然在脑子里已经有谢烬一拳捶闻野眼睛上的画面了，他暗自打了个寒颤。
井然找到除了闻野和谢烬的六人小群，群聊名字叫闻野和谢烬的观察日记，上一条消息还在昨天几人的飘飘然中。
他发消息：我知道了！
周唯一：知道啥了？
井然：昨天他们从办公室出来不是氛围奇怪吗，我猜测！肯定是志勇劝他们分手，然后两个人有些分歧，然后打了一架，我刚问野哥他说眼睛肿了。
周唯一回头装作很不经意地看了眼：墨镜口罩啊。
程思学：但是打人不打脸啊，俩人能打那么狠吗。
许愿：@井然，肯定不可能啊，你这猜测也太离谱了吧。
祝盈：不会是哭肿的吧……
周唯一：为情所困，暗自神伤？
井然：所以到底在没在一起。
程澈接水回来，打字说：把野哥拉进来问问啊
“程澈”邀请“闻野”加入了群聊
周唯一：我靠，你真拉啊？
程澈：野哥现在没看手机
周唯一：那干啥呢。
井然坐在了绝佳观察视角：和烬哥说话呢。
闻野坐在座位上，把语文书摊开在桌子上，乌漆嘛黑的。
“看得见东西吗？”谢烬问他。
闻野伸手要揉眼睛回到：“感觉瞎了。”
谢烬手放在闻野手腕轻轻拦了下：“别揉，越揉越红。”
“哦。”闻野趴在俩桌子中间，侧着方向对着谢烬，“你猜我现在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睁着呢。”
“嗯哼。”闻野应了声，“我看着你呢。”
今天是老唐看自习，只来门口看了眼就出去忙别的了，闻野戴着墨镜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书，倒是把口罩摘了，闷得慌。
谢烬下课出去了一趟，回来手里拿着一兜东西，闻野困眼惺忪地睁开眼仰着脑袋问：“这是什么？”
“冰块。”谢烬抓了抓闻野的肩膀，“让我进去。”
闻野起身让让。
谢烬坐在座位上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对闻野说：“把墨镜摘了。”
闻野点点头显得很乖，眼睛是比平时要肿一些的，不过还是很好看。
“买了瓶眼药水，缓解眼疲劳的。”谢烬手放在闻野头发上，“头往后仰。”
闻野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尤其是离着很近的时候总会被那汪清泉吸引，眼药水“啪嗒”落在眼睛里，融进泉水，荡得更开。
谢烬又把冰块用毛巾裹好，碰碰闻野的脸侧，闻野福至心灵地抬手按住毛巾，压在自己的眼睛上。
现在是早读刚下课，有的人在食堂吃饭，有的人则拿回了教室吃，大屏上放着新闻联播，还有人则在补觉，闻野和谢烬早上来的路上吃过了，这会不饿。
他们在角落，没什么人能注意到，谢烬本身温度就偏低，刚碰完冰块手就更冰了，闻野用一只手扶着冰块，另一只手精准找到了谢烬的，从握住到搓揉指尖再变成十指紧扣。
谢烬的手很快被暖热了。
井然就坐在后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闻野和谢烬，滴眼药水，冰敷，腻腻歪歪的。
他看见闻野的眼睛确实不像是打架打的，不会真是哭肿的吧……
井然目光实在太灼热，谢烬注意到回头问：“怎么了？”
“啊……”井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环顾四周演技很烂，“没事，坐得屁股疼，起来转转。”
站起来视角更好了，井然很不经意地往两人那里一瞥。
卧槽！十指相扣啊，卧槽……
要说平时俩人腻腻歪歪的在一块也可以说得过去，闻野黏人谢烬也哄着，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好兄弟会摸来摸去的吗，好兄弟会牵手会十指相扣吗。
这要是没在一起他豁出去也得把俩人头按一块！
井然根本藏不住事，他迅速掏出手机找到群聊，打字打得都要冒出火星子来了。
井然：在一起了！绝对在一起了！
周唯一：怎么说。
许愿：咋啦咋啦。
井然：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俩人十指相扣！闻野！和！谢烬！十指！相扣！正常兄弟会十指相扣吗！
程思学：不会。
祝盈：啊啊啊啊啊有没有照片！
井然：站起来就看见了。
于是群聊里的六个人除了在睡觉的程澈，饭也不吃了，新闻联播也不看了，全都站起来“消食”、“遛弯”。
闻野和谢烬的手还没松开，闻野仰着头靠在靠背上一只手扶着冰块，谢烬则抱着闻野给他的细腿小方块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过去。
“我靠！”几个人在后面推推搡搡，眼睛睁大，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谢烬懒得直起身子看，闻野把冰块拿开，他回头食指竖在唇前。
意思很明显，谢烬在睡觉。
闻野直到上课才知道自己被拉进了个群聊，名字还很奇怪，像和徐魏宁之前起的那个连上脑电波了。
他往上划拉了划拉，看不见以前的聊天记录，但井然的消息也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脑袋垫在桌子上，把谢烬拉进了群聊，然后引用井然说他俩在一起的消息回复。
确实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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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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