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寒听到这话便愣了神,什么叫我是她的?这乡下人说话这么直接吗?
“咳咳,这是哪?”
“岭南。”
“什么?”陆秋寒也顾不得许多,坐起身就要下床。那身随意着急穿上的衣服与其说是十分凌乱,倒不如说是完全没穿好。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松开,看见白花花身体的明苡只好低头转身。陆秋寒自然也察觉到自己掉落的衣裳,原本白皙的脸蛋这会已然成了东来山上熟透的果实,白里透着粉嫩,随后略显娇俏的开口:“你不许偷看,也不许偷听。”
“好。”
待陆秋寒笨拙地穿好身上的衣裳,大脑略显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到了这苦寒之地岭南。
“小结巴,你转过来。”陆秋寒似乎是知道自己长的十分貌美,慢慢走到了明苡身边。
明苡看着那双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一动也不能动了,她只觉得如今眼前这个诈尸的男人肯定武功很高强,不然为何善听的自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怎…么了?”
“你可知上京城?”
明苡摇摇头,心中暗想这人果然是武状元陆秋寒,不记得自己为何到岭南,难道是失忆了吗?
陆秋寒叹口气,随后有些可惜道:“那你有没有朋友知道上京,我爹可是户部尚书。”
“官很大吗?能…买的…起…春欲醉吗?”这话是明苡故意说的,野人的身份要完全坐实,她要利用陆秋寒这个人彻底肃清岭南之地肮脏的老鼠。
“当然,春欲醉是何物?”傲娇的小少爷满是自信地说道。
明苡指了指地上的酒壶,“我现在…就…要喝。”
小少爷得意地嘴角挂在原地,不时抽搐了几下,为了面子还说应了:“行,只要你能带我离开,别说是这破酒了,就算是千金香我也能让你日日喝上。”
明苡点点头,她现在又觉得救他这个人是个明确的选择了。
窗外的雪慢慢地停了,一身夏衣的明苡踩着草鞋出门扫雪,也不知是那身夏衣太过残破还是明苡未将其穿好,那块被她揣进怀里的玉佩竟掉了出来。
陆秋寒靠近门框,看着这间草屋周围的一切,及使大雪给东来山带上来洁白的帽子,但是已然难掩它的巍峨神秘。
目光渐渐往下,明苡通红的脚趾落在了陆秋寒眼中,他这是第一次见人穿这种鞋,几乎和光脚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野人是不是没有痛感,都这么红了还不疼吗?
那块玉佩静静地躺在明苡身后,陆秋寒缓缓靠近,弯腰捡起,认真地看了看,怎么这么眼熟?
“小结巴,这块玉佩是你?”
明苡看着那块玉佩,犹豫着点了头,这玉佩算是给她的报酬。
“你去过上京?”
明苡停下扫雪的动作,冷淡地说:“没。我…从小就在…这里……”
“是吗?那真是奇怪了,这玉佩是我未婚妻的。”
明苡在心里暗暗震惊了一下,“其实…
…那…玉佩……”
“难道说…小野人…你是哪家大人流失在外的女儿?”
“不是。”
“肯定是,本少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自己的妻子的。”
陆秋寒得意地看向明苡,扬起的嘴角爽朗的笑声,明苡觉得应该在这山中呆久了,很久没见到活人了,这声音她竟毫不反感,甚至希望他多笑一些。
明苡扫完雪,放下扫把,轻声对陆秋寒说:“我…去…拿被子,夜…里…冷。”
陆秋寒点点头,他想着等野人走了,他直接逃走。
“山里有东西,你…不要…出去。”
“好。”
明苡半信半疑地进屋拿东西,夜里太冷了,她怕他受不了,只得去重新买床被子。
明苡走后,屋内因着上午挑的煤还是温暖的,陆秋寒试着加了几块,本想跟着明苡偷偷下山,他的身体却在此时显得十分沉重,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明苡下山直奔幸福客栈,门外的铃铛随着明苡推门的动作响起,杜味赶紧迎了出来。
“殿下。”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却有武状元陆秋寒,只是这人被卷入了科举舞弊一案之中……”
“他可有婚约在身?”
杜味听到这话,回答的支支吾吾,略显局促地说道:“这个……”
“确有婚约,本该在他中榜的第二天便要同佳安郡主成亲的,只是大婚当日,陆状元被流放岭南,群主当即撕毁婚约,与人跑了。”
明苡点点头,即使他有婚姻那又如何,她看上的人还能跑了不成?
“那两兄弟呢?”两兄弟自然是陈感陈净二人,只是明苡也不能确定这两人是否能将事情办成。
“下午就出发了,那颗千年灵芝也被带走了。”
明苡点点头,“布防图一事如何了?”
“已经传出去了,岭南县令已经坐不住了。”
“盯紧点,别让他跑了。”
杜味点点头,“对了殿下,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威远侯准备接您回去。”
“陛下的意思呢?”
“陛下暂未应允。”
明苡自然知道为何,她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暗刃,岭南这地方一日不净,景国便一日得不了安宁。
“去拿纸笔。”
杜味很快将东西放在明苡眼前,明苡提笔写下了一截纸条,随后装进一个小竹筒中,绑在了鸽子腿上,“飞鸽传书,快些。”
……
明苡背着一床被子回到了山上,床上的陆秋寒早已睡熟,炭火不知何时已经燃尽,这间屋子又成了冰窖。
她蹑手蹑手地靠近将那床被子盖在陆秋寒身后,之后又填了几块煤,轻声捣碎几株小草敷在自己通红的脚趾上。借着微黄的焰火,手上的冻疮不知何时已经烂掉,枯瘦细长的双手上布满了茧子,床上躺着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蜜罐里长大的人,说实话,明苡有些羡慕他。
那双通红的脚趾被放在炉火旁边慢慢烤着,她思绪再次乱飞,竟摸上自己披散的长发,佳安群主是个什么样人呢?竟让他念念不忘,她开始有些嫉妒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了。
“陆秋寒,你逃不了。”
……
景国皇宫
“陛下,世子来信了。”
年轻的女帝停下手中的笔,惊讶地抬头望向前来报信的女官,结果那张纸条,打开一看女帝心中便已明了这人想干什么。
“去把仿制的玉玺扔在镜王府里。”
女官点点头,随即出门派人去做。很快,女官去而复返,“禀陛下,都安排好了。”
女帝随手将纸条点燃,“宁远侯那边如何了?”
“他们似乎不愿世子回京。”
女帝脸上有了愠色,冷冰冰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他们。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
陆秋寒觉得自己在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他舍不得睁眼。
“你…能不能…松开。”
这声音直接把陆秋寒惊醒,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正和这个乡野村姑紧紧相拥,虽说这人是他的未婚妻,可这样多少有些不好,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怎么又抱我?”
“……”
“虽然少爷我长的确实帅,可你这样……不好吧。”
明苡再一次近距离看着这张生动的脸,忽闪的长睫毛,琥珀似的眼睛,殷红的嘴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便往那嘴巴上盯去,不知为何她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地碰上了上去。
和上次不同,这次有温度,还比上次软,明苡闭上了眼睛,手也悄然攀上了陆秋寒的身上。
陆秋寒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突然亲了上来,嘴唇上的触感让他不舍推开,可他到底还是推开了,刻薄的话脱口而出:“你一个乡下野人怎么敢亲我的!”
明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处,“好…软…”,随后用几近乞求的眼神看着陆秋寒,“我能再亲一次吗?”
“不能。”陆秋寒这次用了大力推开明苡,可是两人之间仅仅半臂的距离,“你别想再碰我。”
明苡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昨日那双被子不停地被熟睡的他抢走。为了自己也能暖和地睡觉,她做了个大胆地决定,直接把自己和陆秋寒脱光了,两人相拥而眠,陆秋寒这才老实睡了一整晚。
明苡往陆秋寒那悄悄挪了挪,用那个未长冻疮的手轻轻摸上了陆秋寒的腹肌上,靠近陆秋寒耳边轻声说道:“我喜欢你,能让我再亲一次吗?”
陆秋寒的耳尖迅速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转身,只得任由明苡在他身上随意动作。被摸的实在不耐烦了,只能转身无奈回答:“好吧,只能亲一次。”
……
明苡今日必须要进东来山一趟,不止是因为师父交给她的任务,更是因为陆秋寒。她想给他更好的生活,他是娇贵的小公子,可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雪停之后的东来山显得尤为神秘,明苡踏进深山搭弓射箭猎了许多猎物,就连万分稀有的白狐都被她猎得,扛着猎物下山直接到镇上卖了换钱,顺路去买了衣裳鞋子吃食。
路过幸福客栈,小九追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小姐,老板让我把这个给你。”
“什么?”
“衣服和鞋子。老板还说,小姐若是想顺利回京就把衣服老实穿上。”小九气喘吁吁的说,紧接着又从上衣夹层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花见汁,对姑娘的冻疮有用。”
明苡接下,“有心了。”
“害,小姐客气了。那我先回去了。”小九转身跑回了客栈,明苡抬头看到了窗户边的身影,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杜味笑着看着明苡,她的小姐啊,原来早就长大了。
她杜味是个幸运的人,年轻的时候跟着温姑娘闯荡四方,老了跟着小姐一手管理着景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冰水,可谓是过足了侠客的生活。
她的小姐是个苦命的人,四岁被当成弃子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岭南,七岁拜师时一个人从东来山秘境里满身是血地杀出来,十三岁独自一人前往南疆救出温姑娘,十六岁时接了灵叶真人衣钵成了守山人,这其中的苦只有她一人知道。
杜味心里时长拿温姑娘和明苡相较,可这实在太无聊,如果说温姑娘的经历是一场侠客之梦,那么她的女儿明苡就是在刀刃之上行走的求生之路。
女帝燕钰从先帝手中接过景国,也不过十年,可她的小姐仅仅用了三年就成了女帝手里锋利的暗刃。女帝想要小姐的情报网,可小姐想要从女帝手里得到什么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