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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养伤

柳蛰故心知求饶无意义,回头凝视着还在苦苦支撑的我,他知晓这一鞭无论如何也要落在我身上,不然我所受的苦楚就白费了。

第三鞭落下时,在这山顶回荡着清脆的声响。

江浮野听见时猛然回头看,见柳蛰故早已撇去了荆条,手快地扶住了昏过去的甘浊复,心力交瘁地喊着:“这三鞭子打完了,送医救治!”

痛苦和挣扎快要蒙蔽柳蛰故双眼时,江浮野及时拉住了他,说亭子后边有座小殿,里面备好了伤药,走到那儿都不用一刻钟,比下山寻医快。

这三鞭子痛得我好几日都下不来床,一直躲在寺里这个茅草房里休息着。

傍晚时分,我混混沉沉地睁开了眼,我趴在床榻上,缓了好一会儿,用手放在一旁的玉佩,原本应该将饿娘的玉佩还予文故,我却怎么也舍不得,我娘的遗物那么少,这玉佩我想留作纪念。

房门没有敲响就被推开,我连忙侧过头去,佯装自己还在昏迷中。

来人端着盘子,走到我身侧将盘子放下,伸手触碰盖在我背上的衣裳,我连忙坐起来,见居然是那日讥讽我的僧人,我拢拢衣裳,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僧人见到我醒了也不奇怪,指着木盘上放置的药碗和药瓶,说着:“既然醒了,继续上药吧。”

我摇头,对于僧人讥讽我的话语,我心里还留有芥蒂,便摆摆手说:“不用你来,我自己来。”

“伤在背后,你自己要怎么抹药呢?”未见其人就闻其声,房门没有关上,柳蛰故拿了一套新衣裳,快步走了进来,将新衣裳敞开搭在衣架上,转身走过来,瞪着我的双眼挑眉,他一贯的作风倒一点没变,“难不成你还想要江浮野亲自给你抹药吗?”

僧人莞尔笑着,用木勺剐蹭着碗里黏糊的伤药,手上动作轻柔,嘴上功夫却麻利得很,我还没来得及插嘴,就听见他说:“施主仪范清冷、骄矜自持,不想我这样的俗人沾染也不难理解。”

这个僧人嘴上功夫太厉害了,上一次与他争执,我根本没有讨到好处。这两人凑到一块儿想必是上天来整治我的,我认栽般趴在床上,侧头看着自己右手的玉佩。

僧人试探般地轻轻掀开我身上盖着的衣裳一角,见我没有刚才那样抵抗的情绪,他顺利地将衣裳掀开,放在一旁,扁平的木勺挖了一块儿,僧人轻轻地将伤药抹在我背上,他的视线转到我的侧脸上,见我没有喊痛,手快地继续抹着。

柳蛰故一开始也紧盯在我背后的伤口上,见僧人稍稍停顿动作去看我的神情时,他也转而看向我的脸,见我一直盯着握在手里的玉佩,问了句:“这玉佩是谁的?这么喜欢,一直拿着看。”

“我娘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后将玉佩轻轻地放在枕头旁,将头转向床畔的两人,僧人抹药的动作已经停了,起身倒了杯水,将水杯递给我,又从药瓶里倒出了两粒药,让我服下。

我起身就水吞药的间隙,僧人拿着药瓶说着这药一日服两次,两次两粒。

僧人见我已经将药服下之后,拿起木盘,朝柳蛰故莞尔一笑,说着寺中还有其他事,便要走了。

“辛苦你了,伤寿大师。”柳蛰故双手合十,十分敬重地低下头,随后扬起头,“寺中事务繁多,我来帮你。”

“不必了。”伤寿双手也合十,不过在柳蛰故说出有意帮忙的话语后,他的手随后指向坐在床榻上的我,“某人更想你留下来说几句。”

这两人皆看过来,我眼神故作镇定,被揭穿心思的时候并不少,而被这样的人提及,却觉得不堪起来。

伤寿走时,还将房间的门关上,屋内就只有我与柳蛰故,我想的总让我觉得很难开口,我便随意地开口说着:“这个僧人的名号真奇怪,伤手,是手曾经受过伤吗?”

“不是的,是伤寿。”柳蛰故往我床榻这儿走了一步,他低垂着头凝视着我,“他曾经是姜国的军医,不仅会医术,还是施毒的一把好手,当初两军交战,就是他使连环计害死宴州的半数人,被陈同归俘虏后就被赶到这儿悔过自新,因其所做过的事有损阴德,故而主持为他取名伤寿,命其今后活着的时候弥补所做罪业。”

不仅话语如此尖锐,心思也这样的狠厉,就连我也不由得感觉到寒意。

柳蛰故侧身坐在床榻上,摸着床上的垫子,说着还是太硬了,总觉得我趴得不舒服,想要给我在加一层棉花垫子。

柳蛰故这样说着,我总想起江浮野对我斥责的话语,低垂着头,忍不住地心里难受,他见我总不肯开口,随后问:“伤寿说你要跟我说话,说什么呢?”

我轻叹一口气,歉疚地说:“对不起,是我的过错。”

柳蛰故却轻笑两声,他的态度与我截然相反:“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柳限以下犯上的谋逆之举,又不是你出言蛊惑的,只不过密旨加快了他野心的生长罢了。”

我没有开口,可柳蛰故拿新讨来的衣裳,敞开搭在我肩上,我看着他时,发现他并没有我上次见他时讨厌了。

在柳蛰故的手拢着我脖子的衣领时,我轻声问了句:“你不恨吗?”

柳蛰故轻轻地垂下手,而后说:“如果我恨,那我当日打那三鞭子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我颔首,心里知道柳蛰故在我身侧总掂量着荆条是为了控制好力道,这么想来那我就更羞愧了。

柳蛰故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内被荆条的尖刺刺伤,负荆请罪后的挥鞭留有余地的后果就是自己也受到伤害,不过现在掌心的伤痕却被他当成战利品一样夸耀,“如果是师傅,照他的性格,你接下来不死也要残废了,你要感谢我,甘浊复。”

“为什么呢?”我久久盯着他掌心的伤痕,嘴里喃喃说着,“为什么肯这样轻易地放过我呢?”

柳蛰故未必肯放过弑父的自己,却愿意原谅我这个造成柳限死局的外人呢?

“你想知道吗?”柳蛰故看着我的双眼发问,我颔首后,他却嗤笑了两声,“师傅说你是他教的里边天分最高的弟子,却不知道你在这件事上如此愚钝。我不迁怒于你,也不拿你泄愤,是因为我珍视与人之间的感情,别人看我是无能且怯懦,可我自己知道打你的那三鞭子,我没有报仇的爽感,只有对师弟泄愤的愧悔。”

我第一次发觉在这层纨绔子弟的偏见下,有着驱散浮名浮利的手和脱离沉重枷锁的心,自叹弗如于柳蛰故的豁达。

“我听江浮野说,斩杀杜逢君的人不是程入济,而是你。”柳蛰故紧接着提及杜逢君,看着我寂静的双眼,“斩下杜逢君头颅后,你觉得畅快吗?”

我摇摇头,正如柳蛰故所说,并没有多么畅快,甚至在斩杀之后,我长久地觉得痛苦和悔恨。

柳蛰故见我摇头,知晓我并非没有改过自新的心思,他拍拍我的右肩膀,另一只手揉了一下我左肩的伤疤,用他提醒我:“陛下虽然能够容忍你以下犯上的这一次,但是他未必就不介意,陛下的真心消散得那么快,再攥紧点吧。”

柳蛰故拿起旧衣裳,起身看着我还在沉思的面容,屋内烛火只够他看清我的眉眼,他的神情稍稍放松,随后伸手点了一下我的眉间,温和地说:“别那么讨厌伤寿,他很喜欢你。”

我稍稍皱眉,不满地说着:“胡说什么呢?”

“应该喜欢你的眉眼或者气质吧。”本来伤寿开玩笑说甘浊复气质冷清,他就已经起疑,被我这么一怼,柳蛰故更起劲了,眯眼质问细节,“不然他领你上山时说那么多做什么?”

我觉得更糊涂了:“什么说什么了?”

柳蛰故挑眉,直接说出这件事的要害:“他不跟你说那么几句点拨你,以你的性子,能这么听话愿意负荆请罪吗?”

被这么一说,我遽然发觉确实是伤寿说的那段话,让我走到山顶那儿负荆请罪前,就已经把我的戾气磨没了。

伤寿的点拨,确实让我在江浮野面前有知错悔改的真心,不然依照江浮野那样的怒气,我若是反抗几句,就算柳蛰故有心放过我,我看江浮野也未必肯轻饶我。

柳蛰故见我脸上逐渐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面上浅笑着,手指了下我,不留我辩驳的机会,嘴里喃喃说道走了走了,便潇洒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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