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桐风抱着她装着两瓶矿泉水和高能坚果棒以及巧克力若干的登山背包,心虚地看着躺在地上比她还矮一点的唇红齿白清秀小男孩。
“老天爷啊,我才一百来斤,加上这个背包也才一百二三十斤,不会真砸死人吧?”
她只是高考完出去旅游徒步了一下,进山之前还和爸妈说走完这趟就回家,冬天去考驾照,结果一脚踩空穿过长长的黑暗,再一睁眼就发现屁股底下坐了个人。
手机没有信号,四周荒无人烟,虽然秦桐风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好像真的穿越了,看那人身上的穿着好像在明代。不知道状况的前提下她不敢乱跑,只能等待被她砸晕的人醒来,若是人好就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情况,人不好……她高三每天五点半跑的800米可不是白跑的!
躺着的人幽幽转醒,他眨眨眼敲了敲脑袋,秦桐风凑上前,蹲在他头前伸头看去:“你醒啦?你还好吗?”
哪知这小男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拔出剑指向她:“你是何方妖孽!”
秦桐风暗叹不好,总觉得这小男孩不太好交流,摸了摸鼻子说:“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人?”
男孩不信,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箓,两指夹住一甩,那张符便飘到秦桐风身上牢牢粘住,然后——没有一点动静。
男孩两指一勾,那符箓便又回到他的手里,不太能理解地看了看符又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秦桐风,问:“敢问女郎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这,且……”他看了眼秦桐风,便迅速移开眼,仿佛被什么烫到似的。
“为何做如此打扮?”
“我叫秦桐风,旅游…在外游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了这里,这衣服……”秦桐风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因为是徒步为了便捷所以穿的比较紧身,她的身材也遗传了爸妈的好基因,“这衣服是爬山的时候为了不被树枝什么的勾住才穿成这样的。”
男孩还是那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可手里的剑和符箓都不会骗他,这才放下了对秦桐风的戒备,交换了信息:“我乃凌风剑宗内门弟子张白日,此行是为了来邪风林除妖,女郎你若没有什么防身的法子可以跟紧我,否则天黑之后这里会很危险。”
秦桐风打量了下林子周围,树木花草都很正常阳光也很充足,她想不明白什么叫做危险,难道晚上会有狼群和野猪吗?
天黑后,秦桐风抱着背包捂着嘴,却遮不住呜呜咽咽的啜泣。天杀的!她以为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穿越,张白日手里的剑和符箓都是手法和练家子功底,他说的除妖也不过是什么封建迷信之类的,哪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啊!
想起刚才那天黑之后不打一声招呼就跳脸的长发女鬼和怪脸狐妖,秦桐风只觉得她现在胃在一阵阵抽痛,抓着张白日的袖子不肯撒手。
张白日先是劝了秦桐风好一会,见实在劝不动,无可奈何任由她牵着,布置过夜的阵法符箓,他吃了辟谷丹不怕饥渴,可秦桐风只是个普通人,得给她找点吃的。
张白日看着手心里几颗看起来就不太好吃的果子,还是递给了秦桐风:“女郎你先垫垫肚子,明日我便送你去附近的城池,你早日回家免得父母担忧。”
秦桐风哭得眼泪鼻涕糊作一团,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回过神,完全听不见张白日说了什么。
张白日盘腿坐在原地,秦桐风抓着他的袖子也跟着坐在了地上,擦着眼泪,哭到红肿的眼睛在黑暗中都看不清眼前微小的光亮。
这光是张白日设下的阵法中心冒出来的,他看着在身边蜷缩一团哭得实在可怜的女郎手足无措。他没有携带巾帕的习惯,若是用袖子又觉得太过失礼冒犯,倒不如让她哭完再说吧……张白日耳廓滚烫的想。
等秦桐风从恐惧的情绪中抽身,张白日说的话她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在张白日说要送她回家时秦桐风又没忍住崩溃了一下,“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不是这里的人。”
“哎女郎你别哭啊,实在不行我给师门递个信把你安全送回家再回宗门。”张白日看着泪眼婆娑的秦桐风,颇有些手足无措。
秦桐风摇摇头,擦了擦眼泪,“不是的,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就像踩进了时空裂缝一样掉进这里来的,你能理解吗?”为了让张白日相信她的话,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塞进他怀里。
“这些都是我的世界里的食物,你试试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的。我身上的衣服你也从来没见过对不对?”秦桐风心里又急又乱,把手机也打开给张白日看,“还有这个智能手机,你也从来没见过对不对?”
张白日捧着秦桐风塞给他的东西,缓慢点了点头,劝道:“女郎你先别急,我曾在书上见过从其他小世界因为各种原因穿越时空来到这的事迹。你先不要着急,跟着我回宗门到时请师尊想想办法好吗?”
秦桐风看着眼前明明自己都是一脸茫然却还要安慰她的少年,心里虽然害怕慌张,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总不能让个比她还小的弟弟为她着急吧。
此前两人交换了些基本信息,张白日说他才十六岁,而秦桐风因为出生月份早已经十九岁了。
秦桐风吃了两颗张白日摘下的果子缓解了胃里的疼痛,还剩下两颗。拆开两块巧克力,一块自己含进嘴里一块递给张白日,“尝一尝吧,很好吃的,我特地买的白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
盛情难却,张白日接下那白色的牛乳似的糖果,香甜可口,口感顺滑,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眼睛睁大露出了小小的惊喜表情。
因为巧克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在秦桐风看着他平放在双膝上的佩剑时他主动开口:“这是我的剑——铜声。剑宗弟子十五岁后就要前往剑窟寻得自己的佩剑,再过一年便可下山,我还是第一次下山。”
“我以为你的剑会叫青天呢。”秦桐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张白日听到这话气鼓了脸嗔了她一眼,露出一个你怎么也这样的表情,看来经常有人在他面前说这话。
秦桐风看着张白日膝上的长剑,剑鞘四方笔直有棱角,外表简朴不见一丝花纹,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小的‘铜声’二字,还有一个小圆形,仔细一看原来是枚铜钱印。
她见过刻云纹水纹兽面纹,唯独没见过这刻铜钱印的剑,她试探着问:“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张白日还没开口,他的剑先在腿上晃动了一下,张白日绷着小脸说:“它说可以。”
秦桐风伸出双手,张白日把剑交到她手上,入手略沉,比她那台十六寸的笔记本还要沉一些。没有试图将剑拔出鞘,秦桐风就这么看了看,又发现在靠近剑格的鞘口那刻着‘白日’两字。
有种给自己的东西打上标签的可爱感,看来张白日是个占有欲较强的男生,秦桐风便没再多看还给了他,“谢谢,我还没这么近距离拿过真剑呢。”
“无事。”
因为张白日设下的阵法的功劳,秦桐风没觉得冷,只是抱着自己的背包觉得不太安稳总是惊醒,每次醒来时都能看见身旁的张白日盘着腿在闭目打坐,一整晚没变过姿势。
在看见身边还有活人的时候秦桐风就没那么害怕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白日把秦桐风叫醒,夜里那些被隔绝在阵法外的魑魅魍魉精怪宛如潮水褪去,不一会这邪风林里就恢复到了昨日亮堂堂的样子。
“我已给宗门传信,我先送你去山下的镇上,你先在那待着,我处理完邪祟就来接你。”张白日说话时已将长剑拔出立于剑身上朝秦桐风伸出手。
第一次经历御剑飞行这种一点也不科学的事,秦桐风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更别说看风景了,心里想的全都是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被送到镇上,秦桐风异于旁人的穿着吸引了不少目光,张白日脱下外面的灰蓝色长褂递到她手边,“你先穿上这个,他们都知道是凌风剑宗的弟子,不敢为难你的。”
秦桐风乖乖套上,不松不紧刚刚好,就是张白日穿着能到小腿,她穿上快到膝盖了。
把秦桐风安置在一家客栈里,张白日把用灵石换来的一串铜钱交给她,叮嘱道:“无事不要出去,这点铜钱你可以买吃的,我三日、不,两日后会来接你的,一定。”
秦桐风点头,两人就这么定下了约定。看着比她还矮大半个脑袋的张白日一步三回头一点也不放心地走出客栈,秦桐风突然心情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初来时地惶然,起码现在还有人和她做了约定。
她只能盲目的相信张白日,他一定会来的,一定。
张白日走后,秦桐风回到房里关上门,脱下了长褂,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都有着两个小字——白日。
两日后的傍晚,夕阳刚刚下沉,镇上的人家不约而同在门前挂起了灯笼,街道上也挂上了贴了符箓的灯笼,只为不让邪祟进入镇里。
张白日也遵守了他的约定,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客栈里。
“我回来了。”张白日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