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啊！！！”她忽然吼出这句话，像极了童话里的疯批。
她的表情让我一下愣住了，那表情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是那种死不死都无所谓的眼神。
我吓得连忙松手，木块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真的无法解释。
我环顾四周，有人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恨不得原地蒸发。
老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到讲台，翻开我的档案。
他看着档案，又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得像在判断我是否有精神疾病。
大概上面写了“由姜明恩院长推荐”之类的话，他才没多说什么。
“新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我木木乃乃地点了点头，眼神像是卡在空气里，久久无法转动。
想回头说对不起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
下课后，办公室的灯很亮，亮得让我头有些疼。
老师让我坐下，翻了翻我档案后问我：“你和姜明恩姜校长是什么关系？”
校长？他不是院长吗？
“没什么特别的……”我答得有些犹豫。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叮嘱我：
“我不知道你跟她什么关系，但她是姜院长的女儿，不是什么好惹的，你以后尽量低调点。”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乱了。
原来这是姜明恩的女儿，我真的是……第一天就中大奖了。
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对了，如果你们实在不对付，可以跟我说，我不希望你们起什么矛盾，我可以给你转班。”
“谢谢老师，可以的话可太好了。”我拼命点头。太让人感动了这老师，我简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走出办公室。
回到教室看到那个女孩子安静地坐在我后面，眼神看着窗外。
是真的好看的人，可惜感觉有点疯，让人害怕。我悻悻地坐回了我的位置，等着上课开始。
上课时我不经意地往后靠在椅子上，那种长在我审美上的长相又让我忍不住想跟她离近一点。离她近的地方有一股橙子味的香气，让人觉得很安心舒服。
终于到了下课。我从 B 班后门走出去，留意到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外面都有谁。
——
“金伊允！！！”
方石头的声音像炮仗一样在我耳边炸响，她朝我跑过来，像头不长脑子的熊。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瘦瘦的女孩，笑起来像风吹起窗帘时的那种轻，声音也是：“你就是新来的那个转校生吧？”
“呃……是。”我还没完全缓过神。
“我是苏苏知。”她大方地伸出手来，“你看起来就很勇敢。”
我：“？”
方石头笑得像个没电的灯泡：“对啊，你第一天就敢对院长女儿动手，我寻思着你不当校霸都有点亏。”
我心里想解释那真的是个意外，但嘴角却跟着他们的节奏轻轻扬了起来。
“走吧！去食堂！今天有牛肉面！”
“加蛋！”苏苏知补充。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们拖进了食堂，人声鼎沸，灯光温暖，有人笑有人吵，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听着他们斗嘴，偶尔也笑。
但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始终挥不去那个女孩看着窗外的影子。
像是一道光投错了地方，却意外打在了我心口的某个洞上。
——
成德高中的学校食堂真的很大，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设定。
整整四层楼，围绕式的结构，中间镂空，阳光从顶上的玻璃洒下来，一楼全是座椅，像一座明亮的剧场，光和人声在空气中回旋。
方石头像地主老财带着我巡视自家产业，兴奋得像踩到什么彩蛋。她一路给我介绍各种窗口，说着哪些菜好吃、哪个阿姨爱笑、哪个窗口的肉最多。
我拿着筷子，盯着阿姨的眼神挑了份看起来不错的餐食，然后被他们拉到了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热气腾腾的饭菜，三个人的笑声混杂着我拆筷子的声，仿佛这一刻一切都很简单，很真实。
“老师好像可以帮我转班。”我边拆筷子边低声说。
“来我们班啊！！！”苏苏知眼睛都亮了，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我可以保护你！”方石头立刻拍拍自己胸膛，声音铿锵，“要是那个神经病再敢接近你——我就、我就……”
话没说完，苏苏知忽然一边咳，打断着石头的话。
一边大声朝远方打招呼：“这里！”
“姜纳西！”她喊了出来。
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整个人冻结在地。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梦里传来，又像是从我心脏最深处挖出来，冰凉、直接、毫不留情。
我猛地抬头。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朝我们走来，眼角噙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不轻浮，也不真诚，像是一只猫看见了一个纸箱。
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我身体猛地一震，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连方石头都吓了一跳，准备站起来伸手扶我。
她是她。
她的名字，是姜纳西。
我穿越前脑袋里最后留下的名字，是她。
是……我的主人？？？啊？这对吗。
我的天，女的？？？。那我是什么？不是，现在不是纠结性别的时候吧！！我心里哐当一下，像有台老电视短路。
她走到我们身边，毫不客气地绕过苏苏知，在我身边坐下，像这位置本就该属于她一样。
苏苏知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但也没阻拦，还主动搭话跟她聊了起来。
方石头用一种“我该不该报警”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头几乎快埋进饭碗里，手握着断了半截的筷子，整个人像在蒸汽里发酵。
我一句话也听不清，脑袋里嗡嗡响。
我终于站起来，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有点不舒服，吃饱了。”
没等他们反应，我已经快步离开。
方石头刚想跟上来，却被苏苏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按了回去。
“她需要自己冷静。”苏苏知语气轻，却准确。随后立刻抬起微笑的脸看着姜纳西。
姜纳西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我桌上那双被我拆得乱七八糟的筷子，又顺着目光望了我离开的方向，轻轻笑了一下。
——
我走进食堂外的空走廊，坐在地板上，背贴着冰凉的墙，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重新上线。
我拿出手机，打开画图软件，开始画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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