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沓……是我的资料？
为什么早上刚交上去的东西，现在工整的打印好的在你姜纳西的手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了我的大脑，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窖。
3
金伊允感觉试卷上的字扭曲成了模糊的墨团。
身后的那道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背上，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下课铃声像一种解脱。
我从抽屉里摸出那袋密封的零食，是姜纳西故意放进来的。
包装看起来就很昂贵，不是寻常学生会买的东西。
里面是满满的坚果，杏仁，核桃，腰果，散发着烘烤过的香气。
大概是想给我补补脑子，好更有精力被欺负吧。
金伊允捻起一颗饱满的杏仁放进嘴里，嘎嘣脆响。
我无声地嘲讽，还好是密封包装。
不然她真的会怀疑这杏仁里是不是掺了什么东西。
比如毒药。
一丝想要道谢的念头浮起，我转过头去。
恰好对上姜纳西撑着下巴，正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神。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卡死在喉咙里。
我猛地转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可真该死啊。
哎。
开学第一天终于在煎熬中结束了。
这学校的日子，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铁板上行走。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那段下坡路，金伊允走得极慢，极慢。
每一步都像灌了铅，拖着她沉重的身体和更沉重的心。
我有一万个理由不想回家。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在这种无声的挣扎中，迈过人生的每一道坎。
“金伊允！！！等等我！”
身后传来方石头标志性的大嗓门，嘹亮得能震落树叶。
苏苏知跟在一旁，不满地撇了撇嘴。
“你为什么不说等等我们啊。”
方石头翻了白眼。
“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我早追上她了，你走路黏糊糊的，像面条糊我身上似的。”
苏苏知不服气，故意摇摆着身体，做出跳舞才会出现的姿势往方石头身上贴。
“我那是身段柔软，懂不懂欣赏啊。”
方石头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按住了苏苏知喋喋不休的脸。
她转头看向我，脸上是爽朗的笑。
“伊允，今天你第一天来，必须让我尽地主之谊！我请你吃饭！”
“唔唔…别按脸啊！我刚补的妆…”苏苏知被按住的嘴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
伊允看着眼前这闹剧般的一幕，心里的沉重似乎被冲淡了些许。
【嗯。】
金伊允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点头同意了。
-今鸟烧烤店-
店门敞开着，浓郁的孜然和炭火味混合着油烟扑面而来。
里面人声鼎沸，划拳声，大笑声，酒瓶碰撞声，服务员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震耳欲聋的热闹。
“老板！再拿一箱啤酒！”角落一桌光着膀子的男人冲服务员吼道，声音粗犷。
苏苏知眉头紧锁，有些犹豫地看向方石头。
“我们…一定要选这里吗？”
这嘈杂混乱的环境让她有些不安。
方石头倒是毫不在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没事的，有我在呢！”
不知为何，金伊允似乎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类似金属碰撞的声响。
苏苏知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她确实长得过分好看了些，洁白无瑕的皮肤在油腻腻的灯光下都像在发光，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思绪未断时：
“嘿，美女，加个…”
果然，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浑身酒气的中年大叔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苏知。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叔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咚”
只见方石头一腿踩上木头凳子上，猛地撸起自己的短袖袖子。
那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肱二头肌鼓胀起来，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她另一只手伸进自己那个半旧的运动背包里，哗啦一声，扯出来一条沉甸甸的腰带。
那腰带宽得吓人，鲜艳的红底配上闪亮的金边，异常扎眼。
腰带正中间镶嵌着一块崭新的金属奖牌，擦得锃亮，上面清晰地刻着“举重锦标赛冠军”几个大字。
奖牌两侧还雕刻着复杂的龙纹，显得威风凛凛，分量十足。
方石头看也没看那个大叔，手臂一甩。
“彭”地一声巨响。
那条冠军腰带被她狠狠砸在油腻的烧烤桌面上。
桌子猛地一震，连旁边叠着的几包纸巾都跳了起来。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刚才还准备搭讪的大叔张着嘴，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脸上的酒意都似乎清醒了几分。
他愣愣地看了看那条腰带，又看了看方石头那结实的胳膊，没敢再多说一个字，讪讪地转身走了。
方石头这才满意地收回腰带，塞回包里，立刻换了个表情，冲着金伊允乐滋滋地笑。
“今天刚赢的，帅吧！？”
金伊允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
方石头大手一挥。
“苏苏知，点菜！点菜！我请客！”
苏苏知看向了我
“随便点！伊允肯定不好意思点。”方石头立刻用话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方石头好像真的对我很好。
从以前就是这样，直接，热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金伊允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人，还能和这么讲义气的人重新产生交集。
苏苏知拿起菜单，眼睛亮了亮。
“你说的啊，那我可真随便点了。”
“当然了！”
就在这时，方石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方石头拿着手机起身，往烧烤店门口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走去。
我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看旁边的苏苏知。
我和苏苏知并不熟。
一股莫名的局促感涌了上来，社恐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也站起身，朝着方石头的方向跟去。
“喂！你们俩！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啊！”
苏苏知拿着菜单，有些无语地冲我们喊到。
但我们已经走开了很多。烧烤店嘈杂的背景音瞬间吞没了她的声音，难以听清。
我尴尬地停在方石头和苏苏知原来的座位之间。
不敢离方石头太近，怕偷听到别人的电话内容，显得不礼貌。
又不敢离苏苏知太近，我实在不知道该和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孩说些什么。
我的性格似乎一直就是这样，别扭又胆怯。。。
我看着方石头站在角落里，一边讲电话一边兴奋地比划着，大概是在跟家人汇报今天得奖的好消息吧。
金伊允的目光有些放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唯唯诺诺的，是开始满身伤痕起，还是我那天生的倒霉圣体，还是那位我从未蒙面的叔叔沉甸甸的施舍。】
4
“砰！”
不远处那桌喝酒的男人似乎起了冲突，有人喝多了摔倒，撞翻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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