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控里看到游暗看投影的全过程，虞照暂时是不想见游暗的，随便他住多久都行，虞照不回去就可以了，但是虞照没想到的是，路津和他女朋友来了。
电话一直在震动，虞照叹口气，烂摊子也不能扔着不管，拿起车钥匙还是走了。
到家一打开门，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路津还是很生气，游暗背对着他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路津的女朋友则是一脸懵，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路津指了指游暗，憋闷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门口的外卖被虞照一并拿了进来，但过了一晚，早就凉透了，最后的归宿只能是垃圾桶。
从冰箱里拿了罐喝的，虞照不紧不慢道：“反正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虞照说这话时的语气异常笃定，路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他来的时候确实是只有游暗一个人，还睡在沙发上，虞照是从另一边回来的，真复合应该确实不可能，但是，凡是皆有意外，路津不能掉以轻心，得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也算说清楚了，路津松口气，也没把女朋友介绍给游暗，直接拉着女生去外边等了，临走之前还要提醒虞照不要走回头路：“在外边等你，订好餐厅了。还有，你别又脑子一热犯糊涂！”
“知道了知道了。”虞照没有不耐烦，路津也是为他好，自己喝的天天住院的时候也是路津忙前忙后照顾自己，但是虞照觉得路津还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他自己偶尔和女朋友吵架还得找自己出主意，这会儿反而给自己当起老妈子了。
给了两个人独自相处的空间，虞照走过去第一件事是先把投影的电源关了，然后才坐到沙发上，背对着游暗说。
“我说过让你醒了就走吧？怎么还点起外卖了？真把我这当酒店了？”
一连三个问句，游暗当然听得出虞照心情有多差，但是他还能接受，虞照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他清楚这点。
要说游暗没脾气也不可能，没有谁会一直受得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但是看了那些投影之后，游暗觉得，虞照态度对他再差他都不是不能接受。
捏了捏衣角，游暗转身看着虞照的背影，小心翼翼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还没等游暗把话说完，虞照就沉声打断，深吸口气，虞照转头，看着游暗，把之前自己打好的腹稿一字不动地说出来：“如果你是要我和我谈旧情，那我真没什么好谈的，别人问我，我对外也只说你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你是想交朋友，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和我玩不到一起，不是一路人。”
最后几个字完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游暗苦笑，当时分手的话就这么刺向了自己。
但是既然迈出这一步了，那就不妨一次性说个清楚。
“我们分开五年了，虞照。这五年里，我拼了命地努力发文章，就是为了可以早点拿到N大的名额来见你，昨天去派对也是碰碰运气，能见到你就最好了。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们还有可能复合吗？”
虞照被气笑了，重复了一遍游暗的话：“我对你冷淡？不然呢？你指望我怎么对你？游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提的。你不觉得你未免有点可笑吗？分手你想提就提，复合你想说就说，我们分手是五年不是五分钟，你以为在过家家吗？”
事到如今，虞照反而庆幸，昨晚那个电话及时叫醒了自己，不然如果他真的和游暗发生点什么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续的发展。
昨天听见陌生男人大半夜给游暗打电话的一瞬间，虞照是生气的，但转念一想，没必要，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游暗跟谁怎么相处都是他的自由。
跟前任说再多也是脑子昏了头的行为，虞照把路津带来的东西整齐码到冰箱里，把鞋盒里的钥匙拿出来，站在门口，直白道：“你可以走了吗？我要去吃饭了。”
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游暗不情不愿往门口挪，边走边想，明明有希望的，就因为那个电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游暗反应过来事情的关键节点在哪，连忙解释：“昨天电话里的人，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要误会。”
“他是谁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虞照看游暗一只脚跨出了门，急切地伸手又拉了一把，关上门就和路津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虞照住的房子有点偏，但周围挺清净地，游暗在站台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车。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游暗把挂坠从行李箱里翻出来挂在自己的手机上了，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这会儿一插上充电器，实验室的师姐就给自己发消息说让他去一趟学校。
才刚来学校，游暗都没有好好逛过，除了知道去实验室怎么走，其他地方都不熟悉，帮师姐干完了活再出来已经晚上了，也没有胃口吃饭，游暗突然想起师兄之前给了发个书单，让他有时间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两本专业书。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觉，游暗索性直接抱着电脑去图书馆。
白天不欢而散之后游暗觉得自己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出现在虞照面前了，但是这么一出后，虞照现在的联系方式他应该是更要不到了。
所以当游暗在图书馆看见虞照的时候，想的是要不还是算了吧，借回家看也行。
路过虞照身边的时候，游暗又看见了银发男和那个卷毛，旁边还有其他游暗没见过的人，看着像是在讨论什么东西，一人面前摆了台电脑。
银发男本来在摆弄手机，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故人”，立马来了兴致，觉得有戏看了，可是两个当事人都让人很失望，一个视而不见专注探讨该死的小组作业，一个目不斜视直接去找图书管理员借书。
不是，是真的还是演的？
银发男静悄悄离席，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不然他最近的生活可以说是一点乐子都没有了。
在游暗借了书准备往电梯口走时，银发男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电梯，扯着游暗的胳膊把人往他们那桌带。
“不是，你干什么？我认识你吗？”游暗狠甩了两下胳膊，皱眉看了眼银发男，那天就是这个人说话最难听，游暗可一直记着。
正常状态下的游暗简直和醉酒的游暗判若两人，一个像老虎，一个像猫。
银发男被这一下搞得也有点尴尬，周围的人包括虞照都因为他们两的动静看过来，于是两人立马分开离得八丈远，银发男疯狂朝虞照摆手，游暗没理会转身直接走了。
捂着脸回到座位上，银发男怨气冲天，小声朝虞照吐槽：“卧槽，他妈你前男友脾气这么差？看着好凶，我都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他了。”
虞照没搭话，要不然旁边这人只会越说越起劲。
已经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游暗本以为在被前男友赶出去之后不会再发生更糟心的事了，结果还是他太天真。
另一个师兄突然给游暗发消息，说课题上有需要进一步讨论的地方，他和其他人都在了，让游暗现在去图书馆讨论区。
这个真的不是他想返回，是被逼无奈。于是游暗又只好回去，但好死不死，师兄讨论的地点就在虞照前面那桌，给游暗留的最后一个座位也是正对虞照的。
这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是几分钟前还不在？
游暗无语凝噎，尽量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走过去坐在一众师兄师姐中间。
“师姐，课题有什么问题？”进入到工作状态，游暗比他想得要集中得多。
“是这样的，游。”师姐推了推眼镜，开始慢慢给游暗讲，“我们导师手里的这个大课题有一点不顺利，理论和实际有比较大的偏差，所以就想说倒推回去看看是不是一开始的方向就不对，我看了下你已经发表的几篇论文，对我们的研究很有帮助，所以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讨论下。”
来之前彭老师已经把这边导师和实验室已经发表的论文打包一起发给游暗了，虽然不能说和游暗的研究方向完全一致，但内核都是一样的。
游暗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好的，那师姐你把那个文件发我一下。”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游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课题上，连师兄师姐什么去拿外卖的都不知道。
看久了哪哪都不舒服，游暗转了转脖颈，师姐正在给每个人分吃的，到游暗的时候游暗摇头说自己不饿，不太想吃。
“那哪行？脑力劳动也是劳动也是劳动。”师姐不赞同地点点头，把吃的也分了游暗一份，还多给了他一瓶可乐，“你倒了我们课题就over了。”
游暗被吓得都不敢吃了，颇有点惶恐，“哪有那么严重。“
“哈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师姐看游暗当真了，连忙往回找补，“不过，你刚刚太认真了不知道。”
师姐突然凑近，一脸神秘，游暗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跟着压低声音，“怎么了？我错过什么了？”
“刚有好几个靓女靓仔想要你联系方式来着。”
游暗闻言又坐回去了，笑着摇头，“我以为什么事儿。”
“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对象？你来交换的话可能过几个月就要回去了，你打算在这边谈一个吗？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女的，我可以给你介绍啊。”
这会儿图书馆已经快闭馆了，这层楼也没几个人了，大大咧咧的师姐也就没压低音量，虞照那桌也还没走，几个听得懂中文的人都好奇地看过去。
八卦可是人类的天性。
游暗下意识看了眼和他隔着点距离的虞照，慢慢摇头拒绝：“那个，不用麻烦了师姐……”
“什么意思？你现在有对象了？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呢？”
游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中文说不流利的师弟打断，“喔……zidao，好像似齐什么，后面两个字我不认识……”
“不是，他真不是。”游暗简直无奈了，怎么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这个传闻？
虞照那桌讨论完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对话也差不多听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卷毛有点反应，其他人都一脸淡然地跟着虞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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