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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

警笛声由远及近,追兵的脚步声也逐渐模糊。

他自始自终都一言不发,如若不是还能跟着走动,她都要怀疑乌鸦是不是已经重伤昏迷。正想转道去附近诊所,却被这人强烈制止,无论如何都不肯继续前往。

无何奈何,文施欣只好拐进了元朗老街熟悉的旧路......

凉茶铺后门的铁闸锈迹斑斑,暗红的铁锈顺着门缝蜿蜒,像凝固的血迹。

将人按在竹藤椅上,她急忙转身翻罐倒柜,搜罗各种止血药物。喘息刚休,语音急促,“你快啲除咗件衫啦!”(你快把衣服脱了)

脱离险境,一直任由摆布的男人却开始耍滑贫嘴,“咁心急?原来你钟意‘浴血奋战’~~”

“.....仲有心情讲笑,睇嚟头先斩得唔够入骨!”

挖苦挤兑,与刚刚的“美救英雄”判若两人。

但见她鼻尖渗着薄汗,因奔跑而酝酿出的酡红仍浮于双颊。双手捧着各种药罐,白炽灯下,眉心小痣仿佛也在凝视着自己。

依然宅心仁厚。

下山猛虎难得顺从,褪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而又血迹斑斑的薄衫。

蜜色肌肉上斑驳着几处刀伤,皮肉翻卷,混着灭火器的白色粉末。也许是有赖于他的勇猛矫健与皮糙肉厚,的确都是没有入骨的皮外伤。只是后背上较为狰狞可怖,本就扭曲的长疤又再添了一道血刃。

那是当年被华D偷袭所留的瘢痕,入骨入心。

瞥见她又从抽屉里翻出医用纱布和酒精,乌鸦不禁挑眉:“你开凉茶铺定系地下诊所啊?居然仲收埋呢啲嘢?”(居然还有这些东西)

文施欣动作顿了顿,竟难得地认真回应他的调侃,“系阿哥之前留低嘅.....”

气氛骤变寂然。

一贯的口无遮拦此刻却变得迟疑,乌鸦多次欲言又止,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终于找到新话题,“呢啲系咩?”(这是什么?)

“白及粉。”

“哦,同白粉又几似...”

“你再乱讲?!”

文施欣本就开始蕴水的双眼突然怒目圆瞪,泪水与怒气就要夺眶而出,声音发颤似在努力抑制.....

无心之言竟弄巧成拙,乌鸦不明所以,清亮明眸竟变得不知所措,“讲笑!讲笑!哎呀~啲血又流啦!~”

男人故作惨状,意图蒙混过关。

酒精棉球消毒擦拭,刺痛令乌鸦倒抽冷气,却仍死死盯着她依然泛红的眼眶,又想转移话题,“估唔到你头先又几醒目,唔惊故意伤人判你入册啊?”(入册=坐牢)

“我呢啲叫正当防卫,要判都系判你地当街寻衅闹事!”

力度隐隐加重,疼得他暗暗嘶气,“咩啊?我宜家系受害者啊~”

“受害者?点睇都系黑吃黑,狗咬狗。”

言辞依然犀利,但她手中的动作却不自觉地放柔。

一阵轻笑溢出,乌鸦依旧口轻舌薄,“行古惑斗嘅就系边个命大!想攞我命嘅人大把,佢何金海未够班!死扑街冚家铲......”

(混古惑斗的是谁命大,想要我命的人一堆,他何金海还不够资格)

充满怒火的宣泄咒骂,语气激烈,令胸膛随之上下起伏,本已铺上药粉的刀口又开始渗血......

文施欣低头看着手中染血的棉球,额前碎发掩盖表情,话音低低,“作恶多端,你就唔惊,有一日真系横尸街头?”

男人的语气反而愈加不屑,面露张狂,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惊?出嚟行预咗要还!行古惑個日开始,我就当自己剩低半条命。如果真系有地狱,我乌鸦都要插支旗系下面,同阎王讲数”

(出来混迟早要还。混hei那天开始,我就当自己只剩下半条命。如果真的有地狱,我也要在下面插旗和阎王分庭抗礼)

凡夫□□,是人都怕死。

人之所以敬畏鬼神,无非是想生前有所庇佑,死后有所着落。

纱布开始缠绕,骇人的伤口被层层遮盖,斑驳的旧疤在蜜色肌肤上依然显眼。

明明并非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躯,却依然大放阙词,叫板鬼神......知晓他从不将人命放在眼内,然而想不到的是,他的癫狂,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随时弃之不顾。

文施欣微微抬头,望进他黑亮的眼珠,白炽灯下更为闪亮。

“落地狱?你地行古惑嘅手段无非斩人沉塘,除咗落手個个,又有边个会知,死嘅系你‘乌鸦哥’?好彩嘅,被警察通报,社团认尸;唔好彩,沉尸海底甚至尸骸异处......阎王爷有生死薄,孤魂野鬼又有咩资格入地狱?打生打死,碌碌无为,折堕收场......你乌鸦会甘心?我文施欣唔信。”

尖酸刻薄,字里行间都在毫不留情地诅咒他乌鸦落魄收场,不得好死。但这人竟疑似精神错乱,居然听得嬉笑逐颜,

“咁知我心,抵我咁冧你!~~我钱未赚够!女未瞓够!大把世界未捞......仲有你呢个观音仔打救,边会咁易死啊?!”

(这么懂我,难怪我这么稀罕你~我钱没赚够,女没睡够,大好世界还没享受......还有你这个小观音搭救我,哪会这么容易死~)

更何况,龙头的大交椅还没坐上,他乌鸦怎么舍得死。

“多谢抬举。只不过当救只阿猫阿狗,积下阴德。”

“阿猫阿狗又点值得你舍身入刀海啊?~头先担心我?~”他得寸进尺,笑得戏谑。

将血色棉球扫进垃圾桶,文施欣不忘尖利回怼,“真系斩死就好,咁我终于可以瞓得安落。”

伤口被处理得七七八八,乌鸦又恢复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想安落?我一系揽住你同归于尽,一系要你名正言顺帮我守寡,做鬼都唔放过你~”(一系=要么)

胸无点墨,徒有肌肉的古惑仔,搬弄着一知半解的成语故作威胁。

说者无心,听者入心。

文施欣有息间无言而对,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死唔好拉埋我,咁嘅名分我担唔起,留畀星耀啲阿姐靓妹。”

“佢地又点比得上你啊~~......”轻挑的眼神又在自己身上打转,新买的药杵不知何时又被他把玩于手上。

同一空间,曾发生的荒唐情事再次涌上心头,瞬间激得文施欣面红耳热,抓起田七草就扔过去,“死咸湿佬!”

“哇!我咩都未做喔~你自己个脑谂艮啲咸湿嘢咋嘛~~”(我啥都还没做,是你脑子里在想些不可描述的事吧~)

故作无辜,反咬一口,是这人的惯用伎俩。

清理垃圾整理干净,文施欣就要关门送客。

刀海救急,止血疗伤,她自认已是仁至义尽。

奈何这假无辜真无赖,竟吵着要自己负责,沿路纠缠,“你请我宵夜,点讲都系因你受伤喔,你肯定要负责到底噶。”

好心没好报,恶人先告状。

“你自己仇家多,畀人斩,关我咩事?何况系我救咗你”

“我伤成咁,你就唔理,你良心去咗边啊?”

无恶不作的hei道人物居然向人索要良心,简直贻笑大方,“你返东星大把人理你。”

“返东星畀人见我咁嘅狼狈样?”

乌鸦逼近两步,半边身挂在女人身侧,压得人趔趄欲倒,“再讲啦,伤者要静养啊,堂口拳馆乌烟瘴气,点都系你屋企适合啦~”

“你发梦!”

正要反驳推拒,但见人突然发出闷哼,捂着胸前伤口,吓得文施欣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反被攥住手腕,下巴抵着她发顶,装模做样地抽气,

“痛啊...夜麻麻,你就忍心重伤人员流浪街头?”

粗重的呼吸扫过发顶,文施欣想挣扎又怕真的碰到他的伤口,别开了脸,闷声松口,“...只准住一晚。”

乌鸦见好就收,反正住多久可不是她说了算。

走至家门,里面就响起尖利的犬吠。开门瞬间,一团毛茸茸的影子猛地扑了过来。

“熊仔!” 文施欣急忙伸手阻拦,但为时已晚。

乌鸦只觉脚边一重,一只豆丁小狗正龇着乳牙咬着自己的裤腿往外撕扯,喉咙发出低吼警告。

“你几时养咗只狗?豆豉咁大,仲恶过拳馆嘅丧彪。”(豆豉这么点大,比拳馆的丧彪还凶)

男人作势甩脚驱赶,反倒惹得幼崽愈发兴奋,连跳带扑地想往他腿上爬。

“好啦!” 文施欣一把将熊仔抱起,小家伙还在她怀里张牙舞爪,湿漉漉的鼻头不停翕动,似乎在分辨眼前陌生男人的危险程度。

“佢平时好乖噶,但对付恶人肯定要恶啦。”

“衰狗好嘢喔,连我乌鸦都敢咬,信唔信我……”乌鸦弯腰凑近,扬起手掌,作势要打下去。

“你敢!”文施欣抱着熊仔,眼神警惕。怀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危险,挣扎着冲男人发出高亢的警告吠叫。

屋内弥漫着紧张又诙谐的气息,文施欣看着一人一狗剑拔弩张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只好先将熊仔安抚关进房内。

乌鸦幸灾乐祸的笑声和幼崽焦急警告的叫声混在一起,隔空斗法。

房门隔绝了狗仔抓挠门板的不甘,文施欣见他依然坐在那张沙发,上身几乎被自己裹成了木乃伊,层层叠叠的纱布只露出一张脸和锁骨以下小片皮肤,“你今晚就瞓梳发啦。”

乌鸦难得没有反驳,却是拖长声音埋怨,“嘶~成身黐立立 ,今晚点顶啊?~”(全身黏糊糊,今晚怎么受得了啊?)

“伤口唔可以湿水,忍下啦。” 淡然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

“咁洗头得呱?头痕点瞓啊?”(洗头总可以了吧?头痒怎么睡啊)

“咁你咪洗咯,又冇人阻你。”(那你就洗啊,又没人阻止)

“我手都抬唔起啊,一伸手伤口就裂,你冇理由眼白白睇住伤员感染呱?文药师~”他作势举了举手臂,纱布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我手都抬不起,一伸手伤口就裂,你没理由眼睁睁看着伤员伤口感染吧?)

灯光暖黄,气味芬芳。显然奸计得逞。

乌鸦惬意地仰起头,后脑勺枕在椅背上。由下至上的视角,新奇又享受。目光所及除了那起伏的绵软,便是那娇丽的面容。

文施欣微微俯身,指尖试探着将温水淋在他头发上动作轻柔,生怕有半滴水珠溅到纱布上。水雾弥漫但眼珠透亮,直勾勾的眼神让人难以忽视,她感觉自己耳根开始发烫......

偏偏这人还不老实,突然出声,“手细咁温柔,偷偷练过啊?”(手细=手法)

“收声啦”,低头瞬间对视,撞进他戏谑的眼底。

她连忙将洗发水挤在掌心搓出泡泡,指腹轻轻按在头皮上,手下紧绷的身体似乎开始逐渐放松......

头枕在椅背,但碍于身后有伤,后背一直隔空架着,酸涩不适。冲洗完毕,乌鸦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全然不顾发间水珠会往下淌湿纱布。

文施欣快步赶至身前,将毛巾按在他头上揉搓起来,“咪住啊。”(别急呀)

一米八几的高大身躯被压得往前一倾,本想直接挺起,却又突然顿住,任由她胡乱动作。

总是不可一世的恶棍,此刻竟静静地任由揉搓,乖巧得像个德牧巨犬。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感觉令文施欣片刻晃神,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也证明,这确是她的错觉。

轻柔指尖在头顶发间穿梭,低头所及便是衣领里的满目春光,鼻间芬芳,暧昧诱人。乌鸦不由自主地将身前软香一揽入怀,腰腹贴近,气息温热,

“咁周到,不如帮我抹埋下面啊?~”(这么周到,不如帮我把下面也擦了?)

“痴线!...”

毛巾被狠狠摔在头上,胸前伤口被推得发麻,乌鸦痛得呲牙却笑得一脸满足......

门框发出的闷响切断了男人的戏谑眼神。

房门紧闭,毛茸豆丁尽忠职守,趴在门前警惕着野兽偷袭。

文施欣一枕入眠,今夜竟睡得安落......

名正言顺地守寡???这是什么另类硬核式求婚[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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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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