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宋斯年那话不是对狗仔说的,也不是对网友说的,而是在对韩策隔空喊话。」
「到底答应了什么事,又不说,这个男人坏得很。」
「能不能透露更多细节啊,这不比我自己谈恋爱带劲多了。」
当然,骂宋斯年的也不少,骂他炒作、有心机,而韩策则被形容成一个单纯的情种。
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宋斯年现在对舆论看淡很多,很多骂他的言论,他都会有选择地过滤,甚至暗戳戳地想,骂他也好,骂得越狠,越能刺激韩策。
韩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宋斯年这两天全网搜遍他的小道消息,基本可以确定,他错过红杉之夜是到医院看他,而且,丁宝贝也告诉他,曾在海神庙撞见过韩策,韩策一个无神论者,为了他去求神拜佛,若说不喜欢他,鬼都不信。
但他们已不再是春心萌动的少年时期,韩策在他这里吃了许多苦头,心灰意冷,生出了退意,在这个阶段,“喜欢”的重要性还剩几成,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韩策心里怎么想的,他根本拿不准。
好在宋斯年心态比以前好许多。
无论韩策怎么想,宋斯年自己的思路很清晰,要做什么事,具体该怎样做,他都有了明确的规划。
宋斯年出院以后就去丁宝贝那里接回喊喊,他和姚佩兰、许昊然、周贺一起搭乘航班回清州,喊喊则办理了宠物托运。
回清州的第一天,宋斯年别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在书房,登录电脑微信,把自己戒网期间错过的所有信息一并处理了。
他曾经觉得这些纷杂的信息令人心中烦乱,如今看来,其中亦有不少真心的关怀。合作的书商、版权方、老同学、亲朋好友很多人给他转了慰问红包,还有不少人给他邮寄了补品,宋斯年一一道谢,挨个准备回礼,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卡了许久的新小说亦突然有了灵感,宋斯年打起精神回到书房哐哐敲键盘,凌晨三点回到自己房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宋斯年回清州的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姚佩兰用上好的补品给他炖了一锅鸡汤,宋斯年喝了一碗,浑身都发热,姚佩兰让他睡个午觉,他拿着车钥匙说:“妈,我到王院长那里去一趟。”
宋斯年跟王院长做了一次深入的咨询。
他把自己在霜河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王院长,尤其是溺水后涌入脑海的回忆,同时,他也诚实地告诉王院长,自己这两天精神饱满,心态平和,吃好睡好,自从他从东非回来后,精神上还从未如此放松过。
王院长的理解是,宋斯年是个完美主义者,接受不了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俗人。但就算最善良的人,也会有过恶念,恶念是人的一部分,宋斯年本能地抛弃了邪恶的那部分自己,就变得不再完整,也自然产生了一系列精神问题。
等那部分碎片拼回来,宋斯年才真正完整,精神问题亦随之消失。
宋斯年离开时,王院长笑着说:“恭喜你,以后再也不用来我这里了。”
宋斯年:“谁说的,我以后还会来看您。”
之后,宋斯年休息了两天,积攒了一些精气神,正式面对他跟方文洲之间的问题。
上次,他跟方文洲提解约,方文洲的态度就是逃避,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太过激进了,没有给方文洲缓冲的时间,现在双方都冷静许多,也就没必要再拖延了。
方文洲近两天在宁城,宋斯年于是提出去宁城找他,方文洲有些吃惊。细细算来,自他们相识相见,无论于公于私,十次有九次半都是方文洲在奔波。
宋斯年去宁城之前,先去了一趟方文洲开在清州的公司。
他上一趟过来的时候,公司只有七八个人,现在已有二十来人,前台小姑娘换了人,根本不认识宋斯年,还以为他是潜在客户,带他参观了公司。
现在公司的发展重心是在海外业务,拓展海外文学及相应版权,该业务负责人一直偷偷摸摸盯着宋斯年看,估计是认出他来了,等他离开,才问同事,“那是宋斯年吧?”
方文洲跟宋斯年约在他宁城的公司。
宋斯年到的时候刚好两点整,正是他们下午上班的时间。
凡是公司的老员工都知道方文洲对宋斯年的特别,他走到方文洲办公室以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除了宋斯年跟方文洲之外,还时不时冒出韩策的名字。
方文洲只在宋斯年进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说“你来了”,然后便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不一会儿,助理泡了茶送过来,又离开,二人之间的气氛压抑又尴尬。
“如果你来是找我谈解约的事,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直接找个律师去起诉我吧。”
“方哥,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方文洲终于抬头看宋斯年:“这么说的话,我还没想到你会跟我解约呢。”
宋斯年:“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我怕你后面再跟我接触的时候会难过。”
方文洲扯起嘴角,讥笑道:“你是怕我难过,还是怕我的存在会影响你挽回韩策?”
宋斯年意外于他的尖锐,沉默片刻后,坦然道:“兼而有之。”
方文洲十分震惊,也不知是震惊于宋斯年的私心,还是震惊于宋斯年毫不掩饰他的私心。
“方哥,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俗人,不过就是会下意识地对外展现出好的那一面而已,你喜欢的其实是刻意美化的一部分的我,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幻灭的。”
“就算是在一起三十年的夫妻,谁又敢说自己对对方完全了解?只要还没死,都有可能经历幻灭的时刻,这是所有关系都会面临的课题,你扯这个理由,就是找借口。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你不喜欢我。”
宋斯年哑口无言。
“我不接受解约,至少现在不接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宋斯年干脆地说:“好。”
方文洲依旧有些惊讶。
宋斯年莞尔:“我想要解约,是有私心,但更多的是不想你再纠结,我也这么做了,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尊重你的想法。能保留一个重要的朋友兼合作伙伴,对我来说,当然更好了。”
方文洲没有留宋斯年吃饭。
宋斯年当晚就飞回清州了,他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跟方文洲的事,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对方文洲有什么影响,想得越深,越觉得自己辜负了一颗真心,越是愧疚。
他到清州机场时已经十点了,去停车场拿了车就往家里开,他很不喜欢开夜路,车前灯只能照见很短的一段路,没到目的地,心便一直提着。
莫名空虚。
他给韩策打电话,依旧提示对方在通话中,微信也加不上好友——还拉黑他呢。
气死。
他转而给周紫打了个电话,询问近况,周紫最近跟丁梓光的儿子丁淳走得很近,丁淳是个学雕塑的海归,人很单纯,他在追周紫,这让周紫很苦恼。跟丁梓光的接触倒是多了,丁梓光也确实更加注意她了,还给她介绍资源,但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跟丁淳来往下去。
丁淳是无辜的,她说,声音中满是痛苦纠结。
复仇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跨越阶级的复仇尤其如此,甚至需要牺牲自己的灵魂。
宋斯年是个绝佳的倾听者,理解她,但不批判她,只是倾听。
倾诉过后,周紫心中松快不少,她不好意思地说:“跟你说这么多,烦了吧?”
宋斯年:“乐意做你的听众,而且,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呢。”
宋斯年需要周紫帮他跟韩策递个话。
周紫使命必达,很快跟韩策联系:“斯年哥让我转告你,他今天去宁城见了方文洲。”
韩策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
周紫:“如果想知道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策:“……”
周紫没忍住,好奇道:“斯年哥不会想让你献身吧?”
韩策差点爆粗口:“我有那么廉价吗?周紫,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廉价吗?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周紫听他语气逐渐危险,忙道:“我瞎说的,瞎说的。”
韩策:“转告姓宋的,对他不感兴趣。”
周紫硬着头皮给宋斯年回话,当然用词委婉很多:“那个……韩哥现在不是很有空……”
宋斯年顿时get了她的话。
“呵。”
姚佩兰给他煮了夜宵,她自己手工做的瘦肉丸,煮成汤,汤底里加了一颗番茄,又点缀了葱花香菜,点了香油,鲜香爽口,宋斯年气得吃不下去。
姚佩兰见他匆匆上楼,仰头问道:“不好吃吗?怎么就吃了一口?”
宋斯年大声回:“吃了姓韩的闭门羹,没心情。”
姚佩兰:“……”
宋斯年洗澡的时候都在心里“问候”韩策,洗完澡以后,试探性地打了一下韩策的电话,竟然打通了。
吓了他一跳。
下意识地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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