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优洛快步插进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双手隔开两人，像个阻止小朋友打架的幼儿园老师。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急着动手？！”她喘了口气，目光先是严厉地瞪了夏油杰一眼。
看着那些漂浮在四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咒灵，她只觉得自己的系统点数正在哗啦啦地流失——这些可都是能换成实实在在收益的宝贵资产，打坏一个都够她心疼半天！
随即又无奈地看向五条悟，“五条老师，你也冷静点，世上没什么事是不能谈的。”
她暗自祈祷，这两位祖宗可千万别再动用那些破坏力惊人的咒术了，她的“财产”可经不起折腾。
同时，夏油杰接收到优洛那“你别乱来，注意成本”的警告眼神，手中凝聚的咒力微妙地停滞了一下，那眼神分明在说“打坏了你赔吗？”，他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周身那骇人的咒力波动最终还是缓缓散去，算是暂时休战的意思了。
跟悟这家伙的账可以慢慢算，没必要跟自己的“债主”过不去。
对此，五条悟无所谓地摊摊手，周身澎湃的咒力也收敛起来，但那双六眼依旧饶有兴致地在优洛和夏油杰之间扫来扫去，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这就对了嘛。”优洛见状松了口气，试图充当和事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你们可是曾经的‘最强’组合，搞得跟街头混混互殴一样，多掉价。”
她真心希望这两人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化解干戈——当然，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再损害她的珍贵“财产”了。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对挚友之间那扭曲的、**型的交流方式。
“好好说？”五条悟嗤笑一声，摘下墨镜，用衣角擦了擦，“跟这个脑子里只剩下‘猴子’和奇怪大义的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他语气里的挑衅意味十足。
夏油杰立刻反唇相讥：“总比某个自以为是，眼神不好的的白痴强。”他特意在“眼神不好”上加重了语气。
“哈？你说谁眼神不好？”五条悟擦眼镜的动作一顿。
“谁接话就是说谁。”
“想打架是吧？”
“求之不得。”
优洛：“……”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算了，跟这两人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别动用咒术把她的家底打光就行。
于是，在优洛彻底放弃干预的无语注视下，刚刚收敛起咒力的两人，几乎同时动了！
没有华丽的术式对轰，就是最纯粹、最原始的肉.体碰撞！
五条悟一记直拳直捣夏油杰面门，夏油杰侧头躲过，同时肘击狠狠撞向五条悟的肋骨。五条悟不退反进，用更坚硬的肩胛骨硬抗了一下，反手就揪住了夏油杰的衣领，想把对方撂倒。
夏油杰重心下沉，稳住下盘，同时膝盖猛地顶向五条悟的腹部……
“砰！”“啪！”“咚！”
肉搏声不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招式狠辣，专挑疼的地方下手，但又默契地避开了真正的要害。
“你这混蛋！当年说走就走！”
“跟你这白痴有什么好说的！”
“看我今天不打醒你！”
“就凭你？！”
优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果然，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怎么样说话最伤人，打哪儿最痛。
她心里默默吐槽，这架势，放WWE擂台上都像在打假赛，回合制呢这是？
你给我一拳，我再反击一脚，然后等着对方下一轮攻击……行吧行吧，不用咒术，不打坏花花草草和珍贵咒灵，随他们去吧。
她摇了摇头，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她转身走向旁边伤痕累累的二年级四人组。“几位，别愣着了，还能动吧？赶紧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优洛指了指不远处依旧打得火热的两人，“这两人得交流一会儿，估计一时半也顾不上你们。”
真希、熊猫、狗卷和乙骨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和憋屈。
真希感觉自己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完全成了背景板。
熊猫内心：这气氛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像小学生打架？
乙骨则再次深刻体会到五条老师与他这位“挚友”关系的复杂难懂。
四人看着那边打得“热火朝天”、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默契斗殴的两位特级，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实实在在的伤，一种“小丑竟是我们自己”的感觉油然而生。
感情夏油杰搞出这么大阵仗，又是“帐”又是咒灵大军，把他们四个狠狠揍了一顿，就是为了把五条老师引回来……
然后跟他肉搏？
这高专的危机，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罪魁祸首这就跟挚友“愉快”地玩耍上了？
带着满脑袋的问号和内伤，四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默默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们身心俱受创伤的“战场”。
优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希望两位不靠谱的成年人不要给未成年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心里影响。
优洛见四人离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另一个关键“伤员”。
她循着系统地图的指示，来到了日下部的办公室。
推开门，果然看到家入硝子正叼着烟，一脸习以为常地给躺在简易担架上的日下部治疗。
日下部看起来惨兮兮的，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但生命体征平稳，胸口那道可怕的贯穿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显然夏油杰下手很有“分寸”——只揍了个半死，没要命。
优洛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人没事就好，不然后续处理起来也麻烦。
“哟，硝子小姐。”优洛打了个招呼。
家入硝子抬了抬眼皮，看到是她，并不意外，吐出一个烟圈：“来了啊。外面那俩……又打起来了？”
“嗯，改成肉搏了。”优洛点点头，补充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硝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嫌弃：“呵，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两个幼稚鬼。”她似乎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优洛深表赞同。
她确认日下部没生命危险后，便不再多留。
“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去看着那俩‘幼稚鬼’。”
她主要还是有点不放心，怕那两人打着打着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或者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影响到她的“大业”。
回到原来的“战场”，优洛发现那两人还在打。
只是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气息也有些紊乱。
五条悟眼角青了一块，夏油杰嘴角也破了皮，僧袍有些凌乱。
两人依旧是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有来有回，那架势，太有节奏感了，简直像在玩回合制游戏。
但两人眼神里的那股执拗劲儿丝毫未减。
优洛看得直撇嘴，也懒得再理，干脆找了个高处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托着下巴，看着下面的“精彩”互动。
她甚至开始默默计算着时间，想着旅行团的大巴应该快回来接其他成员了，这边的事情最好能在这之前收尾。
终于——
这场漫长的、回合制般的肉搏，最终以两人几乎同时力竭，一起向后瘫倒在地上而告终。
他们并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被“帐”笼罩而显得昏暗压抑的高专天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咒灵，不知何时已经被夏油杰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优洛也从台阶上站起身，准备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才开口，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杰，你搞这么一出……到底想干嘛？”
他望着天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夏油杰也望着那片被扭曲的天空，紫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谁知道呢……或许只是……不甘心吧。”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甘心什么？”五条悟追问，声音低沉。
“不甘心……凭什么杀死我夏油杰的家伙……”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锐利，带着一种自嘲的冰冷，“……会落得那样一个结局，那不显得我夏油杰也很逊吗。”
“喂！”五条悟不满地啧了一声，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反驳。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只是嗤笑一声，带着他特有的狂傲：“都说了，那是我的事。”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道路，不愿被他人定义，哪怕这个“他人”是杰。
“是啊，是你的事。”夏油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郁结都随之排出体外。
最终，这一切激烈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句近乎叹息的低语，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五条悟的心上，“所以，悟……不要那么早来找我。”这句话很轻，却绝非诅咒，更像是一种……无比别扭却又真挚的祝愿。
“……因为你真的挺烦人的。”他补充道，试图用惯常的嘲讽掩盖那份不自在。
……
五条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昏暗的天空，苍蓝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听懂了杰未说出口的话。
这时，优洛从台阶上跳下来，走到两人旁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打完了？打完了我就介绍一下。”
她指了指地上的夏油杰，对五条悟说，“如你所见，夏油杰，前特级诅咒师，现役……嗯，算是我的宝可梦吧。”
她用了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希望能缓和一下气氛，也顺便表明一下“所有权”。
“你好啊，夏油杰的训练家，请问你的这只宝可梦卖吗？”五条悟以一种玩笑似得语气开口问道。
优洛双手抱胸，故意板起脸：“都说是我的宝可梦了，你见过哪个训练家伙会丢弃自己的神器宝贝啊，我已经看透你了，你这个邪恶的火箭队成员。”她配合着五条悟的玩笑。
“……真遗憾，竟然被你识破了我的身份，哇哈哈……咳咳……”五条悟被逗得大笑，却突然的袭击，弄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夏油杰一拳捣在五条悟的肚子上，他实在看不去这两家伙的对话了，拜托，当事人还在这人呢，请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讨论他自己的“买卖”问题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油杰躺在地上，闻言微微侧头，看向优洛，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谢谢。”
这句感谢含义模糊，不知是谢她提供了“归来”的机会，还是谢她的体谅，亦或是……谢她将某些未来的信息，透露给了悟。
五条悟又想起之前优洛那个关于“怪物”的故事，以及夏油杰那句“不要那么早来找我”，心中已然明了。
杰这次归来，这场看似胡闹的袭击，却已经告诉了他一些信息。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带着他一贯的狂气与自信：“放心吧，杰。无论是怎样的未来，我都会把它彻底粉碎。”
他转过头，看向夏油杰，虽然躺在地上颇为狼狈，但眼神依旧耀眼夺目，“至于找你？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或者无聊透了，再说吧。”他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夏油杰看着他，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望向天空，不再说话。
有些话，无需说尽。有些心结，或许永远无法真正解开。
但这一刻，短暂的平静与这别扭的“和解”，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优洛看着并排躺在地上的两人，耸了耸肩。
行吧，虽然过程曲折了点，充满了意外，但结果看起来还行？
这场突如其来的高专危机，总算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到的、近乎闹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去集合旅行团的成员，准备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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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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