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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金进清晨四点多出的门,在海边待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决定回家不是因为涨潮了,而是因为太冷了。不光人冷,螃蟹、皮皮虾这样带壳儿的东西也冷,从沙子里刨出来全都硬挺着不动弹,跟死了似的;没壳儿的八爪鱼更是钻进螺壳里,怎么甩也不愿出来。

这个冬天不好过啊。金进缩着脖子缩着手,骑着电动车往家赶。

院门还没打开,金进就听见了狗叫声,绝不是因为家里闯进了生人——他出门的时候两条狗还在屋里睡大觉,这会儿是醒了想要出来玩。他进院停好车,然后开门放出屋里的两条狗。两条狗见到主人很热情,又是扑又是舔的,好像八百年没见过面儿似的,其实也才分开不过几小时。这样仁义忠诚的狗,纵使看家失利,金进也实在不忍心怪罪。好歹是个伴儿,能陪他十来年,废物就废物吧,他这个当主人的也没多大能耐,没必要对狗要求太高。

两条狗子撒够了娇,看见大敞四开的院门,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便听从基因最深处野性的呼唤,一股脑儿地冲了出去。金进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到时候喊一嗓子这俩狗东西就会回来了。农村的狗就这点好处:不用人遛,自己就能把自己整明白了。

给鸭子和大鹅添上饲料换好水,金进转而开始处理今天赶海的成果。蛏子和毛蛤放进海缸里,让它吐沙;皮皮虾和梭子蟹冻起来,留着以后吃;龙须菜先搁水里泡着,中午拌了它当凉菜吃。

处理好海货,金进又开始清洗海缸。他在自己家里弄了三个海缸,两个是造景的观赏缸,一个是空缸,用于让海螺吐沙或是清缸的时候安置缸里的海物。金进蹲在院子里清洗缸里装饰物的时候,两只狗子跑了回来。它们大概是跑渴了,看见金进身前的水盆就要把脸扎进去——水没喝到,却挨了打。

“什么水都喝!”金进用拿着刷子的手,指向院子角落的水盆,“给你们准备了干净的水你们不喝,非要喝脏水。”

两条狗甩着尾巴冲向自己的水盆,少顷又跑回到金进身旁,非要喝他洗东西用的脏水。金进自然不会让它们喝,打过之后却怎么也撵不走两条狗,这才气恼地起身去查看它们的水盆。看到水盆后,金进立刻明白它们为什么不喝这里的水了:水都冻成冰坨了。

这还不到十二月呢,外面水盆里的水就开始结冰了……金进一边给狗子打新水,一边嘟囔:“真他娘的冷啊……”

下午从镇上回到家中,金进草草地吃过晚饭,又骑着电动车去海边了。八点多开始退晚潮,趁着天儿还不算太冷,他得多存点货才行。

金进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两条狗在院里面憋了多半天,一见院门打开,也顾不得跟金进亲近了,直接化身子弹,射入茫茫夜色中。

白天就算了,晚上太冷,金进怕狗子冻死在外面,更怕它们乱叫扰了人们的清净。他抄起扫帚,带上院门,走在村间的小道上,尽量轻声地呼唤着自家的狗子——

“悟空,八戒,赶紧回家了。”

金进养的这两条狗,虽然看家护院的本领不咋样,但是对主人绝对忠诚,往往金进叫两声,这俩货就会循着声音回到金进身边。这会儿他都走过四间房了,还没看到自家狗,也没有得到回应,多少有些气恼——外面实在太冷了,金进只想赶紧带着狗回到温暖的家中。

狗东西,过了这间房再看不见你们的影儿,我就不管你们了。金进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自家的狗,正准备放弃回家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狗叫,心中不由一紧,立刻循着声音往前跑。

在两间民房的夹缝中,金进看见了自己家的狗——两条狗正在合力咬另外一条狗,不远处还站着一条狗,好像在看戏。

“都滚开!”金进挥舞着扫帚,驱赶拧咬在一起的三条狗,“大晚上的,瞎发什么神经!”

悟空与八戒把狗仗人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它们以为金进是在帮忙,于是更加用力地啃咬另一条狗。殊不知金进不是在帮忙,也不是在劝架,他单纯就是在撒气,所以不论敌我,不管谁家的狗,他都用扫帚一顿招呼,直到三条狗散开来,不再撕咬。

“瞧把你们能耐的,”金进用扫帚拦住自家还要追上去继续战斗的两条狗,“二打一还没完没了了。”

被咬的那条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钻入黑夜里,之前一直躲在远处看戏的狗也摇晃着尾巴跑开了。借着昏黄的路灯,金进凝目一看,这才认出那是邻居家的母狗,当即想通了引发这场战争的原因。

“家走吧。”金进对家里的狗子说,“等天暖和了再给你俩找媳妇啊。”

天亮的时候,金进还可以用忙碌来强迫自己不去想昨晚的荒唐事;眼下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放松下来的脑子便再难受他的控制。

他试图回想起自己到底何时救过一颗猫眼螺,却因每次赶海都会抓走或是放走很多这种东西,而难以确定值得被报恩的是哪一次的放生。对于那人说的话,他相信却也不完全信——幻想并非孩童特有的权利,哪怕是金进这样的成年人,偶尔也会产生荒诞的想法。他不信的是海螺成精,信的是那人想给他当媳妇,不然正常男人哪会给别的男人舔小鸟?

暖气很足,被子很厚,金进火力旺,并不算怕冷的人,但是两个人挤一个被窝里,是不一样的温暖。与和猫狗这类带毛的畜生一起睡还不一样,那是一种从脚心和手心,往当间儿输送热气,最终焐热心房的温暖,是金进不敢奢望的温暖。

浮想联翩的结果就是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金进觉得很可笑,因为他平日清心寡欲,很少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因为长时间不想,洗澡的时候碰到那地方都没反应,一度以为自己从此一蹶不振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因为前一晚受了刺激,所以找到感觉,准备重振雄风了?

金进不想管,希望它能自己重回平静。然而,有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将它包裹,用柔软的东西进行撩拨,让它兴奋,不得安宁。

“唉……”金进叹了口气,无奈地掀开被子,果然又在双腿之间看到了那个怪人,“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扁玉螺抬起头:“恩公,你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金进坐起来,用被子盖住身体,“是我想不明白你到底要报什么恩。”

“救命之恩。”扁玉螺说。

金进问:“我怎么救你命的?”

扁玉螺讲完自己欠下的恩情,又问金进:“恩公不喜欢被舔,那恩公喜欢怎样的?”

就算海螺真的能够成精吧,但是也没必要因此向我报恩啊。金进没有回答扁玉螺的问题,而是为自己救他的行为作出解释:“你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有意要救你,只是因为放生幼崽是我们的规则。我不过是在遵守规则,所以你也不用特意来报恩。”

扁玉螺却不以为意,因为二郎神早就告知了他真相。他为自己的报恩行为作出解释,说得有理有据:“你有你的规则,我有我的规则。你无意中救我一命,助我渡劫化形,我因此欠下你因果,若是不还,必遭天谴。”

金进认为这是在无理取闹:“既然是我无意的行为,就是不求回报的,不应该成为你的债啊。”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扁玉螺说,“你的无意却成了我的机遇,这足以证明你的无意就是天道有意地安排。既然是天道的安排,我自然要遵循天道的法则。”

金进认为自己是秀才遇到兵、鸡同鸭讲话、驴和马交流,反正就是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他是有理没理都说不清,于是放弃讲理,只管陈述自己的真实感受:“我不需要你这样报恩,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那你需要我怎样做?”扁玉螺问,“你要骑我吗?”

金进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问对方:“你……说什么?”

扁玉螺转过身,手脚并用,像狗一样趴在床上,然后扭过脸来问金进:“这样骑我,你喜欢吗?”

金进慌忙转过头,不敢看扁玉螺,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撇那个翘起来的臀部。他本应严肃地训斥,声音却因凌乱的气息而失去了威慑力:“胡闹!男、男人怎么可以给、给男人骑!”

“男人不可以骑男人吗?”扁玉螺疑惑道,“可是,公狗就可以骑公狗啊?”

金进嗤笑:“胡说八道!”

“我不是胡说啊。”扁玉螺重新坐好,指着客厅的狗窝,“悟空就会骑八戒,一天骑好几次呢。”

金进两眼一黑,险些气晕过去:这两条傻狗也太没出息了!不想着好好看家护院,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那点事情——找个屁的媳妇,明天他就要带它们去做绝育!

“狗是狗,人是人。”金进义正词严道,“你既然已经做了人,就要遵守人的规则。”

扁玉螺化成人形,就是为了更好地学习人族的知识,比起海鸟和猫,人族金进说的话显然更有信服力。因此,扁玉螺决定向金进讨教人族的规则:“既然如此,可否请恩公赐教,我该如何在遵守人族规则的情况下,还清您的恩情?”

金进摇了摇头:“不,我真的不需要你报恩。”

“可是我必须报答您的恩情,”扁玉螺很是为难,“不还清因果,天道会进行责罚的……”

“天道责罚?”金进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扁玉螺说:“消灭不能还清的果。”

“什么意思?”

“让我变回普通的扁玉螺,被短蛸*吃掉。”

金进还是不明就里:“就算你是因为我才变成人的,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这个过程中又没有失去什么,你又何必对我进行补偿呢?”

“你可以放了我,也可以抓走把我吃掉。”扁玉螺说,“你失去了食物,我才获得了机遇,所以我要报答你。”

“不对。放了你的是多多,”金进纠正道,“失去食物的是她,你要报答也应该去报答她。”

扁玉螺否认了金进的说法:“是你劝她放了我的。所以,我欠下的因果属于你。”

“那你还我一颗猫眼螺不就好了。”金进说。

“天道不会认可的。”扁玉螺说,“你给我的是化形为人的机遇,不是一颗猫眼螺就可以还清的。”

金进不信:“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用试也知道。”扁玉螺表示,“天道在我化形伊始便指明了报恩的方向。”

金进听了,哭笑不得:“那天道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是被报恩的人,报恩的人对我做什么竟然不由我决定。”

“天道自然是讲道理的。”扁玉螺不是在维护天道,而是在陈述事实,“它给的,都是万物想要的或是应得的。”

“什么意思?”

“化形成人是我想要的,也是我应得的,所以天道安排你帮我渡劫。”扁玉螺道出自己的拙见,“天道指引我报答你的东西,也一定是你想要且应得的。”

金进噤若寒蝉,因为内心被看破的恐惧。

“所以,恩公可否告诉我该如何是好?”懵懂的扁玉螺不知道自己正在火上浇油,“如何才能既不违反人族的规则,又能用给您暖床当媳妇来报答您的恩情呢?”

“不可能。”金进侧身躺下,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回复的声音沉闷且冷漠,“没有办法,你放弃吧。”

放弃意味着要接受天谴,变回普通的扁玉螺。扁玉螺自然不愿意。他为了专注修行而放弃生长,体型永远保持在开智时期的大小,历经百年磨砺,才获得化形的机遇,怎会甘心放弃苦苦求来的这一切。

一定还有办法的,不然天道不会为他指这条路,除非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让他道行散尽。扁玉螺不信。在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金进并没有睡着,不如说他根本睡不着。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想如何搪塞扁玉螺,想万一对方又胡作为非该如何应对。结果扁玉螺一直没有动静。出于好奇,金进偷偷睁开眼,转头看向床尾——人又不在了。

不会是又变成海螺了吧?金进坐起身,打开灯,果然在床尾处看见了一颗小巧的猫眼螺。他拿起海螺,试图与它进行对话:“喂,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他手里的猫眼螺紧闭口盖,纹丝不动。

“睡着了?”金进咕哝道,“心真大,不怕干死吗?”

他咕哝完又觉得自己太搞笑:都是成精的动物了,自然不同于普通的猫眼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金进还是将猫眼螺放进了海缸里——空置的那个缸。毕竟造景缸里的八爪鱼会吃猫眼螺。

*短蛸,也称小八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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