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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慈母-2

十五分钟前。

那个从门后被带进来,神色挣扎、目光飘移的女人,引起了金的注意。

“随身物品都放在这里。”

她慵懒地将篮子推到对方面前,转到她的身后,动作熟练地在身上拍打了起来。

本该是漫不经心的一场检查,可是,当大衣内侧的口袋发出沉闷的轻响时,女人的嘴角却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一下。

“嗯?”

不等她来得及反应,金就动作极快地,将东西从她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维生素……”她眼神狐疑地,瞟过对方微微发白的脸色,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粉末状的?”

“是,我每天都带着它……”

“不是说,随身物品都拿出来吗?”

“我忘了,女士,”她心虚地眨着眼睛,“这种小东西,不到定期服用的时候,都想不起它的存在……只是普通的维生素,真的。”

憋得发红的脸庞。这个女人,实在是不擅长撒谎。

金只是悠悠地勾起嘴角,在她略带颤抖的目光下,将那罐粉末拿进了一旁的小房间里。

“真不真,等我检测一下才知道。”

漫长而寂静的时间,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当那个女人在空旷的大厅里急得团团打转的时候,那道从容的脚步声,伴着毫无威胁的松弛感,从门后走了出来。

“唉,真是的,机器坏了。”

金动作自然又松懈地,将装着粉末的罐子丢进了篮子里。

“算你走运——这回就不检查了。放在这里,等结束了再拿吧。”

然后,她像钓鱼执法似地,打着呵欠,去窗边晒起了太阳。

而那个被布下陷阱的女人,也果然上钩地,将那罐东西暗暗地摸回了袖管里。

接下来的一切,便是顺理成章——去洗手间,将粉末倒在手帕上包好;然后再在用手帕擦拭餐刀时,抹在餐刀上……

讽刺的是,这个守矩一生的女人,恰恰有着浑然天成的犯罪天赋。而一直被信仰所束缚的她,竟义无反顾地,做出了神明绝对不可能宽恕的事。

不过,她与我一样,很少留意到什么细节。比如,瓶罐的边沿,带着清洗的水珠;粉末的质感也不尽相同……

“可惜了。”金带着嘲弄的语气,朝她轻叹道,“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成功了的——我们对家属的检查,不像对犯人那样严格。如果你把东西藏在**里的话……”

毫不遮掩的腔调,果然是金一贯的风格。可是那个一生保守的女人,听到这样直白的词语,几乎被吓得晕了过去。

“对别人的母亲说荤话,”我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口,“你有病吧。”

“这就算荤话了?”她不为所动地转过头来,“嗯?难道她不是用**把你生下来的么?再说了,「母亲」是什么很神圣的身份么?对你女朋友的母亲,我可不只是……”

“女朋友?”

那个本就面色发白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更加神情恍惚地,朝我望了过来。如果不是手被束缚住的话,我真想在此时此刻,捂住自己的脸……

然而,等待着我的,并没有一贯以来尖锐的指责、诅咒。那个女人,只是力气微弱地笑了笑,泪光闪动着,问我:“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所措地,对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和陌生的神情,不由得哑然失声。而在我说话前,那位兴致盎然的狱警就抢先道:“我有人家的照片。如果你配合认罪的话……”

她将我母亲的手别到身后,押送着,向门畔走去。

我被留在原地,怔怔地,凝望着母亲朝我回头时,眼角稍纵即逝的泪水,和那来不及郑重道别,便消失在门后的哭声……

这个女人,终其一生,将她的念想、恐惧与遗憾,统统投射在我的身上。

她希望自己能多读些书、能会弹钢琴,于是便培养我;她也希望,自己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我与什么人走得近些,她都会紧张地盘问。她害怕酷刑: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的酷刑……

虽然到头来,她想要把控我人生的愿望,几乎一个都没能实现——包括,最后的最后,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

也是拜她所赐,此时此刻,本该被押送行刑的我,竟能又一次见到那个将我送上刑场的女人——玳宁·维尔德。

她垂着头,穿着一袭修身的白色衬衫,坐在窗帘拂动的桌面上,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听着我走近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眉。

不同于庭上的锐气逼人,褪下了制服的维尔德,犹如在午后的图书馆闲适地翻着书一样。即便是见到我——这个她明知是含冤将死的人,神色也依旧淡然自若。

她一边专注地翻着手中的档案,一边直入主题地对我说道:

“你母亲的案件,也落到了我手上。谋杀未遂,现行犯——你也知道了。

“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没有人会对她用刑。金做事很小心。换药、行凶的全程,都被记录了下来。不需要口供了。

“另外,我也不会以死刑起诉。虽然……你母亲的余生,应该是要在监狱度过了。”

事到如今,这副淡漠的语气,已经再不能激起我的任何波澜。我只是倍感讽刺地,望着这一张平静如水的脸——第一次在这样自然、靠近的光线下看她,就连她脸上的每一处细纹,都一清二楚。不过是一个无比真实、而寻常的人。可是,更多的时候,她却像一个麻木不仁、遥不可及的符号。

无论是刑讯、还是别的什么手段……在她的眼里,都只是理所应当的工作而已。仅仅是公正地对待我的母亲,她便以为是对我们的恩典了。

不过,令我捉摸不透的是,在我进她的办公室前,维尔德特意嘱咐狱警解开了我身上的锁链。而此时此刻,在这房门密闭的空间内,她独自一人,面对着未被警戒的我,竟是毫不防备地,连口袋里的钢笔也不曾着意收起。

“其实,我想见你,是还有一件事情。”

她合上手中的文件,睫毛低垂着,在我的身旁踱了几步。似乎,比起我母亲的事情,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真正地令她犹豫。

莫名凝重的神色,看得我的心里,也浮现隐隐的不安……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皱着眉头,取出一张夹在手中档案里的照片,小心地放在了我的面前。

仿佛怕动作再重一点,便会压垮我心中最后的防线。我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指尖起落着。

不出她所料地,在瞥见照片内容的那一刻,我的眉头猛然间皱了起来——大概,就像许多人在法庭上,第一次看到凶案现场时的表情一样。

昏暗的光影——那是张乍一看是黑白的相纸。只有中间污秽的血迹,呈现出暗红的颜色……

在堆满灰尘、污垢与枪支零件的,街道的角落里……一截断肢,毫无生气地横落在地上。而那破碎的袖管,和手套——清清楚楚,是行动员的制服。

一阵强烈的、不妙的预感,压迫着我的神经。我的眼皮跳动着,沉重地,朝维尔德抬起头来。

在我能够消化她给我看这张照片的意图之前,那一道毫不掩饰的话音,令我本就流汗的身体,彻底地冷了下去。

“节哀顺变,温特莱德小姐。”

她轻声说着,不等我接受过来,就从档案中取出了另一张照片。而在我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与照片相同的、黑白的颜色。

“经过基因比对,这截残肢,来自这个人,”她指尖轻轻地点着照片,低沉而冷静的话音,在我的耳畔,渐渐地,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嗡鸣,“几天前,她也的确在一次任务里失踪了……”

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知不觉,余光已变得一片朦胧。维尔德的声音,愈来愈模糊。我如同落入了深渊的水底一样。

如同光怪陆离的梦境似的,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背上,却让我恍惚、晕眩地,犹如置身于极寒之地。

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这张照片、维尔德、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此时已在刑场上的我,濒死时看到的幻境吧?

然而,当维尔德将一张纸巾向我递来,见我没有反应,又自作主张地擦了一下我的眼睛——干涩发怔的眼睛,被她不小心戳了一下,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

窗口的阳光,在受到刺激的泪水下,变得支离破碎。

我终于无法逃避地意识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地真实,而残忍。

“这又是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我竟是颤抖而无力地,笑了出来。

“可笑的测试吗?就像你那天、套取我口供的时候?”

心跳得好快……好慌、好痛——下意识问出口后,我竟是本能地害怕着,她的回应。

一片朦胧的视野里,那个女人的脸上,却只有闪过欲言又止的恻隐——我多么希望,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摆出那副冷峻而又敏锐的神色。

维尔德不擅长演戏。即便她擅长说谎,也总是淡漠又高傲地,不屑于改变自己的眼神。可是,此时此刻,停留在我脸上的,那一道怜悯的、不忍的眼神……是如此残酷地昭示着,她告诉我的一切,都是事实。

“已经不需要测试了。”

明亮的阳光下,她的睫毛,如苍白的蝴蝶般。而她那尽力委婉、却还是没有波澜的声音,在此情此景,是那么的残忍。

“许多事情,我都看得出来……无论是她对你的,还是你对她的。

“你们的很多动作,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当然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证据,也没有必要去追究罢了。只凭你们,还不足以影响大局。

“说到底……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才来找你。

“毕竟,她也没有任何在世的亲人了。”

她的指尖冰凉地,按住了我的肩膀,直到那逐渐加紧的力度,按得我浑身发痛。

“那些不被人在乎的人,他们的死,往往会成为意外事件。

“顺带一提,这几天,你的父亲申请过上诉,以「被告人本人受威胁」的名义,虽然都被驳回了……如果这个消息,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是吗?”

我失力地笑着,泪水如午后温热、咸涩的骤雨般,零零落落地,洒了下来。

“我根本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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