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一个周末，餐馆生意不忙，老板娘放了苏晚半天假。苏晚没地方去，就在附近的公园瞎逛。
公园的篮球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她好奇地走过去，挤在人群外围往里看。场上正在进行一场篮球赛，穿着蓝色球衣的队伍和红色球衣的队伍打得正激烈。
苏晚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身影吸引了——穿着蓝色10号球衣的少年，在球场上格外显眼。他跑得很快，像一阵风，运球、突破、上篮，动作干净利落，引来场边女生的阵阵尖叫。
是陈砚。
苏晚愣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陈砚。褪去了平日里的安静温和，球场上的他充满了活力和攻击性，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头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眼神专注而锐利，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投篮，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刚才的一个三分球没进，他皱了皱眉，迅速回防，身姿矫健得像只猎豹。队友传球给他，他接住球，一个漂亮的转身，避开对方的防守，然后起跳、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篮筐。
“好球！”场边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陈砚落地后，习惯性地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无意间扫过场外，正好对上苏晚的视线。
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落在他脸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慌忙移开目光，脸颊烫得像火烧。她看到旁边有女生注意到了这一幕，正窃窃私语地看着她，心里更慌了，转身就想走。
可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苏晚！”
是陈砚的声音。
苏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他拿着毛巾和水瓶跑了过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运动服的领口也被汗浸湿了。“你怎么在这？”
“我……我路过。”苏晚的声音有点抖。
“来看我打球？”他笑着问，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不是，我就是随便逛逛。”苏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也没再追问，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还有一节就结束了，要不要等我一下？请你喝饮料。”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睛很亮，带着真诚的笑意，不像在开玩笑。“不、不用了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
“没事，我让我爸跟老板娘说一声，不算你旷工。”他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别别别，”苏晚赶紧拦住他，“我等你就是了。”
他笑了笑，把毛巾搭在肩上：“那我先过去了。”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回球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场边的女生们还在偷偷看她，议论着什么，她觉得有点不自在，却又舍不得离开。
最后一节比赛，苏晚看得格外认真。她看到陈砚一次次地抢断、传球、投篮，看到他为了救一个快要出界的球，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又立刻爬起来继续比赛，看到他和队友击掌庆祝，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陈砚，和餐馆里那个安静吃饭的少年，一点都不矛盾。他既有体育生的活力与热血，又有文科生的温和与干净，两种特质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
比赛结束时，蓝色球衣的队伍赢了。陈砚和队友们击掌庆祝后，拿起自己的东西朝苏晚走来。“走吧。”
他们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换了件干净的T恤，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你打得真好。”苏晚忍不住说。
“还好吧，今天状态一般。”他笑了笑，“平时训练比这累多了。”
“体育生是不是很辛苦？”
“嗯，每天都要训练，有时候累得倒头就睡。”他说，“不过习惯了就好，喜欢嘛。”
苏晚点点头，没再说话。她能感觉到他对篮球的热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喜欢，很有感染力。
他们在公园门口的便利店买了饮料，苏晚选了瓶橘子味的汽水，陈砚还是买了柠檬水，加了冰的。
“你什么时候开学？”陈砚喝了口柠檬水问。
“九月初，去成都读大专。”苏晚说。
“成都挺好的，我去过几次，宽窄巷子的东西花里胡哨的，有空可以去看看。还有春熙路，小吃很多。”他说，“学什么专业？”
“会计。”
“挺适合你的，看起来很细心。”
苏晚的脸又红了，低下头喝了口汽水，甜甜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
走到餐馆附近的路口，苏晚停下脚步：“我到了。”
“嗯。”陈砚点点头，“开学那天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去送你。”
苏晚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而且东西也不多。”
“好吧。”他也没勉强，“到了那边记得报平安。”
“嗯。”
看着他转身离开，苏晚站在路口，手里还握着那瓶没喝完的橘子汽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低头看了看汽水的瓶身，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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