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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日序曲

合唱比赛大概是整个五月最轻松的一周了,其余的时间,所有人都被课程设计压得喘不过气。机械原理,控制实验,物理实验统统挤在一起布置了大作业。复习课程知识、查资料、画图、写报、每一项工作既费时又磨人。一向好玩的李荆也减少了打游戏的时间,跟着林凡他们开始频繁自习起来。待忙完所有的作业,离期末考试也就不远了。五月的花海在校园绽放得斑斓耀人,连着阳光也一般的耀眼起来。正好也是闲下来只需要准备考试了,林凡被田雨辰叫去策划社团活动去了。初夏,镜湖的荷花冒出了一朵朵粉嫩的花苞。每年这时节,汉州科大的民乐协会照例会邀诸多兄弟高校的社团,在镜湖中的菡萏亭举办弦乐晚会。今年的主题是“流水?碰撞”,主办方打算来一场中西弦乐跨界融合。刘雯君提前一周就跟林凡告知了自己被邀请的消息。

林凡接到电话的时候调侃到:“哟,不错啊,我还以为会是你们首席过来呢。”

“啊,这个嘛,本来是他的,不过学长因为家里有事来不了,这不就被本女子捡了个漏嘛。”

演出特意选在周六晚上。曲折的回廊从岸边一直连到湖中的亭子,四周是在灯光下微微摇动的翠绿荷叶。一桶干冰倒下湖去,一阵白雾立时升腾起来,在婷婷袅袅的荷叶下蔓延开去。观众围在湖边,菡萏亭成了360度的舞台。作为考前的小调剂,陆琪他们也跑来凑热闹。其他人在亭子正对面的假山上找了个位置坐着,陆琪则跑到了回廊那里去找林凡。总之音乐会,在哪里也可以听得很清楚。

一声古琴的弦音响起,嘈杂的人声顿时消失得无踪。开场的一首,恰是《流水》。古琴音时而浑厚塞责,如流水碰上巨石阻挡,时而叮叮咚咚,仿佛一泻而下,继而声若游丝,杳无踪迹。陆琪在后面听得如痴如醉,走了几步,就看到林凡和一个女生在说着话。那女生手里握着一把小提琴,穿着一件轻纱的汉服,扎了头发,头上一根簪子的流苏随着讲话的节奏来回晃动着。

“林凡,你在这儿啊,”他走上前去站在两人旁边:“这位是?”

林凡以为陆琪和其他人在前台呢,又想起一些事,便指着刘雯君笑到:“哦,她你过年见过的啊,我表妹,不记得了吗?”陆琪稍微想了一下伸出手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哈哈,是的是的,她那天吓你来着。”

刘雯君也想起来过年打搅林凡视频结果自己出丑的事情,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正主了,一时间还有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笑了笑。闲聊了几句,刘雯君也要上场了,陆琪握着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林凡便跟她往回廊入口走了走。陆琪去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水,提着袋子走回来,刘雯君便开始演奏了。一首经典的《梁祝》被她演绎得如泣如诉、婉转动人,不禁勾得陆琪心里多出了许多情丝。现场的灯光也配合得颇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设备,竟然能在菡萏亭飞翘的屋檐上投出两只全息蝴蝶。曲终退场,林凡和刘雯君说了几句话,刘雯君便独自往后面来了。陆琪跟她招了招手,然后拧了拧盖子递给她一瓶绿茶。

“凡哥不过来了吗?”陆琪问到。

刘雯君接过饮料喝了一口说:“他说还要负责后面的流程,让我过来找你。”

两个人初次见到真人,说起来还稍微有点尴尬。陆琪想着不能就这么冷下去,至少他们的共通点是林凡,倒不如从林凡入手,于是他主动聊了起来。

“真羡慕林凡啊。”陆琪故意说了一句。

刘雯君转头看着他:“啊,哈哈,羡慕啥啊?”

“有同龄的妹妹啊,真好。”

“好啥啊,我们从小闹到大的,我又打不过他。”有共同的话题,刘雯君也不是很拘谨了,尤其是可以吐槽林凡,她更来劲了。

“我记得你们家不在一个市的,看来你们两家经常走亲戚啊,不然也玩不到一起。”

“其实寒哥小时候寄养在我家,高中才回来。我姨妈很早就不在了嘛,姨父太忙,他奶奶年纪大了不方便,所以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陆琪倒是不知道林凡还有这么多故事,听着刘雯君讲这些,有好多不太好意思问林凡的事就捋清楚了。他突然想到一个林凡的习惯,便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凡哥不喝饮料吗?”

“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小时候我和他抢一瓶娃哈哈,掉进了老家的池塘,大冬天的冻死我了。幸亏我爸就在不远处才把我救了上来。从那以后给他什么饮料他都不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有阴影了。”

“应该也不是吧。他后来跟我讲说那时候他发誓只要我以后平平安安的,就一辈子不喝饮料。”

“凡哥也太可爱了吧,这么多年还守着这个誓言。”

“哈哈,其实虽然我总被他欺负,但那也只是六七岁的时候。到上了学,他还是很照顾我的。”说了一半,刘雯君悄咪咪凑近来小声说到:“告诉你个秘密,我哥桃花盛得很,我初中的时候都不知道帮他接了多少情书。”说完便笑了出来。

陆琪怕突然扯到林凡的“女朋友”之类的问题,便岔开了话题,不再顺着刘雯君说了。两个人就边听着亭中的演奏边聊天,一点不觉时间的流逝。

林凡忙完所有的节目退到后边,发现刚才还有点生涩的两人聊得正欢,不禁也笑了。陆琪丢给林凡一瓶水故意捏着嗓子说到:“小寒哥哥,今天真是辛苦了吖。”林凡拧着盖子走过来伸出脚背从侧面踢了陆琪的屁股一脚,皱着眉小声吼到:“跟你说了别在外面叫我小名!”刘雯君则在旁边歪着头咯咯地笑。收尾工作交给后勤的同学去做了,林凡就带着刘雯君去吃了宵夜,然后和陆琪把她送到公交车站看她上了车才回寝室。果然夏天,还是晚上最舒适。暗悠悠的荷花香气和着稍带微热的空气在夜色里蔓延开,如果再来一点小风,就仿佛被温柔包裹起来。林凡和陆琪在路上又聊起了暑期的规划,决定下周去联系下学院的教授。其实最近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给各大教授发邮件,争取暑期项目的机会。他们也听说齐敏然被最炙手可热的陈教授纳入门下的消息。人都是有攀比心的,一旦身边人做得比自己好了,自己也总想去努力一把,就算不可超越,也要积极靠近。好消息来得比较快。陆琪和林凡凭着极其好看的成绩单轻松申到了传热方向大火的老师。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做科研有这么大的热情。

“我还是回家陪我爸打鱼去吧。”李荆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跟林凡开玩笑说到。“我就不跟你们这些学霸竞争了,好好毕业了找个工作,上上班,打打游戏,变成社畜躺平就是我的追求了。”

至于郑庭昊,考试前就忙得不可开交,一边复习还要一边写歌。“我们乐队有一个小小的巡回,打算去周边城市的酒吧转转,哈哈,到时候我把安排发给你们,有空来玩啊。”

颜汐在六月的最后一个周六踏上了去纽约的航班,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刚交往就要面临异国,没人知道这对于颜汐和吴哲远来说算不算挑战。

初夏就这样悄悄流逝在每个人对未来默默的准备和期许中。那些爱或不爱的,新欢和旧人,说了的和没说的故事,隐藏在青春的每一个角落。或许某一个时刻有人朝那个角落看了一眼,一些新的纠葛爱恨便又生了出来。但是不管这些有关情感的点滴如何变动,唯一不变的主题依然是奋斗,没有人对此持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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