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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书

迎着大公主琥珀色眼眸中的森冷光芒,陆婉君沉默数息,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大公主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一丝惶恐不安悄然掠过眼底:

“西暖阁闹鬼了。”

“为何闹鬼?”陆婉君追问。

“陆小姐,还是我来说吧。”

一旁的贴身丫鬟见大公主难以启齿,主动开口:“我家公主心善,抓到这女奴妄想攀附驸马后,不过打了她三十大板,权做教训。谁知道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没两天就病死了。”

行刑之事颇有门道,多的是人外表完好,内伤严重。三十板子结结实实挨下去,再健壮的男子都得休息一段时间。

显而易见,行刑人是不会善待她的。

复杂的情绪伴随着茶水溢满唇齿,陆婉君尝到的不只是茶,更是一分她从未想明白的困惑:

为何每每有这种事发生,总是一个女人戕害另一个女人?

男女之事,追究到最后总是没有男,只剩女。

她想不明白。

丫鬟又道:“因她病死在西暖阁,西暖阁的仆人们将她拖出去埋葬后,嫌那儿不吉利,便求公主另指了屋子,搬出西暖阁,那地界便渐渐荒废下来。岂料,一月前,有个婢女去西暖阁收拾器具,竟消失了一整夜。”

“管事女官第二天去找,只找到了她的尸体。凶手居然胆大到敢在公主府内杀人,飞鸟卫自当竭力抓捕。”

“谁知,飞鸟卫蹲守一夜后,竟被后者打得大败而归,各个负伤挂彩,最严重的那个,没了半个手掌。”

“实在无法,公主便请了几个尼姑来念经超度,一个疯了跳井,一个触柱而亡,还有一个选择自缢。而且那冤魂杀性极强,哪怕青天白日,也是想杀就杀。”

竟然如此凶悍?都快比上季衍刚醒来那阵了!不,这冤魂见了血,能力增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背心沁汗,陆婉君听她说罢,心头不安如墨珠跌入池水,不断扩大晕染。

“凡冤魂作祟,必是死前遗愿未了。”陆婉君抿唇,“公主,可好好下葬那冤魂的尸身?”

“婉君,你是不知道。”大公主面露难色,“事发之后,我便即刻差人去乱葬岗挖坟,准备将她重新下葬,洗清怨气。结果……”

“尸体不见了?”陆婉君的话让大公主苦笑着点头。

“殿下,您可曾请天师们前来做法?”

“不可!”大公主打断她,神情焦急:“不可!天师院的蒋方济一贯看不惯太子哥哥,更厌恶世家子弟。他的下属,怎么可能会尽心竭力助我!”

不是不能,而是不可。

陆婉君蹙眉,对大公主是非不分的行为生出几分薄怒,忍不住加重语气:“冤魂作祟,害人性命,这时候还管得上私交龃龉?”

“婉君!”大公主凄声道,“不能让她见天师,不可以!”

两行清泪滑落,大公主泣不成声:“她有生前的记忆,还会说话,既聪敏又狡诈。而且,婉君,她、她!”

嘴唇蠕动,大公主每说一个字,都艰难得像是在哀求:

“她竟然逼子阳写好了纳妾文书,还盖了官印!她曾威胁我,若我喊来天师高僧,她便与我鱼死网破,让全天下都知道子阳纳妾。”

这拎不清的姑娘,这时候了怎么还想着驸马的颜面,难道她不是受害人之一吗!?

脑袋嗡嗡作响,陆婉君两眼一黑,拍桌而起,厉声呵斥:“杜钊他到底有几个脑袋,竟敢在皇家谈坐享齐人之福!?”

按大乾律法,写了纳妾文书又盖了官印,对方便是受律法保护的良妾。

暂且不论是谁如此大胆,敢在驸马的纳妾文书上盖印,光是亲笔写下纳妾文书,就足够大驸马杜钊吃不了兜着走!

尚了公主还敢纳妾,这不是打皇家的脸,明晃晃给皇帝找不痛快吗!?

季衍同样十分吃惊于杜钊的胆大妄为:“真、真写啊?”

这是能随便写的东西吗?

杜钊是活腻了,还是想试试他家九族的八字硬不硬?

难堪与委屈轮流浮现在大公主娇美的面庞上,泪水更是因陆婉君的呵斥,不受控制滴落,她捂着脸,呜呜哭泣。

“婉君、婉君!”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没办法了,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只有子阳了!”

“殿下!”陆婉君握住她手,越发怒其不争:“你是长公主,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是陛下的第一个女儿,你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啊!”

“他杜子阳算什么东西,怎敢如此羞辱天家公主?一道圣旨赐死,难道杜家敢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子弟,与陛下分辩?”

“呜、呜呜……”

大公主哭道:“婉君,你帮帮我吧,你帮帮我吧!”

“我如何帮你?”

见她仍然冥顽不灵,陆婉君只得用力握紧大公主的双手,神色中添了几分狠意:

“殿下,我求求你清醒点!杜子阳尚公主后私自纳妾,这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亲笔写下纳妾文书,加盖官印,这是滥用公器,欺君罔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朝律法,包庇者同罪。谁敢帮他隐瞒?他早晚是会被陛下发现的!”

“可我不要他死!”

死亡触动了大公主的伤心事,回想起先皇后病逝时的兵荒马乱,大公主更是泪如雨下:

“婉君,从前母后还在时,我们兄妹是父皇最爱的孩子。当年八王夺权场面何等混乱,若不是父皇早为太子哥哥定下与纪家的婚约,纪家当年怎么可能为父皇奔走?后来父皇让我嫁给子阳,本就是为了帮太子哥哥找个好连襟,将来若有万一,可助他一臂之力。”

“可从前是从前!太子哥哥早就不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了。”

“你冷眼瞧着,自父皇登基以来,除我兄妹二人,诸位皇弟谁真娶了世家女?诸位皇妹又有谁嫁了世家子?”

“只怕是因我兄妹二人与世家搅和至深,剥离起来伤筋动骨,父皇尚还顾惜与母后的结发夫妻之情,才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大公主并不傻,皇帝对世家的打压,即便远在朝堂之外,她亦有所耳闻。这些官场上的权力倾轧,早已上升到了她这个半失宠的女儿,无法企及的层次。

她不过是一只豢养于皇家的金丝雀,全凭父兄的喜爱,分得他们指缝里漏出的些许特权。

父亲的宠爱随着对兄长的猜疑不断消散,兄长的怨怼随着父亲的偏袒节节攀升。周旋在父兄的战场,她只能越发谨小慎微。

“子阳同我夫妻情深,我信他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我不想失去他,我也不能失去他。”

“父皇的心太深太远,公主府的夜太冷太长,若无他相伴,我怎么可能熬过这四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说着和季衍恩断义绝,可你私下做的那些事,哪个不是为了给季衍翻案而努力?”

“季衍是你的一心人,杜钊就是我的一心人啊!”

陆婉君张了张嘴,只觉眼前这一幕讽刺而荒唐:

倘若杜钊心里真有大公主,他又如何会拥佳人入怀?

女人不管嫁不嫁都要管顾贞洁,男子却可轻易三妻四妾。寻常女子尚可说一句夫为妻纲,不敢反抗。

可背靠皇家的大公主,即便此时此刻仍在为杜钊的大逆不道行径开脱,她和那些不愿反抗丈夫的平民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反抗丈夫,比反抗君父还难。

默然良久,陆婉君慢慢抽回手:“殿下希望我如何做?”

“婉君,那冤魂将信件藏于西暖阁。”听出了陆婉君话语里的松动,大公主眼睛一亮,“迄今为止,除了你,无人能在她的攻击下安然无恙离开。”

“只要你把那文书找出来,我即刻能请天师做法,冤魂必死无疑。”

这要求不难,有季衍守护,陆婉君有大把时间翻找西暖阁。

但为什么偏偏是她?

陆婉君抿唇,轻声道:“殿下,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婉君不过一深闺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你怎么会觉得,我能胜任此事?”

“是……”大公主略显心虚地眨眼,吞掉脱口而出的音节。

“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你我之间,真要如此遮遮掩掩吗?”

陆婉君一句话疏通了大公主心头的情绪,她瞧着陆婉君温润眉眼,一如从前那样做了错事来求陆婉君善后时,组织措辞:“承欢满月宴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婉君微微眯眼。

这个“都”字,是什么意思?

她原以为上京的勋贵大户们都长着一条舌头,故而才默契地不提当日之事。

毕竟,这种事说白了还是议论皇家,保不准就被皇帝记恨。

大公主未曾出席那场宴会,难道是当日的知情人回来透露给她的?

陆婉君思索,眸眼微垂,喜怒不明。架不住大公主做贼心虚,又有求于她,踟蹰片刻后,小声说:

“我本来没想叫你来的,实不相瞒,这月末要再不能解决那冤魂,我真的要请天师上门了。”

“前几日,户部尚书的女儿与我同游赏梅,说她从母亲那得知你身有游仙庇佑,她好奇,就趁上香礼佛的时候,问了问寺里的法师。”

“法师说你定然是命格尊贵之人,往后非富即贵,就算不能结交,也务必不要得罪。若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你去家中小住一段时间,给镇宅游神说上几句好话,便能舒舒服服地安住。”

户部尚书?

陆婉君不记得户部尚书和陆家、镇国公府有什么过节,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恰巧相合,这其中没什么猫腻?

她抿了抿唇,偏头撞进大公主哀求的泪眼中。素来娇气明艳的姑娘哭成这样,陆婉君心头也不好受。

“殿下,那日实在是莫天师欺人太甚,不得已我才说出了这种私隐。其实连我也不确定,我身上是否真有游仙庇佑。”

陆婉君的话马上被大公主打断:“怎么可能没有?那日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真的扔出了九连圣杯!这不是神明庇佑,难道是你有什么诀窍?”

对,她真有诀窍。

季三郎手上功夫了得,从碎石到鱼骨,随手便能化身暗器。弹出去几颗碎石,在空中改变筊杯的朝向,易如反掌。

陆婉君无言以对,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罪魁祸首。季衍自知闯祸,讪讪待在她身边。

“即便第一次你不信,难道昨晚,你的那位游仙未曾庇护于你?飞鸟卫分明听见那院中又传来了金锣声,此冤魂一到夜里便在西暖阁作怪,离去时,必有一声金锣为她送行。”

事已至此,陆婉君只能深叹一口气,含糊道:

“那就请殿下派人准备香坛等物,我再上香祷告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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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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