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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陆蕴微在水里玩够了,淌着水往岸上走,脚趾踩在白色细沙上,水波晃动,月光下银白色水流从腰间褪去,划过两腿之间,划过脚裸。

陆蕴微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衣服都是海一线洗的,柔软干燥,带着残余的太阳味道。

沙沙,沙沙,衣料摩擦的声音。

海一线知道是哪件衣服,衣物都是他在整理。

是那件鹅黄色小衣。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闭上了眼睛,两扇蝴蝶骨却仍在眼前晃动,还有,残留着几缕潮湿碎发的后颈。

那双指尖带着淡淡粉色的手将长发捋到一侧,又绕到胸后,拈住小衣的两条系带,明黄色的条带蜷缩在指尖上,穿插交织,拉紧,打结,指尖松开,两条系带自然垂下。

沙沙,沙沙,还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夜色里无限放大,扭曲,扣人心弦。

海一线的身子弓得更厉害了,呼吸灼热,难耐,头发一缕缕垂下,挡住了他的面孔。

沙沙,沙沙,光脚踩在沙滩上的声音,砂砾小心翼翼地亲吻脚掌,留下一行脚印。

陆蕴微从身后拍了拍海一线的肩头:“你睡着了吗?”

她看他弓着身子一动不动。

“没,没有,”海一线双手将额前乱发往脑后一梳,声音刚睡醒一般沙哑,“你换好衣服了?过来坐下,我给你梳梳头发。”

海一线起身,换陆蕴微坐到了石头上。

他拿着梳子,梳开陆蕴微潮湿的头发,沙沙,沙沙。

满天星辰阒默无声,只剩下梳齿摩擦头发的声音,微弱而富有节奏感,一下又一下,陆蕴微越来越困,脑袋一点一点的。

平静无波的湖水偶尔有一点小动静,一条小鱼跳出水面又沉下去,夜色中微弱的水波声也异常清晰,陆蕴微睁开眼皮看了一眼,湖面上一圈涟漪,很快就散了,她却忽然浑身一激灵:“海一线!”

海一线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你刚刚!”陆蕴微有点恼,气势汹汹,“你刚刚是不是回头看了!”

她抓鱼摔倒那会儿,海一线回头了,当时她被呛得涕泪横流,无知无觉,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

海一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

这个异常简短的回答让陆蕴微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继续借题发挥了,她沉默地思索该说点什么狠话,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只含糊地咕哝:“不准有下一次。”

海一线温声答道:“好。”

但陆蕴微转念一想,又好像也没什么,她和海一线这些日日夜夜都在路上,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块,似乎也没什么秘密,她不早就发现男女有别之类的东西不适用于两人之间了嘛。

陆蕴微越想越困,困到一切都混沌,搅成了一团,她喃喃说道:“好像也没什么,再有一次也可以。”

海一线闻言猛地颤动了一下,手下梳头的力度失去了控制,陆蕴微吃痛,半梦半醒中醒过来,揉着眼睛打哈欠:“好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她伸了个懒腰。

海一线掌心潮湿的乌发她的动作而动作,一寸一寸的蠕动,逃离,在掌纹里留下凉丝丝的水痕。

“我好困,”陆蕴微哈欠连天,扯了扯海一线袖口,转过身去,仰着头问他,“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她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往海一线怀里倒去,顺势揽他的腰,但这一次,她将将摸过去,海一线就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让她端正坐在石头上。

“不好。”海一线说。

大多数时候海一线都会同意她的要求,她以为这次也是如此:“太好,呃,你说什么?”

海一线再次表示拒绝。

她颇为惊讶:“为什么?”

海一线说:“天比较热。”

“也是。”陆蕴微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刚刚她往海一线怀里倒,他身上温度确实有点高,虽然她没觉得大晚上的天有多热。

两人收拾好了,海一线给陆蕴微梳了个简单发髻,陆蕴微这会儿不困了,玩兴大发,也要给海一线梳。

她很少做梳头这种活儿,梳的很慢,光是拢起海一线的头发就花了很长时间,撩起鬓角的,耳边后又逃了,梳好颈后的,额前的又疏忽了,陆蕴微手忙脚乱,捏着梳子这儿梳一下,那儿抚一下的,蜻蜓点水般撩拨。

梳着梳着,海一线胳膊撑在大腿上,扶着额头,身体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呼吸急促。

陆蕴微察觉了,问他:“你怎么了?石头上太凉了,坐久了肚子疼?”

“不是。”海一线的话意外得简短。

陆蕴微只好继续问他:“那你怎么了?”

海一线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困了。”

陆蕴微没忍住笑:“你怎么不早说。”

她不再精益求精,随便给海一线挽了个与她同款的女髻,要拉他往回走。

但海一线说:“等等。”

“又怎么了?”陆蕴微摸不着头脑。

海一线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我在这睡会儿。”

“啊?”陆蕴微怀疑海一线又故意逗她,恶狠狠质问道,“你又耍我呢?”

“没有,没有,好迢迢,安静会儿,就一会儿。”海一线沙哑地声音里有那么点恳求的意味。

“你真的这么困吗?非要在这儿坐着睡……”陆蕴微嘀咕着,坐到海一线身边,安安静静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幽幽馨香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海一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还想去湖里再洗一遍。”

“啊?”陆蕴微匪夷所思。

“我觉得,我还想再玩会儿水,等我们上路之后,就没机会了。”

“你玩心还这么大啊,”陆蕴微笑着说他幼稚,又说,“可是我刚给你梳好头发呢。”

“这次不洗头。”

“哦,那你快点吧。”

陆蕴微坐在岸边扒沙子,海一线解了衣带,走进了凉飕飕的湖心。

好一会儿,陆蕴微回头看,海一线还在水里,这会儿她又开始犯困了:“你快点吧,不然等回去就天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做什么去了!”

陆蕴微预想中海一线应该会傻乎乎地问她“什么做什么去了”,她就会欺负他不懂,故意坏笑说“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惹他好奇。

但这次海一线没追问,也没吭声,陆蕴微倍感失望,不停地催海一线快点,海一线没有理会,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水波声哗啦作响,陆蕴微越来越困,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人已经在海一线背上了,腿弯搭在他手中,小腿晃晃悠悠,已经快走到城墙附近了。

夜深人静,城墙下不复白日的喧闹,只剩下临时支起的帐篷和熄灭的篝火。

走着走着,远远看着两个人影——顾娘子顾显和她的新郎君纪彰。

两人站在自家马车边,肩膀挨着肩膀,絮絮低语,月华为两人渡上了一层白纱,不知纪彰说了什么,顾娘子笑着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见海一线背着陆蕴微回来,两人看过来,纪彰眼神有些古怪,点头示意,海一线微微颔首以作回应。顾娘子则意味深长地冲陆蕴微笑了笑,陆蕴微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把脑袋埋进海一线肩膀。

等到了自己的小帐篷,被海一线放下来,点了一盏灯,陆蕴微这才回味过来纪彰神情古怪在哪里,他那副模样分明是在憋笑,笑海一线的头发。

在湖边黑灯瞎火的,她给海一线梳了同她自己一样的姑娘发髻不说,还梳得乱七八糟,活像鸟窝,她一时都不知道纪彰是笑海一线的发髻还是笑他头顶鸟窝了。

点了灯之后,一切都看得更为分明,陆蕴微笑个不停,捂着肚子伏在地上,笑得全身没劲,四仰八叉,躺下说要睡觉。

海一线却一反常态,没有熄灯,也没有躺下,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些什么。

“海一线,”陆蕴微催他快点熄灯躺下,觉得他有点奇怪,便问他,“我笑你你不高兴啦?”

“没有,”海一线温声道,“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

海一线吹了烛火,一片漆黑中轻声道:“不好跟你说。”

“什么事啊?”陆蕴微来了好奇心。

“……没什么。”

越是遮遮掩掩,陆蕴微越是好奇:“快说,什么事呀?”

海一线咳了两声,架不住她问,随便说道:“我在想怎么抓湖里的小鱼儿。”

陆蕴微以为海一线又是故意吊她胃口逗她玩,就问:“怎么抓?”

“按时间算,四婶家的猫儿应该生小猫了,让小猫去抓。”

“哎呀,也不知道生了几只。”陆蕴微有点惆怅,他们离开海一线的村落已经半年多了,“也不知道你的那三只鸡怎么样了。”

“或许孵小鸡了。”

“怎么孵?”陆蕴微不清楚小鸡怎么生出来的。

“母鸡会趴在鸡蛋上,过上二十一天,小鸡就破开蛋壳出来了,这时候要小心,万一小鸡破壳一睁眼第一个看到你,它们就会把你当娘亲了。”

“啊?小鸡会认人当母亲?”陆蕴微很是新奇,她心里想着四婶周春花,想着那只贪吃的黄色狸花猫,想着那些她喂了几次就念念不忘的鸡们,听着海一线讲小鸡破壳,陷入了梦香。

更深露重,黎明前天冷,陆蕴微照旧寻找热源,一翻身,却扑了空,她睁开眼,一片昏暗,四周静悄悄的,海一线不在身边。她坐起身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隐隐有点不安,颤抖着小声呼唤。

门帘一掀,海一线进来了。

“你去哪儿了?”陆蕴微问他。

他坐下,身上还带着晨露的寒气:“没去哪儿,去解手。”

“怎么去那么久,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在外面凉快了会儿。”

“不准去外面凉快。”

“这都不准吗?”海一线轻轻埋怨,“迢迢这么蛮横。”

陆蕴微抱住他,埋在他胸前,不太讲理的小声嘟囔:“就是不准,一睁眼看不到你我会不高兴。”

柔软的身躯伏在胸口,肌肤的温热隔着布料传递过来,海一线身体绷直,克制隐忍地按住陆蕴微的肩膀,轻轻推开她。

“嗯?”陆蕴微头一次被海一线推开,略感茫然,问他,“怎么了吗?”

海一线垂下眼睫,胡乱说道:“想起小鸡仔破壳了。”

陆蕴微一愣,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薄红:“你这什么话,我又不至于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就把你当母亲……”

海一线张张嘴,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温声道:“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你还出去凉快吗?”

“……不了。”

于是陆蕴微躺下安心睡了。

海一线却辗转反侧,在狭小的空间里,他总能闻到陆蕴微身上淡淡的馨香,很奇怪,过去他怎么没有发现呢。

他坐起来,垂眸看陆蕴微。她睡得沉,小小一张脸,弯弯浅浅的眉毛,惹人生怜。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将要触碰时却止住了。

即便方才出去吹了好久的风,身上的燥热挥之不去,但那种奇异的感觉尝到了便无法彻底消散了。

他忽然不敢触碰她了。

陆蕴微半梦半醒,见海一线坐在身边,略略转了转脸,脸颊贴上了他的掌心,含糊不清地呢喃:“海一线。”

脸颊的温度透过掌心肌肤层层传导,直至深处。分明是怜爱,分明是疼惜,怎么忽然变了味呢?不干不净,难以启齿。

海一线茫然失措,惶恐不安。

怎么会这样呢?他垂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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