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水到了月华宫,没见自己的阿娘和阿爹,也没喝一口水,直奔巨擘峰去找十祖。
十祖似乎已经料到了月轻水会来,就在草庐外的空地上等候。
月轻水一见到十祖就扑过去喊道:“十祖,求您救救清落,她快不行了!”
十祖看月轻水满脸汗水,眼神焦灼,给她递上一块儿手帕,说:“先擦擦汗。”
月轻水接过随意的擦了一下,说:“十祖,求你了,快跟我下山救清落吧,她伤的很重,真的不能耽误了!”
“清落有你这样的师姐,真是幸运!”十祖轻笑一下,说,“我的确能救她的命,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月轻水急切的说。
十祖笑着问:“什么都答应?”
月轻水心中焦灼,知道不能耽误,于是点点头,说:“什么都答应。”
“我居于山中百年,难免寂寥,想出去走走,不知归期,这巨擘山需一人守护,守护之人需全心全意,寸步不离,你可愿意?”
不就是放弃自由吗?不就是忍受孤寂吗?不就是……此刻在月轻水心中,没有什么比胡清落的性命更重要了!她大声说:“我愿意!”
“极好!那我便启程了!”
十祖起身欲走,月轻水正要迈步,忽而停下了,她问:“十祖,是从现在开始,我便不能离开一步了吗?”
“对!巨擘山——月华宫的绝密之境,就交于你了!山中草木,山中鸟兽,山中壁石,山中日月,皆与他处不同,你大可细细探究,也可搞个天翻地覆!”
十祖话音未落,人已离开了巨擘山。月轻水看他身影消失在远处,心里松了口气,她想:只要十祖出手,清落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清落能好起来,她怎样都是可以的……
游紫陌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到了极北之地,这里已经下了几场大雪了,地面是一尺多深的积雪,饶是汗血宝马也一日难行百里。游紫陌心中焦急,甚至想弃马而行。
不远处有个黑点,在皑皑白雪中十分醒目,那黑点正向这边移动。游紫陌催马上前,发现这黑点竟是杨鼎烟神医,他骑着一匹老马,蹒跚前行!游紫陌激动地跳下马,跑上前俯身行礼,急切说道:“神医,杨神医,我正是找你而来!”
杨鼎烟也有些许激动,说道:“怎么刚好遇到你啦?今年的雪太大,把我的房子都埋住啦,我此行正是要去月华宫,看看那对清风小夫妻,再看看你和轻水小丫头……”
游紫陌打断杨鼎烟的话,说:“杨神医,清落伤重,危在旦夕,我此行正是请你赴密云城治病……”
“清落那丫头病了?”杨鼎烟先是惊讶,随后又捋着胡须道,“甭管什么病,我一定医好她!走!”
两人骑马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密云城。途中经过月华宫,游紫陌猜想月轻水一定和十祖先行去密云了,就没有停留。
阿楚身在皓京,日日忙碌,难得片刻空闲,但这几日心中总是不安,食无味、难成眠。夜半,他仍旧睡不着,索性起床来看办公务。这几日的奏折他重新看了一遍,并没什么异常,前线的战报他也看了,战况虽然胶着,但没吃什么大亏,原在预料之中。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安呢?
又是一夜无眠,阿楚揉揉眼睛,不禁叹了口气。
清晨,林雀儿带着宫女来侍奉他上朝的时候,看到他的黑眼圈,焦急的说:“太子,你昨晚又没睡好觉吗?”
阿楚说:“一刻也不曾睡着。”
林雀儿心疼的说:“要不今日不去上朝了吧?”
林雀儿刚说完,不等阿楚回答,她就否决了刚刚的提议,她是看着阿楚长大的,阿楚何时因为这等小事荒废过正业?林雀儿赶紧补救道:“太子,您下朝后一定好好休息!”
阿楚点点头,收拾好正待出门,侍卫匆匆来报:“禀太子,上驷院鸽房总管蓝晴空求见,说有急事禀告。”
“宣。”
蓝晴空是个快五十岁的男子,日日与信鸽一处,所有训练管理接收事务都由他来负责,极其沉默寡言,但行事利落。只见他快步走进来,一见太子就跪下行礼:“臣蓝晴空拜见皇上。”
“蓝总管平身,有何急事?”
蓝晴空站直身子,低着头说:“臣收到定国公楚将军的传信,请太子即刻起身亲赴密云。楚将军还传来了北上路线,他在云城西部的梅花镇与你会合。”
亲赴密云?即刻起身?阿楚惊惶的想:难道北地战事失利?不,失利了应当固守国门!难道是母亲出事了?
想到这里,阿楚惊跳起来,焦急的问:“楚将军还说什么?”
“没有其它的话。”
“即刻动身!”阿楚一边急急的脱朝服,一边命侍卫云深收拾行囊,又让云山去通知大臣免除早朝。
云山正准备去通传,阿楚想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叫住准备出门的云山,说:“去把欧阳丞相和方将军请来。”
“是!”
阿楚开始细细思索,万一是诈传消息呢?他是要动身的,但是此间一切,他需得安顿好。他再次问蓝晴空:“这消息可会被诈传?”
蓝晴空顿了一下,说:“往返密云与皓京的信鸽,都是最好的,难得出错。”
“把消息拿来。”
蓝晴空从怀里掏出纸卷递给阿楚,阿楚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确定是师父楚随云的亲笔,才又忙着收拾起来。
阿楚这边刚刚收拾好,欧阳钦一和方天幕来了,他们正要跪拜,却被阿楚制止了。
“老丞相,方伯伯,本宫要北赴密云,朝中一切事务皆由丞相做主,皓京一切守备,全赖方将军操心,望你二人合力,保皓京、保楚国太平!”
“太子怎突然远行?”两人疑惑不已,可再看看一旁的蓝晴空,想必是收到北地传来的密信了吧!可是皇上不在,太子也要离京,他们实在有些心慌。
“北地偏远,况大战未了,太子必得亲去北地吗?”方天幕担心不已。
阿楚摆摆手道:“楚将军来信,本宫必得亲去,一切事宜,仰赖二位竭力解决!”
阿楚迅速走出殿门,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李大力。李大力已经听云深说了事情经过,他急急赶来,是要同阿楚一起北上的。
“太子殿下,请允准臣同行!”
“不,不离不弃、亦卓都还在宫中,你务必保护好他们。”
“太子——”
“不必劝,我会平安归来。”
阿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外面,云深、云山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行囊,三人翻身上马,迅速出宫。
欧阳钦一、方天幕、宫女侍卫,还有林雀儿,都痴痴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为,仿佛他们的主心骨都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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