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窗棂,洒在洛太后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洛氏望着姑姑慈和却坚定的面容,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几分。她知道,有太后出面,皇后的怒火或许能稍稍平息,栀静也有了一线生机。
靖王府的芙蓉堂,叶芙宁半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身上盖着素色锦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扫落,簌簌声响落在寂静的庭院里,更衬得她形单影只。自小产失宠后,这方小院便成了她的囚笼,婆婆皇后无暇顾及,父母碍于皇后威严不敢多问,唯有叶观沁念着情分,曾经带霍惜来为她诊治,才让她稍稍感受到一丝暖意。
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百合的通传:“侧妃,夫人来看您了。”
叶芙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归于平静。她这位母亲,自她失宠后便鲜少踏足靖王府,如今突然来访,想必是有事相求。她缓缓坐起身,拢了拢锦被:“让她进来。”
洛氏推门而入,一身素衣沾着风尘,鬓发微乱,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见到叶芙宁苍白的面容,她心中一酸,快步上前握住女儿的手:“芙宁,我的儿,你受苦了!”
叶芙宁轻轻抽回手,语气平淡:“母亲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她早已习惯了母亲的趋利避害,当年她小产失宠,母亲怕得罪皇后,连一句问候都不敢多有,如今这般关切,定是有事相求。
洛氏被女儿疏离的语气刺痛,却也顾不上难过,扑通一声跪在榻前,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芙宁,母亲求你了!求你救救你妹妹,救救叶家!”叶芙宁心中一沉,果然是为了栀静。她扶着榻沿,慢慢道:“栀静怎么了?”
“她逃婚了!”洛氏哽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诉说,“皇后娘娘赐婚,让她嫁给裴家二公子,可她性子刚烈,竟和裴二公子一同逃了!皇后震怒,要治叶家忤逆之罪,京畿卫所四处抓人,再这么下去,栀静性命难保,叶家也要万劫不复了!”
她紧紧攥住叶芙宁的衣角,哀求道:“芙宁,你是靖王侧妃,是皇后的儿媳,你若能在皇后面前说上话···求你在靖王面前吹吹枕边风,求他在皇后面前求求情,暂缓追查,给栀静一条生路!母亲知道,之前你小产,我们没能护着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栀静是你亲妹妹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叶芙宁静静地听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想起自己小产时,腹痛难忍,哀求皇后派太医诊治,皇后却以靖王府事宜皆由王妃处置为由,只派了个普通嬷嬷来看;想起父母明明知晓她受了委屈,却因为怕得罪皇后,连王府的门都不敢踏;想起那些日夜,她独自一人躺在这冰冷的小院里,无人问津,唯有叶观沁带着霍惜前来,为她诊治,为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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