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叶芙宁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资格在皇后面前说话吗？”她轻轻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失宠已久，靖王殿下久不踏足这芙蓉堂，皇后娘娘更是视我为无物。当年我小产，你们怕得罪皇后，弃我于不顾，如今栀静出事，你们却想起我这个女儿了？”
洛氏脸色一白，语塞道：“我……我当年是身不由己啊！皇后是你的婆婆，是靖王的母亲，我们怕她迁怒叶家，迁怒你……”
“身不由己？”叶芙宁冷笑一声，泪水终于滑落，“所以，为了叶家，为了不得罪皇后，你们就可以牺牲我？如今栀静出事，你们又想让我牺牲自己，去求那个从未给过我一丝暖意的婆婆和丈夫？母亲，你觉得，我在他们眼中，还有一丝分量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砸在洛氏的心上。洛氏看着女儿苍白憔悴的面容，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与疏离，心中悔恨交加，却又无计可施：“芙宁，母亲知道对不起你，可如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帮栀静了！求你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再帮母亲这一次，好不好？”
叶芙宁沉默了许久，窗外的秋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呜呜作响。她想起叶栀静小时候，总爱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着“姐姐”；想起栀静性子刚烈，却也最是纯粹，不愿被世俗束缚。她又想起叶观沁来看她时，说的那句“姐姐，人要为自己活，但若有能力，也不必苛待血脉亲情”。终究，血浓于水。
叶芙宁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决断：“母亲，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见靖王一面，至于能不能劝动他，能不能让皇后息怒，我不敢保证。”
洛氏闻言，喜极而泣，连忙叩首：“只要你肯帮忙，母亲就放心了！”
叶芙宁扶她起身，语气依旧平淡：“你不必谢我。我帮栀静，不是为了叶家，也不是为了母亲，只是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送走洛氏后，叶芙宁独自坐在榻上，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此次为栀静求情，无异于以卵击石，或许还会惹怒皇后，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她别无选择，栀静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牵挂，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落入绝境。
她唤来百合：“去备些点心和茶水，送到书房去，就说我身子好些了，想请殿下过来坐坐。”
百合一愣，随即应道：“是，侧妃。”
芙蓉堂的烛火，在秋风中摇摇晃晃，映得叶芙宁苍白的面容忽明忽暗。洛氏离去后，她独自坐在榻上，心中掀起的波澜久久未平。
百合按她的吩咐备好了点心茶水，正要送往靖王书房，却被叶芙宁出声叫住：“等等，不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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