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死了?”岑行舟难得的有些结巴。
“是!”安保心再也按耐不住,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倏忽间他猛然窜将上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岑行舟的咽喉。
安保心略带绝望地质问道“你当真不知我母亲去世?!还是说,你坐在这个位子太久,已经忘记她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
岑行舟瞪起眼睛,想要甩开他的手“我没有!还有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难道想谋杀朝廷命官吗?!”
安保心的匕首又推进了几分“你怎么还不明白,普通老百姓和家财万贯的大官在我眼里根本没有区别。”
“还有。”他贴在岑行舟耳边小声问“你真的不知道那次科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我的母亲病入膏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我能考取功名!而你却连这一点儿小忙都不肯帮,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还是在返程途中得知了她的死讯。”
“你当年哪怕是在主考官面前为我说一句话呢?哪怕是骗我呢?可是你没有,你拒绝了我,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
安保心顿了顿,轻声道“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啊,我唤你一声兄长,把你当做真正的家人一样尊重。可我有求于你时,你却置身事外。”
“就是在这里,我哭得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这么多年,你步步高升,你阖家团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家里所有人都死光了,镇子上所有人都嘲笑我江郎才尽!”他陡然拔高了声音,眼神中是鱼死网破的癫狂。
“你,你等一下.....”岑行舟的额头冒出冷汗,我也急得咽了口唾沫。
妖怪不可以干涉人间。
这是好多年前一只大妖和天界谈判定下的规矩,如果我在此违抗,绝对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神仙降下,把我弄得灰飞烟灭。
我自认是个好妖怪,这么多年和人类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且我知道凡事都有命数,或许这就是二人的命数呢?
安保心放在岑行舟肩膀上的手用力到发白“我到最后甚至都还想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之前的所有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可你却想不起来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让你活。”
…
“听起来你不是挺潇洒的吗?怎么时隔几年还要来找挽湖啊?”谷雨问。
“可能是过得太闲适,就总爱想些伤春悲秋事情吧。”影妖的表情,哦不,他没有表情,影妖的语气太过平淡无波,让人难以相信他的话术。
轻絮驾轻就熟地抽了一张纸条,又拿了笔,一起放在影妖面前的石砖上“心愿写在上面。”
挽湖顿了顿,问“会写字吗?”
“嗯。”影妖俯下身,黑色的不规则的身体伸出一条细细长长的形状,紧接着又分开成五根短小的,看起来就像是手指。
他抓住毛笔,在纸上细致地写了几个小字,随后把笔还给了轻絮。
挽湖拿起纸条看了一眼。
【我想知道为什么安保心会因为小事对岑行舟痛下杀手。】
很符合妖怪的问题,字写的不难看,只不过挨挨挤挤团在一起,显得有些脏。
挽湖照常去药房制药,途径院内的大槐树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着长得茂盛的树,心里是说不出的违和感。
现在是初春,按理说叶子要在夏天才开始生长。可是这课槐树却反其道而行之,仅仅几天的功夫,甚至都挂上了玲珑小巧的花苞。
挽湖本能觉得不对,但她却没感受到任何来自妖怪的气息,敏感如她都捕捉不到的气味,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就是这妖怪的能力远远高于自己,所以才能完全忽视她的感知,但可能性不大。其二,就是此妖种族极为特殊,能隔绝气息,或者是压根没有妖气这种东西。
怎么想都奇怪,但对方起码没有恶意,毕竟如果想动手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挽湖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她没发现的是,巨大的树干下,闪过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他穿着红色肚兜,脖子上还带了个金项圈,只不过眼神过于沧桑,如同历经世事的老人。
…
影妖走后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客人,挽湖倒是不在意,反倒是有种忙里偷闲的轻松感。
风和日丽的下午,聂声玉神秘兮兮地叫醒了正在睡午觉的众人。
“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他挤眉弄眼地说。
“困死了!别来烦我!”谷雨一巴掌险些甩在聂声玉脸上,幸亏他飞快躲开,不然就要顶着一脸的巴掌花出门了。
“管他什么地方,就算是玉帝老头的天宫都没用,少来打扰老娘睡觉!”
聂声玉不死心道“难道不好奇我要带你们去哪里吗?”
轻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唯一清醒的挽湖不发一言,看表演似的望着聂声玉。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觉得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聂声玉并没有被几人的冷漠打倒,长此以往,他早已经训练出了自己给自己救场的能力,继续说道“一个有吃有喝,还有人专门来哄你开心的地方。”
“能睡吗?”谷雨问。
“能。”聂声玉认真地点点头“不光能睡,你躺着还有专门的人边给你扇扇子。”
“那行。”谷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正巧碰上了轻絮无语的眼神。
没出息三个字呼之欲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谷雨打了个哈哈,转身向外走去。
因为刚醒的缘故,她方向感错乱,差一点点就一头撞上硬邦邦的柱子,得亏挽湖眼疾手快,手在她脑门前挡了一下,不然指定要长出个犄角。
清脆的一声响,谷雨下意识倒退两步,挽湖则快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轻絮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挽湖朝她摇摇头。
谷雨懵逼地眨了眨眼“刚刚什么情况?”
轻絮“没什么。”
…
众人在一座偌大的庭院门前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牌匾上用秀丽挺拔的字体写着朗月轩三个字,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喝茶赏景的意趣之地。
直到聂声玉轻车熟路地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并且唤来了容貌姣好的乐师演奏,他们才反应过来。
“你.......我......我们.....”谷雨震惊地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什么我。”聂声玉惬意地抓了一个果干放入口中“放心吧,这里不是寻常青楼楚馆,不做皮肉生意的。”
轻絮紧皱着眉头“怎么,你还去过正经的?”
“当然没有!”聂声玉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他瞄了一眼挽湖的脸色,却发现她早就开始品茶了,视线压根没放在他身上。
聂声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挑起眉。挽湖一直看着的,是一个坐在后面的,抱着琵琶的女子。
她的长相在几人之中不算突出,技艺也平平常常,挑不出错的水平而已,称不上精通。
自是如此的话,挽湖对她不同的态度就很值得推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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