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眠蹲在沈墨卿的院门口，眼巴巴地等着。
吱呀——
门一开，她立刻仰起脸，露出乖巧的笑容：“师兄，早啊！”
沈墨卿垂眸看她：“有事？”
苏眠揉了揉肚子，可怜兮兮道：“我屋里的炭火灭了，煮不了粥……”
沈墨卿沉默。
苏眠再接再厉：“而且我昨晚梦游，把存粮全吃光了……”
沈墨卿继续沉默。
苏眠使出杀手锏：“我饿得走不动了……”
沈墨卿终于侧身：“进来。”
苏眠眼睛一亮，麻溜地爬起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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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一碗清粥、一碟酱菜、两个馒头。
苏眠坐下，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小块酱菜，小口小口地吃，装模作样地细嚼慢咽。
沈墨卿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三分钟后——
“师兄！再来一碗！”苏眠捧着空碗，眼神亮晶晶的。
沈墨卿：“……”
他起身，又给她盛了一碗。
苏眠这次不装了，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嗝。
“师兄，你煮的粥真好喝！”她真诚地夸赞。
沈墨卿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喝自己的粥。
苏眠托着腮看他，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袖子：“师兄，你明天还煮粥吗？”
沈墨卿抬眼看她。
苏眠立刻缩回手，讪讪一笑：“……我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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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苏眠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沈墨卿收拾碗筷，见她一动不动，便道：“回去睡。”
苏眠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却没动。
沈墨卿皱眉，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苏眠。”
“嗯……”她含糊地应着，脑袋一歪，直接枕在手臂上睡着了。
沈墨卿：“……”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没再管她，转身去厨房洗碗。
等他回来时，苏眠已经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蜷在椅子上，像只晒太阳的猫。
沈墨卿沉默一瞬，拿起自己的外袍，随手盖在她身上。
苏眠在睡梦中蹭了蹭衣料，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师兄……桂花糕……”
沈墨卿顿了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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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苏眠的蹭饭行为逐渐变得理直气壮。
第一天——“师兄！我屋里的炭又灭了！”
第二天——“师兄！我的米生虫了！”
第三天——“师兄！我锅炸了！”
到了第四天，她连理由都懒得编了，直接蹲在沈墨卿院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沈墨卿开门，看到她，沉默三秒，侧身：“进来。”
苏眠欢呼一声，蹦跶着跟进去。
饭桌上，她一边啃馒头一边问：“师兄，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
沈墨卿头也不抬：“问了你就不来了？”
苏眠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会来。”
沈墨卿：“那就不问。”
苏眠：“……”
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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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清晨，苏眠照例蹲在沈墨卿院门口等饭。
门一开，她立刻举手：“师兄！我今天……”
沈墨卿直接打断：“进来。”
苏眠一愣，随即笑嘻嘻地跟进去。
饭桌上，她一边喝粥一边偷瞄沈墨卿，忽然道：“师兄，要不我以后就住你这儿吧？”
沈墨卿动作一顿。
苏眠立刻补充：“我可以帮你洗碗！擦桌子！扫地！”
沈墨卿抬眼看她：“你会？”
苏眠心虚地低头：“……可以学。”
沈墨卿没说话，继续喝粥。
苏眠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明确反对，便得寸进尺：“那……我明天搬过来？”
沈墨卿放下筷子，淡淡道：“随你。”
苏眠瞪大眼睛：“真的？”
沈墨卿起身，丢下一句：“记得带被褥。”
苏眠：“！！！”
她欢呼一声，蹦起来就往自己院子跑，边跑边喊：“师兄等我！我马上回来！”
沈墨卿站在门口，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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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扛着比自己还高的被褥卷，吭哧吭哧地往沈墨卿院子里挪。被角拖在地上，蹭了一路的灰。
“师兄！快来帮忙——"她站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喊。
沈墨卿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眠整个人被埋在锦被堆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发顶，脚边还散落着零嘴匣子、话本册子和一个可疑的炼丹炉（虽然她根本不会炼丹）。
“……"沈墨卿沉默三息，抬手捏了个清风诀。
杂物自动归位，苏眠"哎哟"一声从突然轻了的被褥里钻出来，顶着头上的棉花絮咧嘴笑：“仙法真好用！"
沈墨卿转身往屋里走：“西厢房。"
“知道啦！"苏眠抱着枕头蹦蹦跳跳跟过去，在门槛处绊了个趔趄，“师兄你这门槛该修——"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枕头“嗖"地飞出去，精准砸在正在打坐的沈墨卿后脑勺上。
屋内死寂。
苏眠缓慢地蹲下抱住脑袋：“我错了。"
沈墨卿抬手把枕头甩回她脸上：“半个时辰内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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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卯时了该做早膳了——"
天还没亮，西厢房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沈墨卿睁眼，剑鞘一挥，门闩“咔嗒"落下。
滚进来的苏眠抱着锦被，睡眼惺忪地指控：“你昨天答应给我做水晶虾饺的！"
“那是你说梦话。"
“不可能！"她裹着被子蛄蛹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看！我连菜谱都记好了！"
沈墨卿瞥见本子上歪歪扭扭的“虾饺（师兄版）"几个大字，下面画着疑似长脚虾仁的诡异图案。
“......"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厨房时，玄天宗高岭之花正冷着脸擀面皮，脚边蹲着个裹成粽子、时不时偷捏馅料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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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借这本《九州美食录》！"苏眠踮脚去够书架顶层。
沈墨卿头也不抬地批注剑谱：“那是阵法古籍。"
“哎呀都差不多......"她使劲一蹦，突然撞到隔壁书架。整排古籍哗啦啦倾倒，最顶上那本《伏魔咒大全》直直砸向她天灵盖——
一道剑气掠过，古籍在空中碎成纸蝶。纷纷扬扬的纸屑里，苏眠抱头蹲在角落：“我真的是来找菜谱的！"
沈墨卿捏着眉心出现，突然盯住她发间。
“怎、怎么了？"苏眠结结巴巴地问。
他伸手从她鬓角取下一片纸页残片，上面赫然是失传已久的“九转还魂汤"配方。
“......"
“......"
苏眠抢过纸片塞进嘴里：“你什么都没看见！"
沈墨卿拎起她就往外走：“今日起，禁止踏入藏书阁。"
“那我想看话本怎么办？"
“我念给你听。"
“真的？！"
“《清静经》全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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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沈墨卿被厨房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
月光下，苏眠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蜜饯罐子，嘴里还叼着半块枣泥糕。见他出现，吓得糕渣噗噗直掉：“我、我梦游！"
沈墨卿抱臂靠在门框上：“梦游还知道用隐匿符？"
她低头看看身上贴歪的符纸，干笑两声：“本能反应？"
下一秒就被拎着后领提起来。沈墨卿从她怀里搜出：三块荷花酥、五颗酒酿圆子、一包琥珀核桃。
“证据确凿。"他下了判决，“禁甜食三日。"
苏眠如丧考妣地挂在半空晃悠：“师兄——"
“再叫加罚《道德经》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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