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权交给观众？
玩这么大吗？
大伙平时或多或少都会刷微博刷短视频，网民有多抽象他们能不知道吗？
让观众提问，今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身败名裂。
“当然，观众的问题和要求也是有筛选的，像那种不文明的，或者攻击性太强的都不予采纳哈。”
有这句话作保，众人纷纷表示放心，但接下来被转到的嘉宾都默契地选择了大冒险。
副导：“……”
许晴宵的大冒险内容是给通讯录置顶打电话说我爱你，他大大方方地拨通了电话：“妈妈，我爱你~”
弹幕：失策。
庄惟一的大冒险内容是对着今天他交流最少的嘉宾唱一首情歌。
他对着梁玉唱了一首《小情歌》，没一个音在谱上，唱得许晴宵仰头问天，到底是谁在接受惩罚。
直播间的观众也连忙静音，直到庄惟一一脸陶醉地放下充当话筒的瓶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给了观众灵感，瓶子再次转到莫轻语时，弹幕刷满了跳舞一分钟。
莫轻语手和脚各跳各的，做了一分钟惨不忍睹的广播体操。
孙新宇的大冒险内容就正常多了，要他找一个嘉宾，单手抱着转三圈。
他问莫轻语可不可以。
莫轻语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
沈尽欢目光落在平板上，怀疑这是孙新宇雇水军刷的。
但他很快就没时间思考这个了，孙新宇转的瓶子指向了江照临。
江照临说：“我选真心话。”
这是观众获得提问权以来的第一个真心话，不论是在现场还是在直播间的人都集中了几分注意力。
孙新宇闭上眼睛在平板上随机戳选弹幕。
戳完睁眼一看，他下意识地瞥了沈尽欢一眼，问副导：“这个能问吗？”
沈尽欢：“？”
副导按着耳麦低声问了句什么，然后点点头，说：“可以的。”
孙新宇挑眉，似笑非笑地念出弹幕的问题：“江照临，你对沈尽欢很特别，是喜欢他吗？”
莫轻语暗暗摇头。
这个问题好也不好，好在于，想模棱两可地回答它非常简单，不好在于，不论回答什么都没有意义，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观众心里就有答案了。
许晴宵也是这么想的，一时间焦急都写在脸上了。
江照临倒是没有一点烦恼，听完问题理所当然地说：“喜欢啊。”
弹幕密度直接起飞，在座的也齐齐侧目。
江照临悠悠补上：“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朋友，怎么不喜欢呢？”
莫轻语：“呵。”
庄惟一：“嘁。”
许晴宵：“呼——”
沈尽欢冲到头顶的血液缓缓回落。
但心脏还在怦怦跳。
迄今为止最好的朋友诶，用了两个形容词。
【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我不管，我就这样剪了发出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后半句是为了掩盖，其实两人早已经……】
【？拒绝，抱走我沈】
【吸完许晴宵又来吸沈尽欢，某人粉丝涨那么快到底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清楚】
【少往正主脸上贴金，哆嗦音随便找个擦边男都有几十万粉，牢江上的好歹是S 综艺，百万粉太正常了】
江照临心里远没有面上那么云淡风轻，他转头去看沈尽欢的反应，却见沈尽欢两眼亮晶晶地凑过来，小声问：“真的吗？我真的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江照临：“重点是这个吗？”
沈尽欢：“不然呢？”
江照临无语地转开脸，半晌低声说了一句。
“真是没救了。”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沈尽欢不满地戳戳他：“你说啊，是不是？”
“是。”江照临无奈点头，“你是我的挚爱亲朋，加多少钱都不行的那种。”
*
送走庄惟一，直播也关了，嘉宾们伸着懒腰讨论着明天买什么菜吃，慢腾腾地回二楼洗漱休息。
江照临找节目组要回手机，一个人站在小院外面打电话。
现在是晚上十点，作息健康的人都已经休息了，但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会。
果然，江照影卡着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江照临无视她的抱怨，开门见山地说：“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江照影声音戏谑，“你不是不指望我吗？”
“不是公司的事。”江照临抬起头，隔着黑暗中的重重树影，小楼二层的灯光明亮而温馨，“我想要沈尽欢的资料，他的喜好，他的家庭情况财务情况和经历，越详细越好。”
江照影诡异地沉默了。
“能不能查，一句话。”
“……你两个小时前还说人家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你……”江照临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闲心看直播，噎了一下，“这你别管。”
“行吧，我让人给你查。”江照影幽幽道，“但你也知道，友情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
“啪——”
电话被挂断了。
江照影抬眸，显示屏上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年前，聊天背景中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少女青春明媚，那么刺眼。
她默默补上了没说完的两个字。
猜忌。
与此同时，沈尽欢也在打电话，不过是秦枫打给他的。
秦枫在电话那头报出一连串数据，听得沈尽欢昏昏欲睡，不得不打断他：“所以呢？我太困了，能不能讲重点。”
秦枫啧了一声：“简单来说，就是你和江照临的话题爆了，比你之前花钱买水军炒过的任何一对CP都火。”
“……”沈尽欢仰头望天，最近日子太顺，他都忘了还有这茬事了，也不知道江照临看到了会怎么想。
“想不到你演这种类型的角色这么自然。”秦枫感慨道，“要不是知道你不是这个性格，我都要当真了，以后多给你接点类似的本子。”
沈尽欢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只能沉默。
好在秦枫也不介意自说自话：“哦对，本子的事情后面再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得把你和江照临的关系坐实。”
“坐实？”
“对，不论是演的还是真的，你都让它变成真的。”电话那头的秦枫压低了声音，“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家是干什么的，江明月你听过吗？”
沈尽欢复读：“江明月？”
“就是一个很出名的企业家……哎呀，那静深你听过吧？静水流深的静深，酒店行业的龙头，你在度假区住的酒店就是静深旗下的，你随便在软件上一搜，从五星级酒店到那种一两百块的连锁宾馆，一大半都是静深的品牌，剩下的也多半有静深的扶持。”
沈尽欢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江照临是静深的太子爷？”
“呃，那不好说，静深的执行总裁现在是他姐姐江照影，这位从初中就被送出国，直到现在才回来，不知道以后能分多少权力。”秦枫摆摆手，“但是不重要，他混得再差也比一些小公司的老总强。”
沈尽欢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也发现了，江照临在节目组那里有一些别人没有的特权，比如，同样是有工作在身，他可以使用电脑，但姚鸿就不行（也不排除是姚鸿想过一个平静安稳的假期），再比如，有好几次，江照临一个眼神，跟拍的编导和摄像就乖乖停止录制。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入戏太深，真傻了啊？”秦枫本不想说得那么明白，“他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你捧到莫轻语那个位置，你还不抓住吗？”
“哦……”沈尽欢懂了，“那他一句话也可以把我从娱乐圈踹出去。”
“你想多了，他们这种位置的人，只要你别撕破脸，基本体面还是有的……”
那边秦枫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沈尽欢站累了，干脆蹲下来听，手指揪着地上的杂草，眉头越拧越紧。
秦枫说得口干舌燥，灌了口水，一锤定音：“那就这样，我提前安排热搜和物料。”
沈尽欢弱弱地说：“别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当朋友也一样的。”
“哪一样了？多少人上赶着和他做朋友，都是带着价值和利益来的，你能比吗？等综艺结束，他还认不认你这个朋友都两说。”
沈尽欢还是不认同，所谓“带着价值和利益”的朋友，其实是利益交换的伙伴，而秦枫要他坐实的“关系”，是对江照临的情感利用，且不说江照临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沈尽欢不能去利用他。
说天真也好，说愚蠢也好，他不愿意。
秦枫实在说不动了，只好搬出撒手锏：“我说实话，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不是我的建议，是老板的意思。”
一小丛杂草被连根拔起。
“你也知道他的，要是他不高兴，你后面的资源就很难说了……他提出的这个想法其实很对，我也希望你轻松一点……”
沈尽欢再度伸出手，薅了个空，他低头一看，面前的草都被他拔完了。
他叹息道：“行，我知道了。”
秦枫明显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不少，又叮嘱了两句注意防晒别吃太胖什么的就挂了。
沈尽欢蹲在原地，没急着还手机，而是在聊天记录和手机里翻找起来。
但他找了十多分钟也没搜到原主当初和北极天光签订的经纪合约，可能是原主根本没有保存，也可能是他没有猜对关键词。
他没有多迟疑，直接点开浏览器搜索关键词。
一束灯光照过来，工作人员揉着眼睛问：“沈老师，打完了吗？”
“嗯，马上就好。”沈尽欢抓紧看了一眼网页内容，然后清除标签页，删除浏览记录，将手机还了回去。
杂草：为我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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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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