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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人间六月天,采泉镇坡上有一食坊,几块木石板搭建成的门帘将阳光堪堪遮住一隅。千容坐在角落一方阴凉,眼皮耷拉着,一手托腮,另一手捏着一枚铜钱,在桌上转悠不停。

横木凳被人在地上拖出声响,千容一指摁住铜钱,转动声戛然而止,抬眸看向对面,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缓缓推向他,动作颇为小心翼翼,“昨日,清河村,我们见过,这些够吗……不够的话也没有了,能帮我找到我的丈夫吗?我找了他好几天,至今下落不明。”说着竟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千容拿过钱袋掂量几下,声音爽朗,道:“好说。”

那女子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千容道:“本就是我自愿,姑娘给多少都无妨。”说完又看起店铺大娘拆卸木板。

一时无言,女子目光闪烁,用余光瞧瞧打量面前之人,看着年纪不大,黑发高束,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白,最让人挪不开眼的还是他那双蓝眸,像是要将人吸入眼底。

女子一时看入了迷,回过神来眼神飘忽不定,语气发颤,道:“你真的行吗?”

千容打了个哈欠,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姑娘放心便是。”昨日没休息好,他现在感觉魂儿还在天上飘着,起身离开时路过女子身旁,停下脚步,抄起桌上钱袋,对人露出两个酒窝:“差点忘了这个。”

街头热闹,一群人围着一块小方桌,说书先生情绪高昂,讲的那是一个声情并茂,众人纷纷鼓掌:“好、好!”千容向来喜欢凑热闹,一不留神,他已经挤进人群坐在那方桌旁,也跟着鼓掌。

说书先生一手持折扇,一手捋胡须:“这上回说到一百年前各大门派分崩离析,琼华一派又创立百斩阁,收纳百家仙门,眼见其势力与日俱增,却横杀出一位奇人——此人代号鬼差,一手四两拨千斤,将阁中仙门子弟斩尽杀绝,后又放火烧阁,直接让琼华派势力一夜之间锐减大半,不过据说那鬼差相貌丑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话音刚落,众人聚精会神正处安静之时,一阵笑声响起,千容捧腹笑个不停,口中还不忘夸赞道:“有趣、有趣!”

说书先生也不恼,醒目一敲,抱拳道:“公子乃性情中人。”

而刚刚他口中那名“相貌丑陋”的鬼差已经溜出人群,从袖中掏出几文钱,向后一抛,铜钱落入碗中发出叮当脆响,伴随着背后说书先生传来的告别声,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自玄门百斩一战,民间传闻此人或许是从哪里来的厉鬼,没人相信有人能独自将百斩阁里的仙门子弟杀个精光,后来因其总是神出鬼没,长相、性别以及身世一概不知,这就导致传什么的都有,有说是琼华派的仇家,有说是路见不平武功高强的侠士,还有传此人帮鬼做事……总之众说纷纭,大家便给这人取了“鬼差”这么一个代号。

对于这些,“鬼差”本人倒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哪有这么神气,千容摇摇头,更不明白他在众人口中的形象怎的这样不堪?

这段小插曲也让他困意散了些,千容背靠树干,嘴里叼着一根杂草,心中琢磨今日接下的那门差事。

昨日他闲逛至清河村,见村中起火,拂袖一挥灭了这火,刚巧和跑出屋的女子撞个满怀,那女子当即红着眼拽住他的手求他帮忙,千容觉得相逢即是缘,瞧她样子可怜,爽快答应了。

女子名为李惠兰,称村中闹鬼,想求千容找到她的丈夫,捉住那闹事的鬼,还村子一个安宁。

据她告知,她丈夫是一名田奴叫阿丁,某日阿丁如往常一样出去打谷子,结果直到半夜都没回来,问村子里其他人也说没看见。李惠兰便想着翌日自己去寻,结果等她第二天醒来,发现村子里一部分村民离奇消失,接连几天怪事频增,剩下的村民也相继消失,李惠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至昨日醒来发现自己的屋子莫名起了火,才慌忙跑出来求助。

他总觉得对这个村子有一丝熟悉,但又想不出个具体。

“小六哥!”思索间,远处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千容低头看着那人被路边石头绊了一跤又迅速爬起,语气懒散:“说了多少次,别总是这么毛毛躁躁。”

来人一身杏黄圆领长袍,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小髻,身后背着一把光秃秃的普通铁剑,仰头朝着树上的人招手喊道:“小六哥,我这半年才出仙门一次,难得见你一回,你少蛐蛐我了。”

说话的少年叫柳鸿信,是千容在沧溟宗的交好,虽然入门比千容早,但年纪比他小。千容进门的时候排行第六,为了行事方便,便化名为容小六,一来二去,柳鸿信就总是叫他小六哥。

可不久后沧溟宗被灭,柳鸿信也被他姑姑接去了其他门派。在没遇见千容之前,他待了许多门派,但都待不久,一半是被灭了,剩下的一半则是撑不住自己散了,所以没什么交情过深的朋友,千容算是为数不多对他关照之人。

柳鸿信被姑姑接走时还想拉着千容一块儿,千容毫不犹豫拒绝了,柳鸿信当场伤心大哭并且要跟他恩断义绝,千容也还是没回头。后来也不知柳鸿信是想通了还是怎么,又到凡间来寻他,见千容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也就把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抛在了脑后。

不过,柳鸿信每次见他,还是会问上这么一句话:“小六哥,你真不打算回仙门了?”当然,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冷冰冰的两个字:“不回。”

柳鸿信顿时黯然失色,道:“那你要去哪儿?”

千容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双手枕在脑后,含糊道:“鸿信啊。”

柳鸿信一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知道千容又要拿各种借口搪塞他,于是道:“小六哥,你每次都不说你去哪儿,让我一顿好找。”

千容道:“可你不还是找到了。”

柳鸿信伸出手,道:“那还不是靠你给的这东西。”

循声望去,他手中呈现之物正是千里铃,是千容的一件法宝,此物有灵,只需将想找之人的一滴血滴在上面,不论他在哪,摇铃便可知。千容身上的法宝繁多,多数都是游历时收集的,名字也是他自己瞎取的。千里铃小巧精致,有次千容见柳鸿信盯着它看了许久,以为他喜欢,便赠予了他。

不知千里铃何时蹭到了他的血,也让柳鸿信每次都能找到他。

千容吐出口中杂草,从树上跳下来,道:“我今日没空陪你玩儿。”

柳鸿信拦住他,像是生怕他走了,道:“不行不行,我和姑姑说好今天不回去,况且我在这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千容道:“采泉镇有许多好玩的,你可以在这逛逛。”

话中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半天没声,一低头,视线就撞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扶额叹息,千容见他如此执着,也只好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歇脚,明日你自己乖乖回去。”

一路朝南,千容带着柳鸿信走到清河村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清河村晚上与白天有所不同,此时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层缓缓流动的青色薄雾笼罩,远处几间屋舍相邻静卧,忽明忽暗。

柳鸿信缩了缩脖子,道:“小六哥,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见千容不动了,忙问:“怎么了小六哥?”

谁知,千容走了几步又停下,再走几步再停下,回头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柳鸿信摇摇头,道:“没有,小六哥,你听到什么了?”

千容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田地旁有一条蜿蜒小路,两人并排往前走,千容时不时留意身边的人。突然间,旁边的人不知踩中了什么,眼见身子就要往一边栽下去,千容头也没回地伸出一只手架住他胳膊,“看路。”

柳鸿信趁机抓住千容手臂,低低“哦”了一声。

“……咯咯咯咯……”

又来了,千容揉揉太阳穴。

其实从进这个村子开始,这尖锐的声音便一直回荡在千容耳边,像是婴儿,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趴”在他耳边低喃,一会儿又从他耳旁掠过,飘去了远方。

可四下除了他们二人,周围空无一人,他也不确定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只确定这东西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穿过小路,才发现众多屋舍中有一间屋子的灯还亮着,暗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在他脚下洒下一片暖色,先前没看见是因为窗户在房屋两侧,他们在正面只能看见一扇黑漆漆的木门。

千容走到那扇房门前轻叩三声,里面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面色蜡黄,面颊凹陷,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千容,随后歪了歪头,也不说话。

千容也跟着歪头,客气道:“我和弟弟远道而来,一时迷路,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知婆婆可否行个方便?”

只见老婆婆伸出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将他二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千容姿势未变,顺着她刚刚的目光望去,除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什么也没。

袖口被人紧紧拽住,回头一看,柳鸿信的头快要靠在他肩上,老婆婆一盯他,他就将脸别到自己这边,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千容还以为他身上爬了蚂蚁。

不知过了多久,见老婆婆退开一个身位,千容弯起唇角想要道谢,“砰”的一声,木门重重合上,带起一阵穿堂风,吹起额前碎发。

千容:“……”这和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没什么区别。

柳鸿信道:“小六哥,要不咱走吧,这地方看起来不像人住的。”

千容指着自己的胳膊,道:“你先把掐我肉的那只手放下。”

柳鸿信举起双手,讪讪一笑,“误会。”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千容应该不会这么礼貌地敲门。这是他看见千容从里面将门打开时对他说“进来吧”,得出的结论。

进了屋,千容看见老婆婆在一旁摆弄餐具,并没有因他们硬闯而受打扰,索性不管,庆幸的是耳根子终于落得清静,那婴儿的声音也没了,刚刚在门外,虽说声音不大,但也着实吵得他脑瓜子疼。

屋子里陈设挤满,能落脚的地方不多,中间圆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千容侧身从桌子与墙之间的缝隙穿过,角落黑色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仔细一瞧,浮动的空气后竟还有一人,那人正是白日来找他的那位女子——李惠兰,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坐在地上,长发披散遮挡住脸,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千容,眼眸微动,刚想说话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柳鸿信将双手伸到炭火旁,道:“总算没那么冷了。”见千容盯着火盆发呆,道:“小六哥,你不冷吗?你在想什么发呆这么久?”

千容一手拍在他肩膀上,道:“鸿信,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还记得我说的吗?”

柳鸿信撇嘴道:“知道知道,明儿我就回去,你怎么也变得跟我姑姑一样罗嗦了。”

主要是今日时机不巧,这清河村处处透着诡异,保不齐出什么意外,得让柳鸿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

千容刚想给他找个干净地儿,指尖一烫,偏过头看见老婆婆正拿着蜡烛往他手指上杵,此刻在灯光照射下,她脸颊上各种形状不一的凹陷更为明显,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千容立马缩回手,抚摸腰间冰凉的铜钱,静默一会儿,那老婆婆又举起蜡烛兀自向后走去。

千容和柳鸿信对视一眼,见状转身跟上,走上楼梯停在一堵墙面前,墙面焦黑发霉,墙皮脱落,刚想出口询问,却见老婆婆五指微微弯曲,下一秒,手指抠进墙皮,用力掰开,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至地面,一扇薄门打开。

柳鸿信刚想出声却被千容一个眼神制止,千容跟着进去,没想到这上面还有一间屋室,里面堆了几件杂物,木制小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老婆婆从杂物堆里掏出一条棉被放在床上,溅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味道直冲天灵盖,千容不禁皱眉捂住口鼻。

做完这些,老婆婆吹灭蜡烛,慢悠悠下楼了。意思已经明了,这是让他们今晚睡在这里,但千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且不说这床的大小只够半个身子,况且他一进这房间,那婴儿般尖锐的哭声又在他耳边炸开,还不止一个,加上柳鸿信在一旁憋不住疯狂咳嗽,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视线一晃,瞥到门口有一双脚,千容面色一凝,微微侧头,就见暗处站着一人,看不清面容,逆光勾勒出轮廓,身形削瘦,千容二话不说拽着柳鸿信的后领撞开门口的人下楼,无视楼下老婆婆诡谲的神色,将他按在圆桌旁坐下:“睡这。”

无形的灵力进入他体内,千容见他枕着铁剑睡着,才抬眼看向李惠兰,她已经重新坐回了火盆旁。

千容走过去,淡淡道:“她是你什么人?”

李惠兰抬起头,瞳孔轻颤,道:“她是我婆母,舌头没了,说不了话,自从阿丁失踪后,她就变得不太正常,我便想着来陪陪她。”

额头被面前这炭火烤出一层薄汗,千容盯着对方越发苍白的面容,道:“你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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