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的课像按了快进键，转眼就到了周末。耿介飞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书包带勒着肩膀，有点沉——里面装着刚发的月考卷，分数不算难看，但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空着，像块没填好的拼图。
街角的音像店在放老歌，旋律慢悠悠的。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往前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调子轻佻。
“喂，那小子，等一下。”
耿介飞回头，看见三个染着彩色头发的男生靠在墙上，为首的黄毛手腕上缠着圈铁链，铁链随着他晃腿的动作“哐当”响。另外两个一个留着绿毛，一个头发剃得只剩青皮，正吊儿郎当地打量他，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
“有事？”耿介飞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地勾紧了书包带。他不认识这几个人，但那股找茬的气场，隔着三米远都能闻出来。
黄毛站直了，铁链滑到肘弯，露出胳膊上纹的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听说你挺能打啊？上回体育课，把高二的强子按在地上揍，有这事吧？”
耿介飞想了想，上周体育课确实有个高年级的故意撞他，两人推搡了几下，算不上“揍”，但显然对方是来找茬的。他没接话，只是看着黄毛，眼神冷了点。
“别装哑巴。”绿毛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冲得很，“强子是我表哥，你动他之前，就没打听打听他是谁罩着的？”
“谁？”耿介飞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黄毛嗤笑一声，拍了拍胸脯：“爷，刀疤哥手下的。识相的，现在给我磕三个头，再把你兜里的钱掏出来，这事就算了。不然……”他掂了掂手腕上的铁链，“这玩意儿可不长眼。”
刀疤？耿介飞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没什么印象。他只知道学校附近有几个混混经常晃荡，没料到会直接找上自己。
“磕不了。”他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斑驳的墙，“钱也没有。”
夕阳把墙面烤得发烫，耿介飞后背抵着墙，书包带深深勒进肩膀。黄毛那圈铁链在手腕上晃得更凶，“哐当”声像催命符，绿毛和青皮已经摩拳擦掌，鞋跟在地上碾出刺耳的摩擦音。
“磕不了是吧？”黄毛歪嘴笑，铁链突然往地上一砸，火星溅起来的瞬间，绿毛已经像头蛮牛冲过来。拳头带着馊汗味，直捣耿介飞面门，风里还卷着句骂娘的脏话。
耿介飞没躲。他看着拳头在眼前放大，瞳孔骤然收缩——绿毛的胳膊抬到最高点时，腋下那片肌肉绷得最紧，膝盖往前顶的幅度超过三十度，重心全压在前脚。这些细节像刻进骨子里的本能，瞬间在脑子里炸开。
就在拳头离鼻尖只剩半尺时，他猛地沉腰，左肩往后一拧，整个人像张被拉开的弓。绿毛的拳头擦着他的下巴飞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这一拳空了，绿毛自己倒因为惯性往前冲，露出了右侧肋骨的空档。
耿介飞的动作快得像闪电。右手攥成拳，指节发白，借着转身的力道，狠狠砸在绿毛右肋第三根骨头的位置。“咚”的一声闷响，像砸在空心的木头上。
绿毛的脸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嗬”地倒抽口冷气，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直挺挺往旁边倒。倒下时还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滑到地上后，捂着肋骨蜷缩成一团，疼得浑身发抖，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皮看得眼都红了，抄起那根断拖把杆就往上抡。木杆带着破风声，劈头盖脸砸过来，杆头的毛刺在夕阳下闪着光。耿介飞侧身躲开的瞬间，抬脚往青皮的脚踝踹去——不是用脚尖，是用鞋跟，带着全身的力气往下碾。
“咔嚓”一声脆响，像树枝被踩断。青皮的惨叫像杀猪似的，拖把杆脱手飞出去，人“扑通”跪倒在地，抱着脚踝在地上打滚，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把地上的尘土洇出一小片湿痕。
黄毛的脸彻底白了，铁链在手里抖得像筛糠。他大概没见过有人打架这么狠，招招往骨头缝里钻。可话已经撂出去，他咬着牙，把铁链往脖子上一绕，双手抓住链头，像甩流星锤似的往耿介飞头上抽。
铁链带着呼啸声扫过来，铁环相撞的“哐当”声震得人耳朵疼。耿介飞突然矮身，几乎趴在地上，铁链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啪”地抽在墙上，砖屑都被打下来几块。
没等黄毛收力，耿介飞已经像只豹子扑过去。左手抓住黄毛握链的手腕，右手闪电般扣住他的肘关节，拇指死死顶住鹰嘴窝的位置。这是卸关节的死穴，黄毛瞬间疼得浑身绷紧，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
“松手！□□……”脏话没说完，耿介飞突然发力，顺着黄毛前冲的惯性往旁边一拧。只听“嘎嘣”一声闷响，比刚才更脆，更吓人。黄毛的胳膊以一个反人类的角度弯过去，铁链“哐当”落地，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魂，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三秒后，撕心裂肺的惨叫才炸出来：“啊——我的胳膊！”
耿介飞松开手，后退一步。指腹上沾了点黄毛的汗，黏糊糊的。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三个人，绿毛还在捂肋哼哼，青皮疼得直翻白眼，黄毛则抱着变形的胳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墙根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落了只乌鸦，被这惨叫声惊得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墙面，留下几道灰痕。
“刀疤哥是吧？”耿介飞弯腰捡起书包，声音冷得像冰，“让他来。下次再找事，断的就不止是胳膊了。”
黄毛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瞪他，那眼神里没了狠劲，只剩恐惧。绿毛和青皮互相搀扶着，架起黄毛往巷口挪，走两步就趔趄一下，地上拖出一串歪歪扭扭的影子。
耿介飞背着书包往前走，鞋底碾过刚才掉落的铁链，发出“哗啦”一声。夕阳彻底沉下去了，天暗得很快，只有街角的路灯亮起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地狼藉上。
他摸了摸右手拳头，指节有点肿。刚才砸在绿毛肋骨上的力道，好像还残留在骨头里。这双手，打拳的弧度，发力的角度，甚至知道往哪里打最疼却不致命……都熟得让人心慌。
就像以前，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无数次。
[眼镜][眼镜][眼镜]主播考完期中考了。200多名主播已经满足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失控的拳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