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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那便祝你好梦吧,殿下。”

“砰!”一声巨响,刘福手中茶盏轰然落地,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溅了刘福一身,可刘福却浑然不觉,他怔怔望着小春,像是无措惶恐极了:“你说什么?”

“就算公公再伤心、再不信,可木已成舟了......”小春畏惧着、惶恐着,永熙帝行将就木的消息固然骇人,可他更怕的是紧接而来的权力之争,“您再不争,就来不及了!”

刘福在那里装模作样、推三阻四,可一旁的小德子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狠狠冷笑一声。来不及?不争?他才不是不争,内内外外上上下下刘福可都是打点好了,就等着寿诞的机会呢。至于小春,哈,要不是小德子知道些许内情,他也真要被小春那副慌张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两个别有用心的人,就这么见招拆招地逢场作戏,属实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那你又是如何想的?”刘福反问小春,他就等着小春主动为他献谋画策呢。

“公公,我近来寻到一名奇人异士,一手蛊术天下无双。这天下的毒相生相克,谁都号称自己无药可解,可到头来终归还是有解药的,可这蛊,除非下蛊之人亲自来解,否则谁都无力回天。”小春双目流露出些许狠毒的神色,“您想见见他吗?”

“真有此等异人?”刘福惊讶问道。

“自然,他也已经等在府外了。”小春道。

“那快请他一同进来。”刘福急道。

“他的蛊虫得到了消息,他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春抬起指尖,将那只攀附在小春食指上的微小蛊虫递到刘福眼前。

刘福刚要开口赞叹这等蛊术,花在衣便已径直推开堂门,抬步跨入堂中。

“这位是?”花在衣还没见礼,刘福便先笑着向花在衣点了点头。

“他叫花在衣,乃是南诏国师一脉的蛊师。”小春接道,“他下的蛊,除他之外无人可解。据我所知,其中一味蛊可溶于酒水,饮下者登时脏腑寸裂,暴、毙、而、亡。”

一字一顿放缓的话语,叫见惯生死的小德子都不由得悚然一惊。

“你的意思是......”刘福有些犹豫,“要在陛下寿诞上......”

“只有他们二人死了,庆王一脉才有入嗣的可能,您的大业才能一帆风顺!”小春又向前迈了一步,他和刘福之间几乎已经没什么距离了,他甚至还单膝跪了下来,用手扶住刘福的膝头,“我听闻庆王也要入京贺寿,寿诞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两位皇子在寿宴上饮下蛊酒,咱们的陛下后继便再无人了!”

“况且......”小春又压低了声音,“况且陛下身体摧残至此,若当场见到二位皇子与世长辞,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那接下来的话,可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之语!

小春没敢细说,他只是含糊地道:“说不定一天之内,您与庆王便能得偿所愿了!”

“这、这......”刘福装作为难,可他眯起的眼睛里却精光四射,如果不是要装给小春看,他真是要大笑出声——

这真是正合他意、正合他意啊!

他原本就打算在寿宴上动手的,如今小春又为他寻来了这么个奇人异士,那胜算便又多了三分。

只是——

刘福眯着眼睛,轻声地问了小春一个问题:“这蛊的效用,可以当场展示一下吗?”

“自然可以。”小春不假思索,他当即便要花在衣施展蛊术。

可刘福下一刻却笑道:“若是我要用在你身上呢?”

小春的神色骤然一变,他沉默良久才出声道:“这......公公、公公切莫拿我说笑......”

刘福紧盯着小春,直到小春如坐针毡、脸色都微微发白之时,刘福才哈哈大笑着将小春扶起:“玩笑、玩笑话,不当真,不能当真的,哈哈哈——”

一滴冷汗缓缓滑过小春的脊背,他踉跄着直起身来,缓了许久才附和上刘福的笑:“......自然,自然是玩笑。”

“我那里有只鹦鹉,教了它半天却还是不会说人话,这样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碍眼,就拿它来试试看这位异士的蛊术吧。”刘福抬了抬手指着那红毛鹦鹉,侧首对花在衣笑道,“请吧。”

小德子见状很快就捧来了一盏酒水,花在衣信手用指腹掠过酒水,酒液只略微起伏了一瞬,花在衣便收手而立,佯装自负道:“好了。”

“这便好了?”刘福心中尚有些狐疑,他对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会意地捧着那盏酒水,将酒液送到了那红毛鹦鹉的嘴下。

似是有些好奇,那红毛鹦鹉的金黄眼瞳扑朔两下,而后真的低下头来,尖嘴轻碰了下那无色的酒液。

“叽喳。”很平常的叫声,那鹦鹉几乎没什么异常,可就在它伸展着翅膀、从容低下头来想要再喝一口时,它那肥硕的身躯却蓦地一滞!

爪尖绷紧,瞳孔皱缩,那烈焰一般的羽毛根根竖立颤抖,宛如数万支利箭横插其身!

“吱!”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一团发黑的血自尖嘴中咳唾而出,下一瞬,那上一刻还精神抖擞的鹦鹉便僵硬着石头一般的身躯,直愣愣地从栏杆上跌落在地!

“砰!”冷硬而僵直的身躯,渐渐平息的羽翅,与微微抽搐的爪尖——

抽搐着、抽搐着,直到最后一分生息丧尽。

“啪。”双掌一击,刘福看着坠落在地的鹦鹉,笑着鼓起掌来。

“果真是剧毒之蛊啊!”刘福喟叹一声,他摆了摆手,小德子很快便将那僵死的鹦鹉拎起,向门外丢去。

“咱家一直都说,果然没有看错你。”刘福站起身来,他亲切地拍了拍小春的肩,“你为咱家的大业做出这样的功劳,咱家该怎么谢你呢?”

“小春为报公公提携之恩,并不要谢。”小春垂首敛目道。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凡事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刘福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从袖中拿出一粒暗红的丹药,放在了小春面前,“咱家就还你这个吧,你看可行吗?”

小春眼珠微转,他盯着刘福掌心的丹药,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是......”

刘福毫不隐瞒:“这是断魂丹,一月后若无解药,当即魂断于此。”

此言一出,就连小德子都为之一顿,更不要说那一直听从小春吩咐、尽力压抑着自己脾气的花在衣了,他那双向来柔而亮的眼睛,此时此刻都恨不得化为两柄见血封喉的尖刀,将刘福生生活剐凌迟。

小春沉默了一瞬,他抬起头来与刘福那双窄小的眼睛对视,他们都无言地看着对方。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关于利用,关于虚伪的信任,更关乎生死存亡。

刘福没有选择,他要做的事太险,他不能留有任何风险与背叛的余地;小春也同样没有选择,他想要得到自己心之所向的东西,他便必须以命相搏。

他的筹码,永远有他的性命。

“啪嗒。”丹药被轻轻拿起,小春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盯着刘福的眼睛,缓缓而又坚定地将那丹药送入口中。

触碰、融化、“咕咚——”。

喉结滚动。

丹药被彻底吞入腹中,断魂丹的药力已然渗入五脏六腑,一月之后若没有刘福的解药,小春在这人间的旅途便会就此而止。

他们都没有选择、也都没有退路了。

到现在,他们彻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刘福心道。

同舟共济,同生共死,谁也不能背叛谁。

或许只有将彼此逼到绝路,才能得到最纯粹无瑕的信任。

“小春——”刘福笑了笑,他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咱家真的没有看错你。”

“公公谬赞。”小春扯了扯嘴角,“回忆前尘,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了公公曾教给我的一个道理。”

“是什么?”刘福问道。

“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小春嘴角笑意愈深,他露出一个很漂亮的笑来,嘴角梨涡涌现,几使厅堂生辉,“小春愿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公公位极人臣,万人之上。”

“咱家的万人之上,也是你的前程坦荡。”刘福与小春相视一笑,“有失才有得,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东西的——”

“小春。”

心照不宣的同谋里,小春与刘福很快便敲定了计划,小春不久便告辞而去。

而小德子望着小春离去的背影,鬼使神差问了刘福一个问题:“师父,那断魂丹......当真有解药吗?”

刘福笑望着小春逐渐远去,他缓缓地、残忍地摇了摇头:“我手中没有解药,一月事成之后,他必死无疑。”

双唇抿紧,小德子更加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他似有所思。

而窗外,在谁也没注意到的刘府角落之中,那本已僵死的红毛鹦鹉却抽动一瞬,下一刻翅膀微动,那红毛鹦鹉竟踉跄着站了起来!

“哗啦——”羽翼张开,失去了金笼的困囚,那鹦鹉展翅高飞,纵身飞入青云之中——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一连串的人言人语自口中倾吐而出,终获自由的鹦鹉开口欢言,它高唱着一曲戏词,飞向云天。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

重华殿。

李谛把玩着手中酒盏,琉璃杯中酒液起伏而透亮,摇晃之间醇香四溢,任谁也猜不出这是一杯危险至极的蛊酒。

“你是要我与李不孤在寿诞上饮下这杯蛊酒,双双作暴毙之状,借此做戏以引出刘福与庆王的狼子野心?”李谛唇角微弯,他似笑非笑,唇中那粒唇珠显得无端的雍容而诡谲,“你现在都拿我做饵了,小春——”

“此蛊无害,只是会令人暂时吐血昏迷,我已以身试过,殿下大可放心......”小春正要解释,李谛却伸出了手,用食指指腹抵上了小春的唇。

“嘘——”李谛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他望着小春的双眼,很郑重地道,“只要是你给我的酒,我都喝。”

明明是一场凶险无比的阴谋诡计,偏偏又覆上一层暧昧的、摇曳的纱,濒死的错觉之间,爱仿佛才更显情浓。

往昔的小春会因为这话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因为那时他说谎的技巧还不到家,他还做不到把虚情假意伪作得如真似幻。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小春,他将真心拿捏在掌,只一个挑眉,便能叫人为之剖心断肠。

于是温热的唇舌轻轻含住李谛的指尖,小春就这么微伏着身,抬眼看着李谛,眼瞳上移,更多的眼白占据了眼眶,无辜与妩媚交杂在一起,而那纤长的眼睫随着眨眼的动作轻颤一瞬——

“滴答。”像是一滴晶莹的、纯白的、沉凝的露珠自小春的眼睫落下,落到了李谛颤抖的心尖。

指尖情不自禁地想要深探,李谛恍惚之间想要按上小春温热的舌,又有些暧昧而暴戾地想要抵上小春的咽喉,叫他啜泣,可小春没有让他得逞。

“嘶——”李谛倒吸一口冷气,指尖传来的短暂的疼痛叫他神智回笼,小春笑着吐出李谛的指尖,任凭李谛指端被牙齿咬破的伤痕向外溢血。

寡淡的唇沾染上三分秾艳的血,小春看着李谛渐痴的神态,他犹嫌李谛不够失态似的伸出了舌尖,将自己唇上的血液舔舐入腹。

喘息声骤然加重,李谛额角的青筋都随之猛跳一瞬,小春冷笑着看着李谛那副比凡夫俗子还要粗拙的姿态,他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这位天潢贵胄自甘堕入泥沼,他已然结好了**的网,当李谛如痴似狂地靠近陷阱之时,他偏偏又残忍地将李谛推开。

手掌抵上了李谛逐渐靠近的肩,小春只轻轻一推,李谛便往后踉跄了两步。

那边的李谛尚苦苦挣扎于沼泽之中,这边的小春却已从从容容站起身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径直目视前方,向殿外走去。

“啪嗒。”李谛抬起手来,他攥紧了小春的衣袖,他那双向来高高在上、自负轻蔑的眼睛却在此刻流露出了卑下至极的哀求,“别走、别走......”

“你给我的酒我都喝,你让我做的我都去做......”

“小春,施舍我一场欢愉的梦吧,好不好?”

说话之间,一个囚笼般的浓重拥抱就要从身后困住小春,可小春伸手抵上了李谛的胸膛,他含笑摇了摇头。

“梦,有白日梦、南柯梦、黄粱梦,殿下不怕到头来,梦醒一场空吗?”

若李谛此时能仔细地看看小春的眼睛,看看他眼中用笑意掩饰的幽深神色,他或许就能从这句话中明白些什么,可他没有,他被爱欲烧得昏头胀脑、自堕深潭。

“若梦中有你,我倒情愿醉死梦中,再不醒来。”

李谛牵起小春的手,他轻吻上小春的掌心,细密的痒叫小春不住地蜷缩了指尖。

“好吧、好吧。”小春叹息一声,他终是环住了李谛的脊背,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仿佛世上没有比这更亲密的距离。

呼吸、叹息、喘息都交融在一起,叫李谛的神智轰然而断,他耳边鼓噪得什么也听不清,他自然没有听到小春轻而又轻的喃喃自语——

“那便祝你好梦吧。”小春眨了眨眼睛,“殿下。”

......

残阳如血,余晖将尽,李谛自然挽留小春留在宫中,可小春借口要事公务在身,终是在宫门落锁前出了皇宫。

宫墙外,一个落寞的红衣人影几乎要与残阳融为一体,他的影子被斜阳拉扯得愈发萧瑟,直到身后脚步声逐渐响起,他才仿佛恢复了三分生气一般,缓缓转过身来。

“怎么在这里等我?”小春走到了花在衣身边,他看着花在衣,心中无端有些不安,可他还是装得神情自若,“回府吧。”

“我等你,是想给你解毒。”花在衣垂下的眼睛扫过小春露出的手腕,事实上,就连小春手腕的骨节上都覆着一个深重的吻痕。

小春察觉到了花在衣目光的凝滞,他有些忐忑地负手而立,将自己手腕上的痕迹遮掩过去:“一月之后才会发作,解毒不必急于一时。”

“那又不是玩笑,毒在一日便深重一日。”花在衣的眼睫颤动着、颤动着,“你不心疼自己,便以为无关紧要,可是小春......”

“我也有心。”斜阳之下,眼眶中的水泽都被照得璀璨,花在衣仰起头来,敛去眼中的湿意,颤抖着长呼出一口气,“我的心也会疼的......”

小春本该不耐的,京师风云变化的局势容不下这些辗转的儿女情长,可不知为何,当小春看着花在衣眼中泪泽闪烁的时候,他竟有一瞬的哑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人教过他这是为什么。

他只能偏过头去,轻叹一声:“好了。”

“你要为我解毒,现在便解吧。”

余下的话都被堵在喉中,花在衣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酸胀,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袖中的小刀,想要抵上自己黛青起伏的手臂。

割开自己的皮肉,用自己的一身蛊身圣血为小春献上一点绵薄之力,花在衣是心甘情愿的,这些痛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小春却抬手扼住了花在衣的手腕。

心脏泛起细微的、却又密密麻麻的痛,小春看着花在衣不假思索的动作,他不知为何竟有些胆怯,面对着花在衣疑问的眼神,他只能压下自己的颤抖说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取。”

什么叫......自己来取?

花在衣尚在怔愣着,小春却已伸手揽住了花在衣的脖颈。

脖颈被勾着压低,小春微微仰起头来,闭着眼睛吻上了花在衣的唇。

一个斜阳下绵长而细腻的吻,像是起死回生的甘霖,叫花在衣本黯淡的眼睛霎时间燃起了无限的光热。

一朵在寂寥与落寞中逐渐干枯的花,却又因为这一个不清明的吻,再次以最耀眼的姿态盛开于茫茫人间。

“小春、小春......”花在衣的眼睛重新变得柔亮,他嘶哑的声音放软、放轻,他再次以一种对着心上人撒娇的语气、不停地唤着小春的名字,他就像只热情的小狗似的紧紧抱着小春,他那长而柔的黑发在小春的脖颈处撩起一阵一阵的痒,小春也不由得为之轻笑出声。

“痒——”小春的尾音拖得有些长,他轻拽着花在衣的黑发,叫他更靠近些,自己则低下头来,轻吻上花在衣的喉结。

轻轻一吮,花在衣当即浑身战栗,偏偏小春又用牙齿厮磨着那块被吮红的皮肤——

“嘶——”一声倒吸的冷气,小春并齿咬上花在衣的喉结,幽蓝的血珠渗出,小春将那两三滴血舔舐入腹。

蛊身圣血可解百毒,断魂丹剧毒已解,可仿佛又有什么解不开的东西缭绕在他们二人的心头。

如果上苍能给小春一段时间,一段离开所有阴谋与纷扰的时间,让他好好地凝神细思,他终有一天会想明白缠绕在自己心头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他逃离不开阴谋的漩涡。

于是心头起伏的情感终于只能被压下,斜阳下小春与花在衣耳鬓厮磨,可小春知道,这情长只有那么一瞬。

余下的,终究只是辜负而已。

因为那阴谋交瘁的寿诞,已然开演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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