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
林余黎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绝佳的厨艺，让程律珂刮目相看。
但程律珂在看过林余黎切菜的样子后，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强硬地把人拉出了厨房，点开外卖软件递到林余黎眼前让她选中午吃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做，我的厨艺超级超级好。”
林余黎清楚程律珂是不放心她切菜的动作，但她习惯了改不过来也不想改，反正不会切到手。
“你应该让我试试。”
林余黎坐在沙发上双手叉腰和程律珂说，她本来是想站起来，显得更有气势，但刚站起一点点，程律珂就凭借她俩间的高度差轻轻松松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沙发。
沙发软软的，林余黎整个陷进去，失去反抗能力，只能在沙发上坐着，保持双手叉腰的姿势，让威严不至于丧失太多：“程律珂，我不会切到手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不行，”程律珂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抬起手腕把星脑往林余黎眼前递得更近，手指滑动屏幕，问林余黎想吃什么：“烤鱼怎么样？你在学校说过想吃烧烤，这家烤鱼外的其他菜味道也好。”
程律珂推荐道。
这家生意很好，去吃的人依旧络绎不绝。父亲带她们去过很多次。
“现在下单，十二点半左右应该能送到。”
程律珂说着心中计算时间。
林余黎不答应也不拒绝，就气鼓鼓地看程律珂，大有一种程律珂不放她回厨房她就憋气把自己憋死情况在。
程律珂不相信我，怎么能不相信我，我长这么一副可信样子，她竟然还不相信我。
见此情形，程律珂放弃和林余黎沟通，将屏幕转回朝向自己操作下单，偶尔蹦出一两句询问林余黎味道：“甜辣，麻辣还是孜然？不说我就要不辣了。”
林余黎喜欢吃辣，程律珂故意挑林余黎的点踩，让林余黎不得不和她说话。
闹腾的人突然安静让她还有点不适应。
林余黎在听到这句话后，面上的表情瞬间纠结起来，她不想理程律珂但也不想吃不辣的烤鱼。
程律珂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林余黎的反应，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嘴上再次施压：“你不说话我就——”
“要麻辣的！”
事关午饭，林余黎也顾不了，起身扒拉住程律珂的手，整个人挂到程律珂身上，下巴压住人肩膀，重重说。
满心想法落了空，心里不如意极了，垂眸看屏幕里的内容，发现程律珂本来选的就是麻辣口味后，更不乐意了，嘟囔说：“程律珂我讨厌你，逗我很有意思吗？”
当然很有意思。
程律珂斜眼瞧着伏在她肩头丧丧的林余黎，在心里回道。
只是心里话不能说出来，程律珂抬手摸了摸林余黎的脑袋，温声说：“真的不理我？”
林余黎重重哼了一声，移开眼去看地板：“不理你。”
搂着程律珂脖子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嘴上和行为的反差让程律珂勾起唇角，声音依旧，不动声色地往下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抱着我不松手，还压在我身上？”
林余黎恼羞，干脆贴近程律珂耳畔说：“因为我想勒死你。”
手臂用力收紧的同时还咬了一口耳朵尖，留下浅浅的牙印。
“就像这样。”
声音含糊不清。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程律珂浑身僵硬，反应过来耳朵尖瞬间红的滴血，抬手要推开林余黎时，林余黎已经先一步松开手，郁闷地把自己埋进沙发的抱枕里。
不看被她弄得面红耳赤的程律珂。
程律珂是坏蛋，我不要理她，总是逗我，我又不是她的玩具。
我跟零零从幼儿园认识到现在，零零逗我玩的次数都没有程律珂这几天来得多。
林余黎满脸可怜委屈，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到轻薄的人。
程律珂站在原地好久，唇抿紧又放松，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到林余黎身侧坐下，手抬起试探地落在林余黎的肩头，斟酌着用词开口：“我——”
“我不要和你说话。”
林余黎耸肩抖掉程律珂落在她肩头一点的指尖，往旁边里缩，尽力在沙发狭小的位置内和程律珂保持最大距离：“你现在不是我喜欢的程律珂了。”
“因为我逗了你？”
“这还不严重吗？”林余黎埋在枕头里的嘴高高撅起，语气严肃：“短短一个上午你就拿我找乐子找了两次，我的心受到严重创伤。”
说出的话里还透着受伤。
程律珂张了张口，想说出反驳的话来，不止她逗了，林余黎也逗她只是太过把她惹生气，后面还可怜兮兮地过来道歉。
但她也清楚，要是把这个说出来，林余黎会更生气，一时间程律珂也没了主意。
她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样才能将眼前的一切处理好。林余黎也不能套用她认识熟知的其他人，她是不同的。
该怎么做？
程律珂问自己，视线躲躲闪闪最后还是落回林余黎身上，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无关的念头。
如果她有尾巴，那现在一定是耷拉在地上，说起来还不知道她的种族，会是猫吗？情绪如此多变。
林余黎趴在枕头上，等了半天不见程律珂过来哄她，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该不会走了吧？
林余黎偷摸转头去看程律珂还在不在，她没感觉到程律珂离开。
淡香还在她鼻尖萦绕。
转过头露出一点缝，刚借着缝往外看，林余黎就感受到身旁微沉的沙发垫回弹，随即眼前有阴影落下。
透过缝隙，林余黎看见程律珂半蹲在她身前，专注看她，淡色的唇开合：“我向你说道歉的话，你不会原谅我，对吗？”
她这是想干嘛？
林余黎摸不清程律珂的想法，但程律珂说得没错，她不会因为一句道歉就结束，她要闹，要让程律珂记住，以后不能再这样逗她。
她要实质性的保证和行动，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被她姐和零零宠坏了吧。
在程律珂的注视下，林余黎迟疑却也坚定点头：“道歉不够。”
程律珂向林余黎靠近一些：“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
抬手拨开垂下遮挡在林余黎眼前的发丝，露出底下明亮的眼睛。
程律珂将问题的解决方法还给林余黎，与其尝试几次都给不出林余黎想要的答案，那不如一开始就问清林余黎想要什么。
“只要我能做到。”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面上。
但两人都无甚在意。
林余黎不觉得这距离很近，她也会和林丹泠，姐姐，妈妈靠这样近。
程律珂在今天林余黎几次三番抱住她后，存了想让林余黎也感到不好意思的念头，只是她低估了林余黎的承受程度。
林余黎还没不好意思，她先害羞起来。
在这情况下，两人沉默地靠近对方。
林余黎盯住程律珂的眼睛看，半晌后，伸手大着胆子挑起程律珂的下巴，让程律珂也看向自己的眼睛，开口：“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乎，在烤鱼送来后，林余黎匆匆填饱肚子就帮程律珂清理吃剩的食物，打扫卫生。
做好一切就急不可耐地拉着没站稳的程律珂跑回卧室，踢掉鞋子，把自己摔在床上，一个转身，单手撑头，朝程律珂伸手勾勾手指，眨眼飞吻：“律珂宝宝快来啊，我已经快等不及了。”
程律珂：“……你有点太兴奋了。”
表现得她俩要做什么似的。
“过头？”林余黎眨眨眼，像是听不懂程律珂的话，拍拍空余的位置继续发出邀请：“律珂宝宝是在害羞吗？只是睡个午觉而已，我不会做什么的。”
程律珂不是很相信这句话，但她答应林余黎了，现在反悔，那大概率林余黎是不会再理她了。
唉。
她不想失去林余黎。
深深叹了口气，程律珂调整好心情走到床边坐下，弯腰把自己脱下的鞋子放好，还把林余黎随意踢掉的鞋子摆好，才躺到林余黎身边。
不等她展开叠好的薄被盖在自己和林余黎身上，林余黎就整个贴了上来，一手横过她的胸扒住她右肩，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腿也压住她的大腿。
满意地蹭了蹭程律珂的脖子，林余黎故意深吸一口气，等待两三秒后夸张说：“程律珂你好香。”
程律珂：……
程律珂：“需要我把沐浴露的牌子给你吗？”
展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她卧室里的循环系统出风口正对床，冷风直吹对身体不好。
林余黎显然是误解程律珂的意思，抱得更紧些，说：“律珂宝宝怕冷？放心，有我抱着你呢，绝对不会冷。”
程律珂不想理人，她现在明白林余黎已经不生气，只剩下玩的心了。
翻身背对着林余黎闭眼准备午睡，没有得到回答的林余黎不依不挠地贴在她身上喋喋不休：“律珂宝宝，你回头看看我嘛，我都抱着你睡了你也要抱着我睡，你都答应我了，下午都听我话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林余黎越说越起劲，骂负心汉的词都从她嘴里蹦出来，程律珂听得是眉头紧缩。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是鬼中鬼……”
到后面林余黎看程律珂是铁了心不理自己，干脆对着她的后颈吹气。
平日自己都嫌少碰的地方敏感非常，在林余黎吹第一口气时，程律珂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察觉到这点的林余黎吹得更努力。
看你理不理我，嘿嘿。
林余黎心里的天平倒向邪恶一方。
“理理我。”
眼看着林余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林余黎吹到第十下时程律珂忍无可忍，翻身把预备吹下一口气的林余黎按住后脑按进怀里。
手重重按在林余黎的后脑勺不松一点力。
“程律珂。”
林余黎闷闷的声音还有点委屈在。
她鼻子撞到程律珂的锁骨了，好疼。
我多灾多难的鼻子啊。
程律珂是半点都不想理她，只冷着声音说：“睡觉。”
“哦。”
林余黎委委屈屈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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