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猜我是谁?”
萧喉愣了愣,看着陆关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陆关山脾气软了下来:“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找你麻烦。”
“许……”
陆关山眼眸瞬间暗下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信吗?”陆关山看了萧喉一眼。
“不信。”萧喉摇了摇头。
陆关山笑了笑:“他猜对了,我就是姓许。”
“大人,你跟我说,不怕我…… ?”萧喉忐忑地问出这句话来。
“我怕你干什么,凭你,你敢说别人敢信吗?”陆关山被逗笑了,他重新趴在榻上,用手戳了戳萧喉的脸颊。
“大人,那你叫什么?”
“你就光知道我姓许?”陆关山看着他打量着问道。
萧喉点了点头。
“你真不知道我名字?”陆关山笑着看着萧喉。
萧喉又点了点头。
“我叫许叁衫,许家小子,上面三个哥哥四个姐姐,母亲是个婢妾,父亲明面上是个商人,背地里搞军火生意与朝廷联系颇为密切,那年四王叛乱,许家和季家被污蔑私贩军火被满门抄斩,留我一个人,久住旬安更名易姓逃过一劫,你主子和你说过吗?”陆关山笑得春光满面。
“没有……”
“这些你主子绝对是知道的,现在你也知道了,不过是从我口中,要是让那姓周的知道,你晓得这么多朝廷秘辛,会不会杀了你啊?”
“陆大人不必再试探我了,我是你的人。”
“我怎么相信你?”
“陆大人,我只想要命,你能给我。”
陆关山听他这样说,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识时务,我喜欢。”陆关山舔了舔嘴角看着萧喉,似乎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
不过没多久,他便立刻转换了话头:“萧喉,跟着我,你的手不会干净,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你要做百千次无数次,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萧喉知道就算说不愿意,陆关山也不会放他走,而他不知怎的,竟对陆关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只觉得这人虽说狠辣非常,却也真的对他好,他似乎打心眼里,就愿意和陆关山待在一起。
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从小过到大,不如找这么一个还有点人味的主子跟着,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好过。
“我愿意。”
陆关山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桌边一块桂花糕塞进萧喉嘴里。
萧喉慌忙嚼了几下,却见陆关山又道:“有毒。”
萧喉愣了愣,随后将那桂花糕全部咽下,陆关山的心情便迅速好起来。
“陆大人,今天的案子,会有事吗?”萧喉看着陆关山,还是问出了一直担心着的问题。
“安啦。”陆关山拜拜手,“你是我的幕僚,我怎么会让你有事?”
“我是说大人,会不会有事?”萧喉认真道。
“凭这几个杂碎还能让我有事?”陆关山笑着回应道。
两人挤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窗外寒风骤起,换来万千雨珠从天而降,将整个旬安城笼罩在内,直到一夜过后。
“陆大人?”萧喉端着早点瞧了瞧陆关山的门。
陆关山听见声音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开门走出去。
“做的什么?”陆关山看着食盒问道。
“虾仁瘦肉粥和酥饼。”
陆关山点了点头,听见如此美味的食物心情都好了不少。
萧喉的手艺当真是不错,与陆关山这种颇爱口欲的人住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可陆关山还没吃几口,就看见府门忽然被关上了。
他放下勺子,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萧喉,去看看。”
萧喉点点头,刚迈开步子就被定在原地。
陆关山回过头去,顿时皱起眉来。
一堆官兵忽得闯入府中,将陆关山团团围住。
陆关山站起身来,低下头理了理袖子。
“陆大人,久别,可安好啊?”一个年龄稍大,眼神中的算计全然遮掩不住的人缓缓走来。
“周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陆关山抬起头来看着周浩忠,颇有意趣地往萧喉身边走了两步。
“这位是?”周浩忠看着萧喉,带着些不明意味地将他上下打量一遍。
“周大人不认识啊?”陆关山扬起了嘴角。
“本官哪里认识?”周浩忠笑着看着陆关山。
“周大人不认识最好。”陆关山笑了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浩忠。
“陆大人,废话,少说,你该知道本官今天来干什么。”
陆关山微微昂首:“本官若是说,不知道呢?”
“那本官就难说信不信了。”周浩忠顿了顿,“朝廷下了最后通牒,三日之内,边郊一案要有个交代,否则刑部今后如何,便不好说了。”
陆关山嘴角落了下去:“那大人带兵入府,又算怎么个事?”
“自然是给陆大人个提醒。”
“哦?提醒?”陆关山假装不可置信,“本官已经知道了,大人提醒完了吗?”
周浩忠鬼魅一笑,好生打量了萧喉一眼:“自然是提醒完了,走吧!”
萧喉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陆关山身边靠了靠。
大门“砰”一声关上,萧喉瞬间握紧了拳。
陆关山叹了口气,继续坐下吃饭。
萧喉小心翼翼凑过去:“陆大人……”
“说。”陆关山喝了口粥,显然已经凉了,但他却不曾放下勺子。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周浩忠来了,会不会杀我?”萧喉看着陆关山忐忑问道。
“不会。”陆关山斩钉截铁。
萧喉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陆关山抬起头来,正对上萧喉有些惶恐的眼神。
“你给我惹了麻烦,不等他来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陆关山笑着逗萧喉,似乎很爱观赏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大人”
“现在就想死?”
萧喉看着陆关山,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他心一横,直接跪在了陆关山脚边:“求大人留我一条命。”
陆关山吃饭的手顿住了,他看着萧喉,毫不掩饰地嘲笑:“你现在,跟条狗有什么区别?”
萧喉不再说话,抓住陆关山袍脚的手松了松。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全部。”陆关山回过头去,继续将粥往自己嘴里送。
萧喉愣了愣,慌忙开口:“周浩忠是个太监,他不能生,故而广收义子。”
陆关山放下了碗:“那他儿子?”
“捡的。”萧喉如实回答。
周浩忠对外只有一个儿子,叫周销臣,一表人才,还与旬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订了亲,一时风光无两。
“可惜了那姑娘,砸在一个野种手里。”陆关山笑着拿起了酥饼,“继续说啊,我对他床上那档子事没兴趣。”
“他与宫中的太妃来往密切,与长公主亦有勾结,文帝当政,根基不稳,他便趁机插进手去,他身居内阁,许多事情都要从他手里走一遍才算做了主。”
“他手这么长啊。”
萧喉点了点头。
陆关山笑着把酥饼塞进他嘴里,似乎是奖赏。
“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尤其是收拾些钱来,要银票,再带些金子。”陆关山撑着头笑着看萧喉。
“陆大人你这是要?”
“笨啊,你觉得我干得过他?”陆关山笑说着。
“你要走?”
“收拾完东西,去药坊,帮我抓二钱生半夏,三钱牵牛子,一钱半吴茱萸,二钱黄连,四钱猪苓,二钱枳识,若是那药坊老板问要这些做什么,你便加钱,加多少都行,将这方子搞到手,多搞几副。”陆关山一边背着药方一边嘱咐着。
萧喉不懂陆关山要干什么,只好顺着他说的做。
一会——
“公子,你这是什么方子?!这东西不能这么配啊!”药坊老板看见方子后神情激动。
“只管配,我加钱。”萧喉道。
“不是钱不钱的事,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萧喉顿了顿,强装镇定:“你只管配,我自有用。”
药坊老板叹了口气,悄咪咪把他拉到后面道:“可以给你,你要多加点钱。”
“多少?”
“这个数。”药坊老板比了个一。
“100文?”萧喉觉得有些贵。
“你开玩笑呢公子,一千文,你这害人的方子我哪敢收这么点?”
萧喉顿了顿,还是掏出了银票:“要五副。”
“好,你出门可别说从我这里抓的嗷。”
萧喉“嗯”了一声,随后接过了老板手中的药袋。
他看着那“害人”的方子,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他不敢耽搁,一路回到陆府。
“陆大人?”
陆关山“嗯”了一声:“去后面,煎一些。”
萧喉听话照做。
那药方一煎,顿时散发出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
萧喉看着那锅,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陆关山这是准备除他而后快了吗,应该是了。
过了一会,陆关山披着斗篷凑过来。
“好了吗?”
萧喉点了点头,把药碗捧在手心。
他刚想一饮而尽,就见陆关山一把夺过去,把一碗苦水硬生生全吞了下去。
“一会儿传出去,我生了重病,卧病在床浑身发热,怕是突发恶疾。”陆关山擦了擦嘴,胃里慢慢翻涌起了阵阵难受,便慢慢走回房中。
“陆大人,你……”萧喉看着他一脸震惊。
“演戏要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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