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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挨打

“你说她…她她,沈筠,”沈敬程的手指头点了两下跪在地上的沈筠,然后划了一个大圈,指向平陵侯府的方向:“把严家那个,严逴。”

“给打了?”

他说到最后,音调高的几乎破了音。

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公鸡。

沈筠低着头,有点想笑。

饶妈妈也低着头,颤巍巍的点了两下。

沈敬程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你个老婆子莫不是发癔症,那可是将军,咱家筠儿,才十三。”

“才十三呐。”沈敬程收回手臂,重复了一遍,接着声音猛的炸起来:“沈筠!”

“那是朝廷命官,平陵侯的公子!你大庭广众之下,跑到人家家门口把人给打了?”

沈筠没说话。

主要是,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严逴欠揍,那不是纯拱火呢。

或者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连累沈家,好像也不大好听。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外忽然跑进来个老妈妈。

“大姑娘晕过去了,夫人问可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那快去请啊。”沈敬程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筠就一口答应下来。

老妈妈怔了一下,沈筠立刻急得瞪眼睛:“大姐姐都晕过去了,你还在这儿问什么?赶紧去…”

“我看谁敢去!”话没说完,沈敬程突然猛的一拍桌子。

“出了这样的事,外面有千百双眼睛看着,还嫌不够丢人吗!”

屋子里静了一瞬,沈筠仰头去看沈敬程的眼睛,愕然和怒火下是一片让人心惊的冰冷。

“那大姐姐呢?”沈筠问。

沈敬程被这话问的一愣,而后面色迅速涨红起来,连额角都突突直跳。

这和指着他的鼻子骂枉为人父有什么区别?

她怎么敢的?

羞愤激得沈敬程胸腔都快炸开了,沈筠的目光却轻飘飘略过他,一一扫过沈敬程身后坐着的三个哥哥,最后落在了沈显灏的脸上。

“大哥哥觉得呢?”

沈显灏闪躲不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瞬心虚。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朝身后小厮吩咐:“快叫厨房熬一碗参汤去。”

见那小厮领了命跑出去,沈显灏方才摆出一副温厚敦和的模样安抚沈筠:“筠儿不必慌张,大姐姐身子弱,心神激愤也是有的,等下喝上几口参汤便会没事了。”

沈筠嗤笑一声,目光重新对上沈敬程的眼睛。

“既然你不肯,那我就自己去请。”

沈敬程眼皮一跳,而后眼睁睁看着沈筠一骨碌爬起来,从屋里跑了出去。

“都愣着干什么!”沈敬程追到门口,暴跳如雷的指着满院子仆从:“拦下她啊!”

院子里的场景是沈敬程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家门里的。

他的女儿像山头被围堵的野兔,在蜂拥而上的仆从手下逃窜,走动间撞倒了几盆名贵花卉,根须露在太阳底下,柔嫩的花瓣染了泥。

沈敬程扶着门框,眼前一阵阵发晕。

对上被反剪了手捆住,押解而来的沈筠时,那双不服气的眼睛让他几乎瞬间丧失了理智。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裹着劲风的巴掌已经落在沈筠脸上。

十三岁的姑娘斜飞出去,倒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家里,从来没有打女儿的事,沈筠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胀着发疼,嘴里一股腥咸的锈味儿。

她歪头,吐出一口含着血的唾沫,伸着舌尖探了探,才意识到是牙齿磕破了口腔。

厅堂上安安静静,沈敬程的手掌还在微微发颤。

但他还是撑着作父亲的威严,色厉内敛的斥责倒在地上的沈筠。

“无法无天的混账,给我关到祠堂里,不准给她饭吃!”

沈筠侧着身子,脸上明晃晃的挂着鲜红的指印,还挣扎着不让人碰,自己用手肘撑着地往起爬,沈敬程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张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带走啊!”他难以忍受的吼道。

直到沈筠被拖走,沈敬程还觉得掌心刺痛,他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沈筠的眼睛。

黑亮黑亮的,里面有迷茫,有不可置信,可是没有半滴眼泪...

沈筠没哭。

沈筠为什么不哭呢?

如果沈筠哭着向他认错,他就可以顺势骂她几句,叫她滚回房间里闭门思过。

可沈筠不哭。

她不哭倒好像是在挑战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威严,说自己不应该打她,让自己当众下不来台。

而且沈筠当街对严逴动手,平陵侯府若是追究起来…他总得给个说法。

沈敬程的脑袋疼了起来。

不过,他也劝好了自己。

是沈筠不对,女儿家应当是沈笈那样,纤弱娇柔,胭脂花露揉成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但沈筠像一块石头,又臭又硬,打上去自己都要疼半天。

沈敬程低下头,回想沈笈往日的温柔体贴,心里不禁软下几分,盼着大女儿能好起来。

沈筠也想沈笈能挺过这一遭。

她脸上的刺痛退下去,变成扰人的麻痒,手被绑着抓不到,就歪着头耸起肩膀去蹭。

深夜的祠堂里,只有冰冷的牌位和烛火。

忽然,门外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响动,霜白拎着个食盒鬼鬼祟祟的跑进来。

一见沈筠,眼睛里顿时涌出要掉不掉的两包泪来。

“姑娘,你怎么就把老爷惹的动起手来了。”

霜白说着,边哭边伸手去解沈筠手上的绳子:“还被关进祠堂里,饭都不让吃。”

“大姐姐呢?”沈筠没理会她的抱怨:“大姐姐醒了吗?”

“晚饭时候去问还睡着呢。”霜白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夫人房里的妈妈说,下午灌了参汤,瞧着脸上有几分血色了,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绳子落了地,被捆了几个时辰的手臂骤然回血,沈筠咬牙忍着痛麻活动了两下,抓起食盒里的糕饼往嘴里塞。

霜白就坐在她旁边,哭着骂平陵侯府,骂严逴。

霜白是沈筠小时候在街上碰到的小叫花子,捡回家的时候瘦的像耗子。

沈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心思还要分给丈夫、三个儿子和内宅大大小小的琐事,自从沈筠气走了第五个老妈妈,再没人愿意去照顾她,沈夫人就把沈筠扔给大她七八岁的长姐沈笈去带。

沈筠什么都学沈笈,沈笈怎么哄她,她就怎么哄霜白。

一哄就哄了好些年,哄到沈笈嫁了人,哄到霜白长成大姑娘。

可霜白总是哭个不停,起先沈筠以为自己学的不好,后来沈笈安慰她。

——筠儿自己不哭,老天爷就把霜白派下来,叫霜白替筠儿哭,把该流的眼泪流尽了,心里头就敞亮了。

沈筠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有的时候她心里憋的难受,霜白在边上哭一哭骂一骂,沈筠也确实跟着松快不少。

“别哭。”

沈筠含混不清的安抚霜白,抬起另一只手擦她脸上的眼泪。

可霜白反倒哭的更凶了:“姑娘,咱家大姑娘以后怎么见人?外头的人得怎么说她啊?”

“没事儿。”手里的糕饼糊在嗓子上有点噎,沈筠把茶壶嘴怼进嘴里,仰头灌了两口顺下去:“咱们一直陪着大姐姐,不叫外边人看她。”

霜白盯着那沾满糕饼渣子的壶嘴,哭声停了一下,抢下来擦擦,倒进茶杯里,又把茶杯塞回沈筠手里,这才长舒一口气,眼睛里又涌出一包泪。

可还没等泪珠子落下来,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的是沈敬程身边的心腹长随庆荣。

他像是没看见地上的食盒和躲在沈筠身后的霜白,眼观鼻鼻观心:“老爷让送姑娘回去。”

沈筠不太相信这么快就被放出去。

打严逴的事悬在头上,沈敬程不可能放了她,拘在祠堂以备平陵侯府要人才是他的作风。

想到这儿,沈筠没动,皱起眉头盯着庆荣:“没别的了?”

在沈家,府里的仆从到沈筠住的那小院子附近都会绕着走。

庆荣也不想触她的霉头,斟酌片刻,嘴里的话绕了个弯:“老爷还说,大姑娘身体虚弱,让姑娘多在家陪陪她,倘若有要紧事需要出门的,交代小的们办就好。”

哦,换个地方拘着,沈筠放下心来。

可紧接着,马上又意识到沈敬程才没那么好心,沈筠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是不是大姐姐醒了?”

“是。”

庆荣应了一声,就见跪了一下午的沈筠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看起来腿有点瘸,但是并不等人搀扶,七扭八歪的两步就到了庆荣眼前。

“喏。”沈筠从手腕退下个镯子,转手塞给庆荣:“给饶妈妈的。”

说完,也不等人推拒,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

犹带着些许体温的金器落在掌心,庆荣没有受赏的兴奋,也没有旖旎心思。

只觉得烫手。

哪有贴身首饰赏小厮的?

“姑娘你慢点,仔细摔着!”

身后,霜白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杯碟茶壶装回去,见庆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畏畏缩缩的挤出一个心虚又讨好的笑。

都是当差做事的,庆荣不愿为难她,就伸着手,等她把镯子拿回去。

可霜白只是拎着食盒,踮脚侧身,小心翼翼的从那只伸出的手边上绕了过去。

“你拿...”

庆荣想提醒她一句,刚张开嘴,霜白就一哆嗦,紧接着,拔腿就跑,连头都没敢回。

远远的,能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像两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庆荣愣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快步跟上去,手中的纱灯稳稳举在两人身前二尺。

“饶妈妈罚了多少钱?”见他跟上来,沈筠随口问道。

她打严逴这事跟饶妈妈没什么关系,不过按沈家一贯的作风,肯定少不了扣月钱,要是给少了,她回去还得补点儿。

“罚十板子,扣半年月钱。”

庆荣垂着眼睛,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谈论的不是他母亲,而是随便什么陌生人。

沈敬程好面子,一向宽厚待下,饶妈妈是母亲的陪嫁,夫家刘忠是府里的管家,长子庆荣也在父亲面前得脸,沈筠确实没想到,会害的她挨打。

她呼吸一滞,脚下也顿住了:“对不起...”

庆荣的脚步也跟着停下,他抬起眼睛,神色一片泰然,把镯子递了回去:“是娘自己办事不利。”

其实庆荣倒真觉得没什么。

下人嘛,说的难听点叫奴才,受委屈挨打都是应该的,忿忿不平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但沈筠内疚。

她又在脑袋上摸了摸,胡乱拔了根发簪下来,放在眼前摊开的手掌上。

庆荣有点无语,可话又不能明说。

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霜白,指望着她提醒一二。

接收到目光的霜白下意识“啊”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的警惕起来,正儿八经的讲道理。

“不够我们回去给你拿,但是我身上的都是我喜欢的,我的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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