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过来!”涂灵站在炕上,手中握着碎瓷片,跟眼前三个精虫上脑的土匪对峙着。
对面只是猥琐地笑,丝毫不把涂灵放在眼里。
“老子就喜欢你这种性子烈的,玩起来有趣!”
“六哥,咱还是别动她了,我听说大当家的要拿她换什么东西,她要有闪失,咱都得完蛋。”说话这土匪,身形消瘦,一双三角眼冒精光,比旁边那俩看着聪明些。
六哥就是打头要睡涂灵的那个,他脖子有道疤,十分狰狞可怕,像条蜈蚣似的盘在脖子上。
“你不玩你就滚!”六哥抬起一脚就把方才劝说那人踹在了地上。
涂灵听了对面的话,立马将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你们敢上前,我就弄死自己,我死了,你们大当家的东西也别想要了,我可警告你们,这东西可关乎着你们的生死。你们仔细想好了,拿命来跟我玩,到底值不值当!”
涂灵架势摆得足足的,非常唬人。
至于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只听那个小眼睛的土匪说了一嘴,她就开始顺着胡编了。
听到这话,另一个胖土匪也动摇了。“六哥,我怎么心里有点发怵呢?”
六哥怒目看了胖土匪一眼,又烦又躁,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一是因为涂灵的话唬人,二是因为在场三个人,两个都往后缩,自己也被败了兴致。
“我看还是算了吧,大当家的这几天头风发作得厉害,正嚷嚷着要杀人呢!咱还是老老实实的,别找事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六哥也觉得没意思了,只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得找回面子再走。
四下寻摸一眼,随手拎起条凳,就朝炕上的涂灵砸去。
涂灵腿不好,躲得不及时,条凳一条腿,狠狠砸在了她的脑袋上,眼前一黑,半个脑袋都麻了。
门口传来一声笑,白发少年一身利落的剑袖黑衣,腰身劲瘦,衣摆像把将开未开的伞,衬得他的身段,愈发修长飘逸。
他抱着胸,斜倚在门框上,一股玩世不恭的散漫劲儿,他已经听了很久了。
“谁说我姐要拿她换东西了?”
六哥几人见到是他,忙各自行礼,有弯腰的,有抱拳的,没有体统,但嘴上统一尊称了一声:二当家。
这黑风山自打有皇帝起,就有土匪,山上全是土匪窝子,土匪最多的时候,能有近万人。
这些土匪原本不是一家的,都各自为营,平日里经常会因为利益问题起冲突。动不动就打起来。
早些年,黑风山一到晚上就刀光剑影,厮杀声震天。周围老百姓吓得都不敢出门,属实是祸害了不少人。
不过自打白家姐弟来了黑风山,这几年倒是消停了不少,因为那些大大小小的匪窝都被白家姐弟吞并了。
南来北往的货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都不会走黑风山,走了黑风山,就得给白山神上供,这里的白山神,指的就是白家姐弟。
眼前这个白发少年,就是弟弟白未,今年刚满十七。
涂灵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抬起头,目光直撞上白未。
她是有些惧怕白未的,这种怕不是面对昭临的那种敬畏,而是一种骨子里对危险的恐惧。
因为她知道,这个长得像狼的少年,血里都是兽性野蛮的味道,这种人是不讲道理的,他们会凭借本能柔软,也会凭借本能暴起虐杀。
白未笑盈盈地欣赏着涂灵的惨状。
涂灵瞬间惊觉,一种不好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瞬,白未晃了晃他那几根漂亮的手指。“你们继续啊!”
六哥几人都愣了。
“啥?”
“二当家,你······”
白未一脸无辜。“你们不是要玩她?继续玩啊!我想看。”
涂灵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攥着自己的衣裳,心中问候了白未的祖宗十八代。
“我听说大当家头风发作得很严重。”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涂灵在黑风寨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饿得脸色蜡黄,嘴唇发白,刚才那一闹,仅剩的一点力气也没了。
六哥冷眼瞥她。“关你什么事。”
涂灵道:“当然可以关我的事。”
边说她边看向了白未。“是不是求医问药多年,大当家的头风,反而越治越重了?”
因为给白阿茶看病这事,白未不知道杀了多少郎中,在他看来,那些郎中都是个顶个的废物。
此时白未的笑意已经没了,表情严肃认真。“你怎么知道?”
涂灵道:“你费劲将我绑来,却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白家姐弟的确不知道,她俩只知道涂灵是朝廷的官,汴京城有人想要涂灵的命。
本来绑来山上当天就该给涂灵宰了的,结果杀人的尾款迟迟不到,这才拖延到现在,没杀涂灵。
“我从小学医,十五岁入太医院,医术高超,名满天下。”前两句是真的,后两句纯涂灵脸皮厚,给自己硬加上的。
白未上下打量涂灵,在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你看起来年纪不大。”
后半句,他没说,但那表情里的意思就是:凭你?名满天下?谁信啊?
“这些年经我手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凡是我治过的病人,就没有不好的。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我年纪轻轻,能做到太医院院判的位置,因为我不靠其他,全凭实力。”
涂灵端坐着,像个坐在莲台上讲经的菩萨,对面四人,都是被她忽悠得晕头转向的信徒。
“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只告诉你们一句,天下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矮胖奸那三个土匪,对涂灵的话信了□□成,白未只是听着,还没吭声。
“二当家,那天我们的确在马车里翻到了药箱。”
“对对对,还有一包金针。”
“金针呢?”六哥问。
胖土匪道:“融了,大当家现在手指头上戴的那个金戒指就是,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纯的金子,烧起来跟水珠似的,贼亮。”
涂灵听到自己的金针被融了,心都要痛死了。
这包金针从她师爷传到她师父手上又传到她手上,经历了好几代人。
纯度高的金子质地比较软,当年制作这批金针的,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保留了金子纯度的同时,金针的质地也不过分软,使用起来特别顺手。
此时,外头跑来一个人,急道:“二当家,您快去瞧瞧吧,大当家头疼得受不了,正在撞墙呢!”
白未几乎是拔腿就走,只是刚走两步,他想起涂灵来,转身进屋,将涂灵扛在肩上。“你若真能治好我姐姐,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涂灵被他坚硬的肩膀顶的肚子直冒酸水。“不,不,不······”
白未蹙眉。“不行?”
“不,不成问题,你,你先将我放下来。”
白未不放,扛着她就走。“你个瘸子,我可没工夫等你。”
白阿茶的房间里,被砸得乱七八糟,有两名女子正在拦着要撞墙的白阿茶。
白未见到此状,忙将涂灵放下,几步上前,将自己的姐姐抱在怀里。“姐!姐!你怎么了?”
“小白,我脑袋疼,你快拿刀来,将我脑袋劈了吧!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疼了,小白,姐姐求你了,快拿刀来!拿刀来啊!”
白未急的眼眶猩红,他额头青筋暴起,朝着涂灵吼道:“你不是说你医术高超吗?赶紧过来啊!看看我姐这是怎么回事。”
涂灵一瘸一拐地上前,白未箍着白阿茶,不让她乱动,好方便涂灵把脉。
涂灵抬起手,二话没说,对着穴位,直接给白阿茶劈晕了。
白未怒道:“你干什么!”
“你先不要吼,先把大当家放到床上去,再去把我的医箱找来。”
白未瞪了涂灵一眼,吩咐人照做了。
昏迷中的白阿茶,仍旧眉头紧锁,头风病将她折磨的不轻。
“我姐没事吧?”白未问。
“你放心,我今日定能叫大当家睡个安稳觉,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打盆水来,我想洗洗脸。”涂灵现在半张脸都是血,方才额头磕的那个伤口很严重,她此时也头晕的厉害,一个劲儿地想吐。
白未点头。“你等着。”
没一会水打来了,涂灵弯着腰洗脸,一个不注意,身子直挺挺地往前栽。
一只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白未道:“你没事吧?”
涂灵的脸上没怎么洗干净,淡淡的血水,还挂在上面,她强撑着精神。“没事!”
此时药箱也找到了,白未松了扶着她的手。“没事就赶紧过来,给我姐治病!”
涂灵疲惫地叹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
打开药箱,她直接傻了眼,箱子里面带着土,被翻得乱七八糟,丸药没了一大半。
她拿起其中一个黑瓶子,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这里面的药呢?”
送来药箱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土匪,看着也就**岁,忙摆手道:“不赖我,不赖我,都是他们吃的。”
涂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谁吃的?药也能乱吃吗?这是涂痔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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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医术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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