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与施转了圈。
这次还是在一片山谷，不过再没有那一片蓝色湖泊。
付与施想了想，不辜负所有梦中的人的话，这次他不打算再徘徊，就直接开始吧。
没见到庄望也好，至少不用再考虑见面尴不尴尬要说什么话之类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想着他要出去，回到现实。这次他没闭眼，就看见这个世界正在消失。不是崩塌，是一层一层变得透明，由近及远，扩散到极目处。
簌簌秋叶在急景凋年中坠落，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秋风。有的落在了地上，随着地面的消失也变得透明，有的便直接落入虚空。
明明枝头不远，地面也很近，不过在空中飘零几圈，便再也回不到当初。
就好像人的一生。
付与施突然有些晃神。
但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消散，他也不确定究竟自己有没有看错。
他好像看见了，漫山遍野的白色姜花。
但是太模糊，又太遥远，以至于他未能想起，这样熟悉的场景其实出现在过他的梦境。
付与施醒来。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手边的书被风吹过了几页。
桌子上是他的手机，付与施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5月初，星期一，立夏。
付与施眯了眯眼。
所以，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梦境？
付与施随手翻了几页书。
任谁经历过这些，再被告知如此，都会觉得迷茫错乱吧。如果他选择逃避，算不算怯懦呢。
付与施索性躺下，又卷成一团，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可大脑有自己的想法，总在这团乱麻中踌躇不前。
结果就是付与施睡不着。
于是他躺在床上和天花板干瞪眼。
然后眼睛进灰尘了。
痛。
眨巴两下眼睛未见成效，付与施觉得有点心累。
折腾到彻底没了睡意，付与施才不情不愿地点开了手机。
林意：怎么最近不见你上号了？
付与施这才想起来那个游戏他已经卸载好久了，后来林意又给他下回来他也没登录注册，可能是他不能一辈子沉溺在这个游戏里吧，他确实没有当初不眠不休上分的热情了。
然后他又想起梦里还和陌生人一起点月亮的事，多久没玩的游戏，也要在梦里被拉出来刷个存在感，偏偏他在梦里也不觉得奇怪。
还有梦中的事情总是那么凑巧，当然这凑巧也只是醒来后才意识到，梦中只觉得理所当然。而且，店里的甜品永远很快做好。
付与施想起自己跟着视频学做甜品时的翻车常态，黑脸的同时又在感慨自己反射弧的清奇。
或许梦就是特意绕着反射弧走的也说不定呢。付与施如是为自己开脱。
这么想着，给林意回了条消息，就把手机扔一边没管了。他拉开窗帘，看到前院的薄荷，顿时一阵好心情。
初夏的阳光如此清澈温和，叫人难以联想起其他季节的酷寒与萧索。付与施沐浴在这样的阳光里，遗忘了梦中的深秋。
他突然想到，梦里没有人打扰。哪怕是开始和林意嘻嘻哈哈，庄望没有参与，还是后来和庄望相处，林意也完全没有出现，当他沉浸在当下，他就完全只有当下。
付与施想承认这是梦的特殊性质，不过他不肯相信这一切都属于梦的范畴。
开玩笑，他做个春秋大梦又是恋人消失又是梦核的，都够拍几部电影了还是单纯的梦，他可能需要去心理医生那里看几天了。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来林意选修了心理学，虽然毕业了有几年了但是他还是想拿这个调侃一下他。
于是他刚拿起手机就看见林意发的消息。
林意：我知道策划做得不好但是我想你玩所以周末我们无业咖啡者在那个破旧的馆子聚会你记得来。
付与施：……
付与施：好。
虽然他很怀疑不能来齐，但是他还是答应了，毕竟除了林意他现在看到哪个都属于久别重逢泪如雨下的程度。
付与施又下楼看了会儿他那一大片赏心悦目的薄荷，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才悻悻上楼。
他甚至怀疑梦中的那个被门夹过脑袋，不然就冲他这一大片完美的薄荷，怎么可能不先和那个庄望极溢赞美之词反而种什么姜花来寻求替代。
花露水，花露水，花露水……
付与施的小曲儿被新的消息打断了，他看了眼手机就顾不上什么花露水了。因为百把年失联的曲佚在发消息！
曲佚：你们都能喝吧，别跟我说过去几年酒量下降了，不能喝提前说，我准备别的。
林意：我焯曲佚活了，你还记得你上次冒泡是什么时候吗？
曲佚没打字回他，直接扔了张截图明示她知道。
陈彻：我感冒了，我自己去点奶茶。
陆方泽：被传染了，我喝茶就行。
曲佚：行。
付与施隐约感觉陈彻和陆方泽说的感冒是一件事儿，但又不太确定，正好手机在这个时候彻底没电了，他就把充电线一插安心睡觉去了。
曲佚：哦，对了，在池左遇到一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正好他也来山湖住几天。
林意：快说！我要听！
付与施自然没看见群里的动静，这一觉他睡得还挺安稳，可能之前折腾累了吧，总之这次没有梦，还他一个清净。
曲佚：声落Soundrop创始人，庄望。
QAQ终于回来了，感觉前面逻辑简直大误，属于那种要半夜爬起来边改边骂自己有病的程度。
是的，假装我前面埋了线，边写边回头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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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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