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去了真理之口。队伍好长,我们挪挪停停了几乎两个小时,才站在古老的石像跟前。
说来也神奇,我曾在图片上看过它的样子,但真切地站在它面前时,竟感觉到一股独属于它的威严。让我不由地心生敬佩。
谭相怡握着我的手,放入石脸的口中,摸着光滑如玉石的石头,徒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沈时青。”她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个问题……我想好了,等到那不勒斯就告诉你。”
石脸的嘴没有闭合。
“我也有想跟你说的话。”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为之疯狂。
“好。”
从教堂出来后天还很早,而离预订的两天半还有一天。她买了两只冰淇淋,奶香比以往的都要浓。我们就这样吃着冰淇淋,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遛达,在蓝得纯粹的天空底下,倒也快活。
可是生活就是一本小说,故事也常常会有意外。走着走着,谭相怡的步子放慢了许多,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有人,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挠了挠她的手心,问:“你在看什么?”
她回握住我的手,依旧盯着那个方向:“我看见一个人,有点像我大学的舍友。”
“她也来这儿旅游吗?”我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
“应该不是。”她摇头,“她是中意混血,妈妈是意大利人。”
说着话,我眼见着一位身材高挑,棕色卷发的女士踩着高跟鞋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谭相怡明显也注意到了,脸上的表情由思索变成了惊喜,迎面跟那位墨镜女士来了个浅浅的拥抱。
女人抬手摘下墨镜,笑着对谭相怡眨了眨眼睛:“阿谭,好久不见咯,你来这儿旅游咩?”
“是啊,陪小朋友来的。”她朝我这边扭头,成功地把话题聚集到我身上,“这是沈时青。”
“小时青好啊,我叫鹿茗,是谭相怡的室友。”鹿茗朝我笑笑,丝毫没有初见陌生人的尴尬。
嗯,是个E人。我在心里给她下了个定义,出于礼貌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鹿……姐姐好。”
同时我心里生出一个疑问。在她不曾认识我的日子里,甚至是还在喜欢着所谓前任的时候,过着怎样的生活?
眼下,鹿茗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罗马的最后一天是在鹿茗家里度过的,美名曰“替谭相怡节省资金”,实际上是好久不见了朋友想多待一会儿。
这不,一大早上就拉着谭相怡去跑步,导致我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卖了。直到我在小屋里转了三遍,她们才有说有笑地拎着早饭回来。
“时青,醒了啊。”还是谭相怡关心我,可能是看见我迷茫的眼神了,忙哄道,“我陪她去散步了,那时候看你还在睡……”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讲情义,乖乖地从她手里接过装早饭的袋子:“没事。”
余光看见她还想说什么,被鹿茗拉住了,这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遇见她的第一眼她就一直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猜想她一定是知道谭相怡的性取向,而她冷淡的性格又不是会随便带人一块儿旅游的……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烦躁地帅帅脑袋,把注意力放在还温着的早饭上,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午饭过后谭相怡要午睡,而我离开了学校就没有这个习惯,所以只能跟鹿茗一起在客厅,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一问一答,她问我说的那种。
鹿茗:“喂,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语气里是已经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
要怎么回答她呢?学生吗,显得太禁忌了些。“我喜欢她。”只好这么说。
听见我的回答,鹿茗显然来了兴趣,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啧,你知不知道她有个前女友,后来还被戴绿帽了。”
“我……见过那个女生。”尴尬地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只想跪下来求她别在问了。
“奥哟,还遇见了?”她挑眉,“那人现在过得是不是特别糟?我跟你说哈,那人简直没有心,她生日那天谭相怡连发烧都不顾去陪她,结果得了个要跟她分手的‘喜讯’,这搁谁受得了啊……”
她们分手那天原来是那女生的生日吗?我有些出神,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她之前是什么样子?”
“阿谭啊。”鹿茗叹了口气,“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在谈恋爱了,唉,不谈这个。她是个很喜欢文字的小姑娘,大学那会儿写了不少文章,可厉害了。还有哈,别看她平时高冷地不看人,实际上跟她熟了会发现她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罗马的午后静得出奇,热烈的阳光,绿茵茵的草地,遮阴的树与栖息在上面的鸣蝉。一切都跟国内没什么区别,好像趋于永恒,永恒之中又好像有什么总在改变着。
那个午后,我从鹿茗那里听到了好多关于谭相怡的事情,弥补了我对她青春生活的认知的空白,使她整个人在我的心里更为立体,并且难以忘怀。
为期两天半的罗马之旅在人生的轨迹中占的比例很少,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正是多了不期而遇的鹿茗与一直陪伴在我左右的谭相怡,赋予了这份短暂不一样的意义。
真的,很感谢你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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