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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矿区

叶片飞旋,停机坪上风卷尘起,战机升起,投入渺渺晴空。

季怀朗坐在最前方舱位里,解下腰间横刀,放在身侧,轻轻旋开照明灯,在腿上摊开那份报告。

报告内容之详实能看出来联盟的重视,大概这是少有的还能继续开采的稀土矿区了。自从联盟运转稳定下来后,逐步收回资源领土便成了与除厄意义相当的工作。

按照过往经验,长时间的稳定基本可以确定不再危险,除非,有“厄”通过矿区内的裂隙出来了,思及此,季怀朗微蹙起眉。

关于“厄”的来源,裂隙的往处,以及二者的关联,一直是联盟异情所重点研究的课题。

目前联盟里较为流传的主要观点是,裂隙下存在另一个世界,“厄”都来源于那边。

人类勉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似乎只要不惊扰天平,就不会从裂隙中倾泻出另一个维度的怪物。

这和把头放在铡刀下又努力拽紧绳子有什么区别,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季怀朗暂且没有心神能分给天平的另一侧。

第一海域的善后工作还在进行,世界各地都在收复失地重建庇护所,弥散在地球大地上的“厄”还未清理完毕。

经年累月,分身乏术。

正想着,报告上投来一片阴影。

烛渊换好作战服过来了。

他穿着季怀朗的备用服,显得略微有些小。

“合适吗?”

“合适。”烛渊边笑着回答,边解开箍紧的袖口,把袖子挽到手肘。

季怀朗抬头看了眼,示意烛渊坐下。

“我会跟你说明矿区的情况,但目前具体形势并不明朗,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次行动你都能服从指挥。”

烛渊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季怀朗接着说道:“除‘厄’是我们的使命,可以尽力而为,但不必弃自己于不顾,我不希望我让你撤退时还发现你一意孤行。我们的每一份战力都很宝贵,请务必明确这一点。”

“遵命,季长官。”烛渊老神在在,对于这个突然的安排接受度良好。

漫长的飞行时间里,报告内容被季怀朗掰开揉碎了讲给烛渊听,整个过程里,烛渊不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提一些问题也正好切中要点。

旷日难寻的平静笼罩着这片高空,到目前为止,烛渊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至少没有像以往的新人那般,会在他面前畏手畏脚,紧张结巴乃至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烛渊很松弛,行为举止收放自如,总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季怀朗想,临时起意将他带上飞机,是个还算可以的决定。

*

灰白破败的机井高低交错地矗立于山间,从高处望下去,外圈隔离墙将整片区域围住,灰黄的山体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红,季怀朗眯起眼,对驾驶舱吩咐道:“去东南角。”随后站起身,取出装备箱中的跳伞装置,将刀固定在侧面。

烛渊有样学样,却被季怀朗叫住:“过来。”

他走了过去,被季怀朗不由分说地套上跳伞装备,腰间的软鞘被取走,固定在了伞包的另一侧。

烛渊一边配合着屈肘伸臂一边说:“季长官,那里还有一套,我可以自己......”

“我带你一起,下去后分散会浪费时间。”季怀朗动作利索,三两下给烛渊紧固好后按着他肩膀让他转身,随着几下“咔哒”声响起,锁扣牢牢将烛渊绑在季怀朗身前。

两人贴得很近,季怀朗只需微微仰头就能把下巴放烛渊肩上。

他看不见烛渊的表情,只觉贴紧后烛渊的脊背一直传来温热的触感,以及胸膛里共鸣出的不规律的“咚咚”声。

舱门打开,烈风呼啸着席卷,烛渊站在疾风口睥睨着大地,矿区仿佛张开裂口,等着将人吞噬。

“动作做规范,有我在,不用怕。”

季怀朗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两人坠出机舱,尖利的风啸吞没了烛渊的一声轻笑。

失重裹挟着湿冷的空气将他们团团包裹,茫茫天地间,仿佛只余下彼此。

这是季怀朗第一次带人跳伞,好在烛渊的动作十分舒展,不用他多费心。

大地昏黄之景逐渐变得清晰,落地时,两个身影滚落一处,尘土漫扬,砂砾迷眼,季怀朗感到一只手环过他脖颈,搂着他在地上转了几转,最终停下时,身下垫着一块宽厚的胸膛。

烛渊微微昂头,与季怀朗对视,鼻息仰止间,烛渊慢吞吞说着:“季长官......”

作战服摩挲出“梭梭”的声音,季怀朗更清晰地感受到了烛渊胸膛里的声响,心口被震得有点发麻。

他什么时候把锁扣解开的?

季怀朗静了一瞬便迅速起身,扯开绕在身上的伞绳,他们落到了隔离墙外约两百米的山坡上。

他把背包放在地上,开始拆解多余的跳伞装备,只留下了通讯器、探测仪、探照灯、急救包、工具袋以及少量水和食物,并把固定在包侧的刀取了下来,重新挂回腰间。

烛渊拍了拍身上的土,接过自己的软鞘后便自觉走远几步将宽大的伞布收拢。

季怀朗已经理好包内物品,正要重新背上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一侧包带。

“我来。”

不等季怀朗反应,烛渊直接将包甩到背后,另一只手在腰侧调整着。

季怀朗见他身上作战服灰扑扑的,臂弯里卷着团成一团的伞布,浅金色发顶翘出一缕乱发,发梢处沾着些黄土,想到落地时他是被抱着才没有像这般狼狈,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理顺了烛渊的发顶,顺带拍了拍发梢上的泥土。

烛渊的发色实属罕见,再配上这张脸,简直耀眼得令人过目不忘。

收回手后,季怀朗打量了一下,说道:“走吧,我们从东边进,多余的东西放墙外,后续会有人来收走。”上机前他曾嘱咐过凌均,整好队后再过来。

烛渊弯唇:“谢谢季长官。”

越靠近墙体,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重,如果现在打开探测仪,数值一定会飙升到高点,这里一定有“厄”的踪迹。

烛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怀朗身后,问道:“季长官,这墙建了这么久,它们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的?”

“你觉得呢?”季怀朗从墙体暗格中取出磁扣钥匙,贴在感应器上,嵌在墙内的机关门向两侧平滑开启。

“我觉得,是从里面来的。”

“嗯,继续。”季怀朗按下机关,身后门关上,他们正式踏入了矿区,入目内,一片萧瑟荒凉之景。

“如果有隔离墙在,还能让游荡的‘厄’聚集过来,那建立的那些庇护所,不就成了任它们采撷的盘中餐了吗?所以只能是从内部出现的。”

季怀朗:“没那么绝对,庇护所不是万全之策,只是当下不得已的选择,就连堡垒,也不能说是一定安全。”

他环顾四周,太过安静了,气流仿佛扭曲着,除了涌动着的血腥味,似乎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烛渊轻笑:“怎么我倒觉得,有季长官在,联盟永远都能像现在这般安全呢?”

季怀朗扭头看着烛渊,说道:“少看点民间报刊,没有什么是绝对......”

突然,他双目蓦然睁大,猛地推开烛渊,腰间刀闪电般出鞘,毫厘间,惊雷炸起,原本烛渊所站的位置凹下巨坑!一个身长两米多的“厄”被季怀朗死死钉在地上。

他为何没有提前发觉?!

巨掌袭来前,季怀朗闪身抽刀,退至几米远,拉过烛渊,“应该不止一个,你当心。”冷声说完,季怀朗化为利箭飞身向前!

坑底已不见刚刚那只“厄”的踪影,漫天沙尘暴起,笼罩得空气褐黄迷离,季怀朗眼中闪过银光,于昏黄的空气中捕捉到向他急速移动的一团黑影。

季怀朗冷笑,横刀架起,刀柄于手中回转,爆冲向前,一个上挑生生斩断它一臂!

断裂处黑红血流泵发,怒震中,从它头顶那坨肉球里疯狂甩出一条黑色细长触手,毒舌吐信般地朝季怀朗甩来,霎时,斜后方飞旋来的匕首将其截斩。

烛渊于后方高高跃起,利刃破空,直接割掉了这肉球组成的头!电光火石间,季怀朗俯身横扫,似挥动出千钧般的力量,将其拦腰横斩!

轰然倒下的上半躯干狠狠砸在地上,飞扬的尘土中季怀朗一脚猛踩,双手握柄,自上而下的对着它胸膛中那个点猛刺进去,黑影逸散,黏腻的血块陷落瓦解,开始分崩离析。

不对。

季怀朗心下一怵,猛地看向刀尖。

位置没错,但为什么......

“季长官?”烛渊的声音如细缕的风,钻入季怀朗耳中,拉回他的思绪。

季怀朗抬头,烛渊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用脚碾着血水中那根触手,向他投来关切的眼神。

他知道,他现在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没事。”季怀朗轻咳一声,“歘”地抽刀,走过去用刀尖挑起触手,此刻已然与死物无异。

烛渊问道:“这就是异变手册上提到的本体触手吗?”

联盟中心区给民众下发的异变手册中给出的解释是,黑色触手是“厄”的本体,因为能从中提取出属于“厄”的波动频段。但季怀朗则认为触手不过是遗留产物,黑影才是“厄”的本体,它由黑影构筑、操控着,当黑影逸散后,它的骨血便无法再凝成形体,会像刚刚那样开始溶解横流。

季怀朗不置可否,将它装进特制的置物袋中,说道:“多数情况下,任务中会有专门负责回收的人员,你只需要做两件事。”

烛渊认真听着。

“保持挥刀。”季怀朗手腕猛力一抖,刀刃上血珠飞溅入地底,随着清脆的摩擦声响起,刀重回鞘中。

“以及,注意安全,”季怀朗抬手,烛渊顺势低头,他顿了一瞬,手在空中生硬地换了方向,替他拨了一下发顶,“不是每一次身边都正好有人在的。”

烛渊:“抱歉,季长官,是我忘乎所以,放松警惕了。”

不能再理他那头发了,免得形成习惯。

“放好了么?放好就走吧,去找那几处裂隙。”

烛渊把包重新理好,迈腿跟上了季怀朗的步伐。

根据报告显示的位置,除暴露在矿井外地面上有一处裂隙外,其余两处都在矿井深处,刚刚出现的“厄”应当就是从地面上的裂隙里出来的。

若是形单影只,倒也不会让监测到的异常能流波动发生如此堪称指数级的增长。

季怀朗只觉自己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下,整个矿区都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更加让他在意的是,刚刚黑影逸散时,他的世界一片安静,就好像只是在案板上剁了一条鱼,无伤无痛的,反倒令他不太适从。

一直以来,他都靠黑影逸散时那割据般的声音来提醒自己,已经将“厄”完全诛杀。

他也一直将黑影与折磨他数年的魔音划上等号,愈是痛苦却也愈加痛快。

想起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跟烛渊说的话,季怀朗无意义地撇了下嘴角。

民间报刊上的内容鱼龙混杂,都只是给人看个乐子,联盟官方不会管,毕竟这是异变年代里少有的娱乐项目了。

其中有一期讨论内容占了整整两个版面,主题是《关于季长官不晋升联盟中心区的原因》。

有人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他的生平往事,说得他接任除厄司最高长官职位如同君权神授一般;有人言辞恳切地分析他的心路历程,暗指他有暴虐弑杀的心理,只有在前线才能得到满足;有人真心实意地认为他要将除厄司培养成独属自己的后备军,以获得更厚重的筹码去加入联盟中心区。

凌均将报刊递给他时,义愤填膺地问要不要将胡说的人抓来问话。

季怀朗只是一笑了之,哪有那么多原因。

的确,他恨不能手刃这世上所有的,所有的怪物。

但他也从来不认为这是异变年代赋予他使命。

只有挥刀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实,这是他自找的,他甘之如饴。

“把探测仪拿出来。”季怀朗神色恢复平静,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别的东西丢给元霖去研究吧。

烛渊摁下手中的方形仪器,显示屏上的罗盘状扫描指针飞速转着,仪器发出异常警报声响,如哨笛撕裂开涌流的空气。

烛渊环顾四周,除了那摊血肉外并无他物,对上季怀朗的眼神后,他瞬间明白,如此强烈的波动来源于——

“地下。”季怀朗蔑视着地底,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然成了“厄”的温巢。

鞋尖在地上碾了碾,季怀朗不经意地说:“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打招呼都这么没礼貌,走,下去给他们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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