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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乾坤⑨

*

“该死!”

一道咒骂声钻进耳洞。杀气腾腾。不对劲。向十二朝人群里搜寻过去,是个平头男,不高,棕色面包服,束脚裤,一下巴显眼的胡子稀疏地扎在一起,像沙漠上倒插了几根枯灌木丛。

平头男死盯着黄发女孩的背影,一脚跨过门槛追了出去。接着,又几个人跟了上去。

是刚刚发生口角的那桌人。

那女孩有危险。

犹豫了下,向十二问王富贵:“帮?”

王富贵摇头,不帮,这个节骨眼,她不能出岔子。况且,那女孩看起来不是善茬。脱身应该不难。十门不至于不管。

可是接着,他们出了乾坤古楼。

比赛接近了尾声,加上戏要收尾、进出人流量大,白天管理比前几日更加宽松,几乎能够自由出入。

情况不一样了。出了古楼,没有庇护,死的几率更大。

帮,还是不帮?

比赛接近尾声,戏也接近尾声。大有“山水一程,不必相逢”的架势。听他们说,十门的人要来。什么时候来,不清楚。可能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也足够热闹了。

那些自诩为修行者的人,已在这里收获到了不少机缘,自是一番锣鼓喧天,喜不自胜。

路过戏台,向十二顿下脚步,最后看了一眼戏台。

这场戏,从来到去,好像天地开的一出巨大玩笑。戏里的人哭哭闹闹、摔摔打打,竟也自以为,这苦这难这痛这悲,都是自作自受。

台下的人看着戏。

无动于衷,自以为高高挂起,可以作壁上观。

可这些人,何尝不正走在天地这场大局里,从一出生,棋子便顽固落下,之后一步走、步步走,从来身不由己。谁看谁的戏啊。其实,人活着,或悲或喜,都不会是一出喜剧。戏里的人、戏外的人,总是山水一程不相逢。

那又如何?

无论戏里戏外,但求磊落光明、问心无愧。

所以台上台下,都可以大笑、狂喜。

只是,可喜的是,她看懂了在场所有人。可悲的是,大笑与狂喜,早已不属于她。人生……没有几个少年时。

今天,就让她这戏中人,也做一回英雄。救一救别人,救一救,赌一把。

向十二转身,扬长而去。

顾不上打探消息,王富贵挤出人堆,慌忙把人追上:“不是,你来真的?”

说话间,俩人已经出了门。

环境安静了大半,门外三三两两地走着些人。

向十二跟王富贵说话,指了指耳朵,声音不大,字字清晰:“他们说十门要来,有人提了那个女生。”

只是顺带一提,没听太清楚。

他们说,这女孩是人妖,泰国变性回来的。全靠爹有实力。爹是谁?人家不明说,只说是十门里的那位。

王富贵了然:“所以,你打算在她身上下注?”

向十二苦笑,是,也不是。走到人少的地方,向十二把女孩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一节骨头,中空、侧面有小孔。

这是?

骨哨?

王富贵毕竟见多识广:“招魂用的。”

向十二把骨哨丢给王富贵。

接来之后,王富贵仔细打量。这玩意儿和招魂幡同宗不同源,招魂幡主要用于赶尸、收尸、送尸,招魂哨主要用于收集亡魂碎片,以便那些惨死的亡魂死后不再流浪,能够转世投胎。

在乾坤楼,送这玩意儿,是大手笔。

王富贵直叹气:“你确实得救她。”

因为,这玩意儿有技巧,不知道怎么用。

用不好,吹错了,招魂的人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向十二点头,她一开始就猜她在求救。

犹豫是因为,万一对方是在下套,出去乾坤楼,可就危险了。

*

下雨了。

细丝摇曳,远山香冷。冰屑擦着鞋底,沙沙作响。从小路走到停车场,苏宁手指勾着车钥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头顶上的碎发触电般地立了起来,周遭气压低了几个度,空气中隐隐有什么躁动着,闪电般炸了过来。

“砰!”

“砰砰砰!”

停车场被天空中的惊雷劈了几个大坑,汽车变成了被踩扁的易拉罐。

浓烟很快被雨浇灭,平头男走出来,一寸寸搜寻着停车场。没感受到人的气息。平头男再往前走,站到了大坑前。

一片断瓦碎砖,什么都看不见,包括尸体。

不好!

意识到问题之后,平头男猛闪开,腰间却闪了个东西出来。是一张青面獠牙的佛头,正张大了嘴,咬在了他衣服上。

平头男咔擦一扭,把那佛头甩飞出去。幸亏穿的厚,不然非咬掉他半块肉。佛头发出一声诡笑,消失在了空中。

耳畔嘎吱作响。

平头男侧头回踢,那东西皮球般贴上他的腿,一路向上钻,陡然张大嘴巴,却被大手摁住下巴和头盖骨。平头男暴喝一声,肌肉暴涨,把那头颅擂成了肉泥。

“出来!”平头男怒骂。

“是在找我吗?”

忽然间,几男一女从暗处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人穿着件佛头旗袍,身材火辣,眼神轻佻。

中计了。

跟的时候,平头男就发现身后有人,只不过这几人和那女孩发生过口角,他以为,这几个人是为了报复才跟来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几个人,是冲他来的。

*

远处山林,向十二后知后觉——冲她来的。

树上有冰渣掉下来。一抬头,正对上颗“金色头颅”,树上倒吊着个人,察觉到被发现,露出了张脸。

王富贵刚要出手,那人已跳下了树。

苏宁拍拍手上的冰屑,嘴里吐着哈气:“你好,我叫苏宁,有事找你。以这种形式和你见面,实在不好意思。”

王富贵提醒:“她姓苏,苏门的少主。”

“什么事?”

苏宁亮明完身份,表情镇定自若:“十门费尽心思为你开楼、唱戏,是想拿下你背后的那个人。但我不想如他们的愿。等你破局,就吹响骨哨,然后,赶紧跑,路上有我的人接应。”

怕交代的不仔细,她又说一句:“碑王刚全魂,是最虚弱的时候。七天之内,什么都不要做,躲起来——”话锋一转,她补充,“骨哨口诀刻在骨哨内部。”

向十二:“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平白无故,没有原因,她不相信。

苏宁抬起凤眼,低头看这个女孩,弱不禁风,脸色阴沉,像看十年前的自己。她把话说开:“这一部分,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对你、对我都好的方案。”

“愿不愿意,怎么做、做什么,看你。”

苏宁一转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下雨,很冷。揣兜的手早已没了知觉。

王富贵直摇头:“看来十门对你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白天那么多人,说不定就有人在盯我们。”

脱身之计,他虽然事先安排过,现在看来,有点不够看的。

这边聊得差不多了,停车场那边战事也已接近尾声,小平头落入下风,那些人随时都能腾出空来。谁知道他们是干嘛的,走为上计。

向十二:“先回去。”

*

再回去,戏台拆了个一干二净,多了许多桌椅板凳,人们坐下来,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像一个个被操纵的傀儡。

紧接着,一队人从侧面走廊并进人群,大摇大摆,拥着一个人坐到了主位。

苏成:“诸位道友远道而来,我苏某也不能让大家白跑,苏某想要联合众长□□同布道,为大家打造一个更好的修炼场所,其中机缘众多,可能练心性,可能涨修为,可能得大智慧。如果有谁愿意参加,晚上请留下。”

他这么一说,台下那些人终于有所动容。早早拆了戏台,说有大事宣布,原来是这么个大事。不过,可以留到晚上,这待遇着实不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在确认一切为真之后,终于笑开了花。

楼上,林风抿着茶水,轻描淡写地看着手机,惬意非常。

“小林啊,你别干看手机不说话,”对面大汉学他喝茶,差点没吐,“看现在这架势,向家是不中喽。良禽择木而栖,你也要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啊。”

大汉在包厢外的走廊里碰到林风,想起他和向家的婚事,觉得遗憾,又想起俩人许久未见,遂拉他过来叙旧。

——这是表面原因。根本原因是,他住得远,轻易不来一趟,这小子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平日里肯定知道不少事,得套他点话。

“叮咚”

大汉手机响了。

他拉开拉链,往胸口里摸,屏幕弹了个消息出来,二当家发来的。

二当家……不是失踪了吗?

他解锁完手机,点进去一看——

是段视频。大汉连忙调成静音,整段看完,被震得头皮发麻。

视频阅后即焚,看完即无。大汉久久不能回神。他看到了一段苏成杀人的画面,杀的那个人,不是二当家,而是顾长老。

顾长老被杀,二长老生死未知,孙家小辈惨死,都串起来了。

这个苏成,是想借这座乾坤古楼,清理门户。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长老,”林风晃了晃手机,嘴角挂着温柔客气的笑:“苏门主叫我到山上去,可能要失陪了。”

他拢起大衣,起身欲走。

“等等。”大汉沉眉,“他找你干什么?”

林风动作一顿,略作思索:“我负责戏楼事宜,可能…戏班子撤了,要对账吧。”

什么账要现在对?

怕不是要对他下杀手。

大汉起了疑心,嘴上却笑着说:“门主也就随口一提,不是什么要紧事。现在就对账,到结束还得再对一遍,麻烦。到时咱们一起。”

林风还年轻,人是花了点儿,毕竟罪不至死。那个老东西,真是失心疯了。

林风又坐回去,百无聊赖:“好吧。”

大汉站起来,正了正衣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林风客气十足,“改天我请你吃饭。”

*

雨停了,却丝毫不晴。黑云压境,万山如黛。已是傍晚,风吹着风。古楼里经幡飘摇,万人空巷。

懒得凑热闹,向十二关上门窗,两腿盘坐,眼睛将闭未闭,似睡非睡。

王富贵锁好了门,点起一盏灯。灯火照着帘幕,照着她的红袄子,灯火昏黄,红色也变成了旧橘色。

他按了按向十二的袖子,低声叹道:“你只管去吧,我为你护法。”

言外之意,这一次,他不会进去。

*

日月城,万家灯火亮起来,宛如白昼。路上的行“人”,纷纷往同一个方向望去。明明看不见,却像能看见似的,而议论纷纷。

城主要成亲了。

真是大悲大恶之事。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成亲,对他们这些低贱的奴隶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无尽的剥削。

听那些能看见的鬼说,不死城点满了灯,璀璨程度可逼日月。浪漫非常。可是,这一盏盏灯的灯蕊,都是用他们的眼睛做的。

真可笑啊。

“让让、让让,”拱桥之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上桥,抬轿的抬轿、清路的清路,“别他妈不长眼!滚开!”

这声暴喝叫醒了向十二。

她像溺水之人,刚上岸便拼了命地呼吸,额头敷了一层薄汗。知觉重回身体,身体如山重。向十二低头,身体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头上顶了几斤重物,坠得脖子疼。

“呜呜…大爷,给点好吃的吧,我儿刚死,我拿他来换吃的,什么吃的都成,求您!”

“给你吃的?”那大爷低头去看趴在地上、骷髅一样恶心的妇人,乐了。他居高临下,“你好手好脚,不去做事,躺在这里贩儿卖女,这算什么?”

他踢了踢旁边的死肉,旁边忍俊不禁,终于大笑起来。

“大爷,使不得!”

妇人把儿子紧紧收进怀里,漆黑的眼洞微微发颤,她字句铿锵:“我儿,只能吃,不能被你们这般凌虐侮辱,你们见死不救,会遭报应的。”

报应?!

真是天大的笑话。

青天白日,从来不见恶有恶报、善有善终。要真事事都有报应,谁能活到今天?!不过是前因早成,絮果自吞。

那大爷捏着下巴,睥睨蝼蚁般审视着她:“你不是饿吗?我给你吃的。”他掏出一块白馒头,“你吃你儿一口肉,我就给你一口饭吃,如何啊?”

周遭的鬼一阵起哄。

在他们这里,贩儿卖女十分正常,骨肉相连,不忍心对自己儿女下嘴,所以易子而食。妇人这是无处交换,不肯自食骨肉,才出此下策跪地求人。

却求了个寂寞。

妇人闻到馒头的味道,口水浸湿了乱发。

那人把馒头撂在地上,往她身上踢。

吃一口肉,换点饭吃……

不是不行。

总好过…被饿死在这里,任由其它鬼将她分尸。反正,她所谓的儿子,也是加害她沦落至此的凶手。如果不生他,至少还有饭吃。

“住手。”

轿子里传来一声斥责。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足够让这些鬼听清楚。那“大爷”收了手,脸上笑意还未褪去:“小姐,我逗她玩呢。这就走。”

“玩儿?”

向十二声音冷了下去。

“啊……”

那大爷还想说话,却被向十二从中打断:“这么喜欢玩儿,烦请你脱光了在这长街里走一圈。反正,在你眼里,大家看不到你,你可以为所欲为。”

大爷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强忍住气,乖乖剥掉了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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