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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魂断凌霄

十月初五,桃源谷。

待沈聂二人离开后,苏砚青也速与花无情辞别,面色如霜:“无情,如今风雨欲来,我也须回药王谷加强防备。”

“多加小心。”花无情又恢复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仰头饮了一口桃花酿,“别做傻事。”

苏砚青淡淡瞥他一眼:“此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多加小心,别做傻事。”

花无情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去罢去罢,若有事,记得传信给我。”

苏砚青颔首,转身离去。

十月十二,凌霄剑宗禁地,密室中青灯摇曳。

陆清晏一袭云纹道袍,垂眸敛息,立于石室中央,衣袂上每一道流云纹都仿着那人旧衣的针脚。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眉梢,那里已经被炭笔精心描画成师兄那般凌厉的剑眉。他微微侧头,连那眼角微挑的弧度都与慕风茗如出一辙。

“不错的剑法!”这是师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少年爽朗的笑声在凌霄山风中格外清脆,那俊朗面容,那耀目身形,镀着碎金阳光,“就是过于拘谨!”

“剑如其人,你绷得太紧啦!难道有什么心事不成?”

自那天起,陆清晏的生活就只剩下两件事:练剑,和观察慕风茗。

起初只是敬佩这位十六岁便突破元婴期的天才师兄,后来渐渐变成了难以启齿的执念。

为什么同样的招式,慕风茗使出来就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他却只能一板一眼地演练?

为什么掌门提起师兄时眼中总是闪烁着骄傲,对他却只是淡淡点评“清晏根基扎实”?

为什么那些弟子们能与慕风茗勾肩搭背、开怀畅饮,对他却永远保持着客套的恭敬?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慕风茗似乎从不在意这些差距,他会满不在乎地说着“陆师弟性子沉稳,将来必成大器”这样的话。

这种漫不经心的优越感像钝刀般磨着陆清晏的心——他拼尽全力才能触及的境界,对师兄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游戏。

“秦赦背叛你了。”摄魂灯中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他将谢云深藏了起来。”

陆清晏神色不变:“无所谓。我想拿的已经拿到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留影石,灵力注入,石上立刻迸出生动光幕——

只见沈君珩被红线捆缚于刑架,厉渊劫正在他耳畔俯身低语;忽而石门炸裂,魔气滔天的聂烛惑破阵而入,两道黑影缠斗间,画面最终定格在寒刃斩落的瞬间。

“好一场‘双魔争鼎’的妙戏。”陆清晏抚掌轻笑,眼底却凝聚冰霜,“这般艳闻若传遍修真界……”他忽然掐诀,光幕中沈君珩急切的眼神被放大数倍,“不知那些追捧玉尘君的名门正派,该作何感想?”

摄魂灯幽火骤涨,映得他半边脸浸在青光里:“你要将此龌龊影像公诸于众?”

“前时散布的流言已然发酵,如今该是收网之时了。” 陆清晏将留影石收入袖中,唇角噙着一抹温雅笑意,“修真界最年轻的炼虚期天才,实则是魔修竞相争夺的极品炉鼎……这般香艳秘闻,不知要碎了多少仰慕者的心。”

“你恨他入骨。”灯中声音低笑,“不只是因为本座的预言……”

“姬夜澜。”陆清晏突然屈指弹灯,灯芯一晃,“往生殿一役后,你不过丧家之犬。”他凑近灯焰,笑容戏谑,“也配揣度本座?”

幽绿火焰倏地萎靡,多了几分谄媚:“是是,何必动怒?不过那厉渊劫的残肢——”

“嗯?”

“他体内有本座当年种下的魔蛊。”火舌贪婪地舔舐灯壁,“虽被聂烛惑那小子毁了七成,剩下的也够用。”

凌宵山头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陆清晏整了整云纹襟领,又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仙门长老:“我会派人去收拾。”

“至于沈君珩……三日后星弈天机局,本座要让他比当年的慕风茗……摔得更碎。”

十月十三,药王谷,夜霜染枫笺,露月应添衣。

而苏砚青难以入眠,正在药庐整理药材,忽闻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他立刻如受惊般推开窗户张望。

“瘦了。”欧阳殇秋从屋外无声飞入,搂住苏谷主的腰身旋了两圈,低声道:“查到了。”

苏砚青眸光微闪:“说。”

“你要的真相,就在凌霄宗的禁地。”

苏砚青一怔:“你确定?”立刻又道:“我须得去看看。”

欧阳殇秋握住他的手腕道:“我随你一同去。”

夜幕降临,凌霄宗七十二峰在月下如利剑直指苍穹。

二人披着血衣楼隐匿气息的“夜影纱”,如一片落叶飘过巡逻弟子头顶。

凌霄山巅的西南墙角铺满落叶,看似寻常,但苏砚青一眼就看出其中暗藏阵法——慕风茗的“流云障风阵”。

“一叶障目,巽风引路……”欧阳殇秋默念破阵诀,指尖弹出三枚血镖击中阵眼,石墙无声分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密径阴冷潮湿,石壁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诡异绿光。二人一前一后,贴着墙壁前行,忽见尽头的石门内传来微亮火光。

他屏息靠近,只见石室中央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云纹道袍,玉簪束发,金丝抹额,正是殉身百年的!

“风茗?”苏砚青声音发颤,正要上前,却见那人转过身来。

幽室昏灯,那张脸隐在暗处,却分明与慕风茗一般无二。

“砚青,你来了。”男子含笑伸手,指尖在晦暗中泛着玉色,“我正欲寻你。”

苏砚青神思一恍,手已本能扣上对方脉门。

——指下脉象沉涩,如枯江回潮!

“你不是风茗!”他眉眼一厉,袖中银针倏然滑至指尖,“你是何人!”

石室内陡然青光大盛,将男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映在墙上竟似百鬼夜行。

“慕风茗”张开嘴,声音却似从他身后的青铜灯传来,渗出无奈叹息:“青砚啊……”

“你这双眼睛,总是这般碍事。”

“摄魂灯?”苏砚青凝望着那盏幽焰跳动的古灯,瞳孔骤缩,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你究竟——”

话音戛然而止,苏砚青猛然察觉身侧异动——欧阳殇秋出手了!

他侧身欲避,却已来不及。欧阳殇秋的指尖在他颈后轻轻一按,一股酥麻感瞬间蔓延全身。

“呃!”苏砚青浑身一颤,经脉如灌铅汞。眼前天旋地转,最后的视线里,是欧阳殇秋展臂接住他倾倒的身形。

……

意识浮沉间,断续人声似隔着千重水幕传来——

“慕风茗”的声音带着戏谑:“还以为楼主怜香惜玉,不舍得下手呢。”

“人已在此。”欧阳殇秋语似寒冰,“放人。”

“啧啧,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楼主。”“慕风茗”忽然轻笑,一柄缠绕晦气的匕首“铮”地钉入欧阳殇秋靴边石砖,“不如这样——剜了苏砚青这双眼睛,我即刻放了你那些乖徒儿们。”

石室内霎时死寂。

良久,欧阳殇秋冷笑出声:“仙尊是要毁约?”

“是嫌酬劳少了?啧,谁人不知欧阳楼主雁过拔毛的美名。”“慕风茗”无奈轻笑,“那再加一千金如何?”

他话音未落,忽侧首似聆风语:“啊,又有故人将至,今夜好生热闹……”云袖一振已飘然而起,目露戏谑:“楼主就在此地慢慢思量罢。”

笑声渐杳,石门轰然闭合。

昏黄光线里,欧阳殇秋垂眸凝视怀中人。指腹抚过那轻颤的眼睫,在苍白的眼睑上停留片刻,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胸口传来一阵温热,沈君珩神识渐明。

他感到自己被裹在一身宽大玄袍中,严严实实,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山茶香——却比往日浓烈三分,其间混着未散暴戾的腥血气与魔息。

耳畔风声猎猎,他微微睁眼,才发觉自己被聂烛惑横抱怀中,面颊正贴着那人坚实的胸膛。那里传来急促的心跳声,与表面镇定的步伐截然不同。

沈君珩暗动指尖,察觉气脉已通。锦囊中玉璧碎片似有感应,又闪过一道微光,将体内的残余蛊毒尽数驱散。

他本欲即刻起身,却忽生促狭之心——九叔尚不知他已醒转。

他故意咳嗽几声,“咳……咳咳……”

环抱他的手臂猛地一僵。

聂烛惑显然未料到他会醒得这般早,“茶心洄”的易容都来不及做。沈君珩分明觉出那人呼吸一滞,似在急思对策。

有趣。

虽闭着眼,却可想见九叔此刻神情。他且按兵不动,且看这人如何自圆其说。

聂烛惑朝怀里垂眸偷觑,心虚间正撞上沈君珩倏然睁开的无辜双眼。那双清亮的眸子直直望着他,无惊无惧,只有澄澈的……期待?

“……”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沈君珩故意缄口不言,而聂烛惑——或者说,无妄魔尊聂烛惑——则陷入了罕见的语塞。

终是聂烛惑轻咳一声,端出一副魔尊威仪,沉声道:“本座乃九曜宗宗主聂烛惑。”语气生硬得如同宣读战书。

沈君珩眨了眨眼,故意放软声线:“宗主安好,在下桃源谷沈君珩。”

聂烛惑僵硬颔首,异色瞳飘向远山,不敢与他对视。

沈君珩心下暗笑,这般模样的九叔,倒比平素可爱十分,百分。

“敢问宗主,我师兄白桃客现下如何?”他适时抛问。

聂烛惑又咳了咳,魔尊气势不自觉弱了三分:“白桃客无恙。秦赦已令其妹秦唯护送他至安全处,本座亦传讯于……桃源谷谷主花无情,不日便有人接应。”

说着将怀中人搂紧几分,“然你的伤势未愈,本座带你往药王谷,叫苏砚青瞧一眼。”

沈君珩眼底浮现恰到好处的疑惑:“多谢宗主美意。只是晚辈道侣尚在等候,若去了别处,恐其忧心……”

“道侣?!”聂烛惑猛然呛咳,险些将人摔落。又自觉反应过激,急急稳住身形后强作镇定:“可玉尘君瞧着年岁尚轻……不知道你那道侣是……”

沈君珩默然片刻,语气疏离:“此乃私事。”

聂烛惑立时从善如流:“是本座唐突。”顿了顿又忍不住道:“然药王谷还是去一趟稳妥,你那道侣……想必能体谅。”

话虽如此,沈君珩却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九叔的心跳声也越发急促。

他险些破功笑出声来。

“翌日后的星奕天机局。”聂烛惑状似随意地问,“你会去?”

“自然。”沈君珩阖目,顿了顿,“天机阁会推演出离魂案的真凶,宗主可要同往?”

魔尊冷笑一声:“你们那些正道修士,会欢迎本座?”

“别的不知。”沈君珩的脸朝内侧偏了几分,蹭过聂烛惑的胸膛,“我定是欢迎的。”

静默一刹,魔尊别过脸,嗓音发闷:“……那日本座要闭关,日子不凑巧。”

是了,十月十五,是醉黄泉发作之日。

“无妨。”沈君珩轻快道,“白日我去参会,入夜便去九曜宗寻你。”又道,“尊上闭关,可还抽的空见我一见?”

聂烛惑僵硬了神情,心中百转千回,终是生硬答道:“……自然。”

——他是否已经露了破绽?

难道沈君珩识破了他的伪装?

他低头看去,沈君珩忽而闭目,呼吸渐趋绵长——佯装又睡着了。

“玉尘君?”

聂烛惑轻轻唤了两声:“君珩?”确认怀中人“真的”睡去后,他长舒一口气,立刻找了个树荫停下,手忙脚乱地从袖中取出易容器具。

沈君珩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聂烛惑正对着个小铜镜往脸上粘贴面具,动作又快又轻,生怕吵醒他。

——沈君珩知道聂烛惑在伪装。

魔尊也好,九叔也好,茶心徊也罢——名字不过是个壳子,内里是同一个人就行。他不在乎对方披着哪一层身份,只要聂烛惑还是聂烛惑,其余的,不重要。

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坦白。若不说……那也无所谓。

沈君珩指尖微微蜷起。他死过一次,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许多事反而看得更透。世人的眼光、流言的锋利、正邪的对立——这些曾经或许会让他迟疑的东西,如今竟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炉鼎?

若旁人非要这么称呼他,那就随他们去。他不在乎。

想到这里,他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或许该找个机会告诉聂烛惑——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在意什么魔尊不魔尊,不在意那些虚名和流言。

他们可以归隐,可以成婚,可以白头偕老,哪怕天下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

反正,他只要聂烛惑。

至于别的?

——无妨。

然装着装着竟真的睡着了。

故而他也没见到,聂烛惑咳嗽时,掌心染上的血污,醉黄泉已毒入病髓。

夜风中,花无情指间的鸦羽燃起黑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聂烛惑传信来——”他眸色微沉,指尖碾过残余的灰烬,“阿深在凌宵宗绝情崖。”

晏霏当即抱拳:“弟子愿往接应师弟。”

“不可。”花无情拒绝得干脆,“阿霏,你是桃源引路人,是宗门的钥匙。”

“如今修真界风波恶,”他抬眸望向谷口方向,声音清冷,“若你落入局中,那些人怕会不惜代价强开桃源。”

晏霏还欲再言,却见师尊已起身。

“本座亲自走一趟。”花无情无声拂去肩头枯萎的花瓣,“你留守谷中——这是师命,听话。”

绝情崖上,月华如练,那座古亭依旧飞檐翘角,只是漆色斑驳了许多——正是当年他与慕风茗、苏砚青把酒言欢之处。

亭中石桌旁伏着一道身影,似是醉眠。一坛未尽的陈酿,三只错落的酒杯,空气中浮动着浅浅酒香,恍如旧梦。

花无情指尖搭上谢云深脉门,确认气息平稳、面容无伪后,眸中寒霜稍霁。

“看够了没?”他忽然冷声道。

石碑后现出秦赦的身影,“灼华仙尊风姿绝世,在下不觉看痴了,恕罪恕罪。”

花无情懒懒一笑:“没大没小的臭小鬼,聂烛惑那小子心慈手软留你一命,你倒敢来本座眼前现眼?”眼尾微挑,“既瞻仰过仙姿,还不速滚。”

秦赦非但不退,反而欺近一步:“能从诸位尊上手下全身而退,可见天意留我秦某。”他目光炽烈如火,“仙尊平日深居简出,今日既然得见……”手指竟欲探向那粉色衣袂,“总要讨些彩头……”

若是往昔,花无情或许还有闲心逗弄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但此刻他心绪纷乱,冷哼一声,抱起谢云深便欲直接离开。

“家妹秦唯。”秦赦突然开口,“五十年前曾为某位大能制过一张慕风茗的面具。”

花无情脚步倏滞。

秦赦嘴角刚扬起诡笑:“仙尊可知那人——”

话音戛然而止。

花无情以为秦赦在卖关子。

但见他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凝在原地,连飘落的花瓣沾在肩头都纹丝不动。

幽绿鬼火明灭,一袭云纹道袍的男子执灯而出,灯芯宛若弦月:“秦赦啊……祸从口出。”他轻抚灯壁,内里残魂发出凄厉哀嚎,“你以为将肉身炼成尸傀便可不死不灭?”

“真是蠢货。”摄魂灯突然爆出刺目青光,照得秦赦七窍流血却动弹不得,“在魂灯面前,你的三魂七魄不过提线木偶。”

他又转头轻笑,望向花无情,:“花狐狸,别来无——”

“你叫我什么?”花无情已并指为剑。

那男子又道:“花狐——”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斩出,直接与摄魂灯迸射的幽光相撞,叮——

纷扬尘土中,花无情的声音比剑锋更冷:“别学慕风茗的口吻说话。”杀意环绕:“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慕风茗”抚掌而笑:“好个情深义重的花谷主。这百年来,还是头回见你动真怒。”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啊……这醉黄泉的味道越发醇厚了。”摄魂灯幽火一闪,“情越浓,毒越深啊,花狐狸。”

花无情袖中桃枝骤现,万千花瓣凌空割裂,如寒芒闪烁:“如此装神弄鬼就是为了这种无趣的戏码?”他面露不屑,“本座不是聂烛惑。”

“本座五感尽封,无情道大成,你这点微末毒术——”灵气震荡间,遍地桃花轰然绽放,馥郁芬芳瞬间压过酒气,“也配在我面前卖弄?”

花无情执剑走近:“还有遗言么?”

“无情道?”“慕风茗”忽然大笑不止,“当年我坠崖身陨,抱着我的尸身哭的最惨的可是花谷主?”

“桃源谷不是你为我所筑?”

“不是愿我梦归桃源,永享安宁?”

花无情杀意凛然,语气却平淡无风:“若你想用红尘七情阵困住我也是无用的。本座把夙红绡的幻心丹都当糖丸吃。”

“可惜啊可惜啊……”“慕风茗”手中摄魂灯幽光大盛,灯芯里缓缓浮现一道残魂——那眉目如画的青年闭目沉睡,正是慕风茗的模样,“你建的桃源,终究收不到我的魂。”

花无情呼吸骤乱。

这缕魂魄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

“‘星奕天机局’落幕前。”“慕风茗”的身影渐淡,“若你踏出此地半步——”灯中残魂突然痛苦蜷缩。

“我便让师兄真正魂飞魄散!”

狂笑声中,石桌上三只空杯突然盛满血酒,每一杯都是味甘如蜜的醉黄泉。

花无情盯着灯中残魂,片刻,终是缓缓坐了下来。

《血闻录·甲字廿五号》

——「凌霄秘辛:正道魁首的皮囊下藏着什么?」

【长夜笑谈】(欧阳殇秋被困密室随笔)

?? 关于“陆清晏真面目”的三重讽刺

“正道楷模”

实际:密室藏有慕风茗等身抱枕,每日晨起描眉画目

证据:梳妆台炭笔磨损严重,与陆掌门近日眉型变化完全吻合

“无情道大成”

真相:卧榻下埋着三百封未寄出的情书,墨迹年份横跨百年

金句摘抄:“师兄若肯多看我一眼,清晏愿堕魔道”

“为兄报仇”

内幕:慕风茗陨落当夜,有人看见陆清晏在崖边收起染血的剑

血衣楼友情提示:精神分裂是病,得治

【刃锈集·真相篇】

编号零七:潜入密室调查,被陆清晏亲手拧断脖子,死前听见“你也配看他?”

编号四四:假扮慕风茗接近陆清晏,被凌迟三千六百刀,尸体拼成“赝品”二字

【主编按语】

“近日修真界流行‘替身文学',本楼接单接到手软——专业处理情敌/白月光/替身纠纷,第二具尸体八折。”

(卷轴末尾浮现血字:购买本期附赠“陆清晏仿妆教程”,限时赠送“慕风茗同款剑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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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魂断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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