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见他们佩刀独有的图腾,按住心中惊疑,想不到楚小姐竟能调动陛下的禁卫军,可见传言不假,陛下对她确实与众不同。
楚千婳淡定走下阁楼,万花楼管事踉跄起身,扑上前来求饶,“楚小姐,奴做的是本分买卖,您为何封楼?”目光锁定被人搀扶着下楼的楚玄锦,难不成因为小公子流连万花楼就要派人封楼,未免太意气用事。
千夜拿果酒放在她眼前,“你可知这酒里放了何物?”挡在两人中间。
管事接过来一闻,强装镇定地回答他,“普通果酒,并无不同。”
楚千婳从他背后探出头,目露无辜,“当真不知?”
管事握紧酒壶,冲她摇摇头。
千夜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足以证明她有事隐瞒,准备抽刀逼问时想起身后的小姐,收敛身上的戾气,回头安抚道,“小姐先回府,这里交给我。”
武君卓刚才没忍住加入战场,一时乱了衣裳,边整理边附和他,“既然已传信入宫,此事一定会彻查到底,接下来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咱们先回府听信。”
“好吧。”心想目的达到,是该回府休息。
“楚千婳,你别走。”楚玄锦叫住她,捂着胸口上前叫住她,“我们一起回府。”
“谁跟你是我们。”楚千婳往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千夜拿刀挡住他,“小公子,止步。”
“我不知道什么禁药,我没用,我来这儿……只是解闷,没……没有。”楚玄锦语无伦次开始解释,他不喜歌舞,只是喝花酒聊天解闷而已。
“楚玄锦,你平日里胡闹不懂规矩,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如今迷上花酒后,不仅昼伏夜出,情绪失控,还屡屡犯禁,难道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楚千婳好心提醒他。
楚玄锦联想到他手中的酒壶,才发现自己从万花楼开始卖果酒后,他彻底迷上酒里的味道,起初只是喝两杯,后来是一壶。
如果喝不到它,心里仿佛抓心挠肝一般,现在已经离不开果酒相伴左右,甚至想花高价买走万花楼的配方,他不敢置信地说,“酒有问题!”
管事辩解,“酒没有问题。”
千夜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立马闭上嘴,瑟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你留在这儿配合千夜行动。”楚千婳没打算带他离开这里,必须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我不要,我不要。”楚玄锦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他们只听楚千婳号令,自己若不配合,一不小心会被他们打死的。
“怂包,骂人的时候不见你求饶。”武君卓毫不留情戳穿他,现在求饶太晚了。
“楚千婳,我求求你带我回家。”楚玄锦完全忘记刚才骂人的嘴角,急切抓住她的衣袖,希望她念及手足之情,带他离开是非之地。
同伴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楚玄锦这是怎么了?他怕什么?”
“你有所不知,楚千婳身边的侍卫是宫里的千统领,听闻他的逼供手段比刑部高明。”
有人发出疑问,“他不是五殿下的侍卫吗?为什么听楚千婳的话?”
“楚千婳一心想嫁殿下,自然要收买人心,而且她不是有陛下令牌吗?你们看那群人都是宫里的禁卫。”
几人对视一眼,吓得脚底发软,“噗通”一下跪地求饶,“楚小姐,我们知错了,您再揍我们一顿出出气,别让他们带走我们。”
千夜强硬掰开楚玄锦的手腕,“小公子,不得无礼。”一掌推开他。
楚玄锦被推倒在地,迅速又抱住她的大腿,“阿姐,求你了。”
“哟,我第一次听你叫我阿姐。”楚千婳蹲下身来打趣他,“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模样。”
楚玄锦咬唇不语,吓得脸色发白,楚千婳看不下去安慰他,“别怕,千夜不会杀你。”
不多时,宫里派来的援兵包围万花楼,领头的是京兆尹,他一眼认出家中逆子,路过他身边时气愤地踹了一脚,随后向楚千婳行礼,“楚小姐,陛下命我接手此案,您放心,下官一定会查问清楚,陛下特叮嘱您不要在夜间行走,早日回府休息。”
“好。”楚千婳拍拍千夜的肩,让他留下配合京兆尹调查,暗卫随之跟在她身后回府。
“爹,救救我,快救救我。”
京兆尹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儿子的衣领,“你不是在家温书吗?跑来万花楼做什么,逆子。”
“赵大人。”千夜踱步到他眼前,提醒他办正事要紧。
京兆尹推开他,刚正不阿大喊一句,“给本官一个一个查问清楚,这几个人全给我带走。”
楚玄锦两眼一闭,晕倒在地。
回府的路上,楚千婳忍不住笑出声,“他叫我阿姐,真稀奇。”
“你封楼的架势,晾谁也不敢小看你,楚玄锦是真怕千夜会动手杀他。”武君卓讥笑一声。
“他是我弟弟,千夜不会杀他。”自知他有分寸,最多吓唬吓唬他。
“不会死,但会脱一层皮。”当初秦子穆被千夜踹断肋骨,躺在床上几日下不来床,他可是侯府小公子,哪个侍卫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
“他不听话,是该教训一番。”楚千婳不以为然,“你们是不是对千夜有偏见?”除身边的两个侍女外,大家似乎都很怕他。
“不是你说他杀人如麻,冷心冷面。”
楚千婳回府时还在想这句话,脑海里涌现出支离破碎的片段,又是那个带血少年,亲眼目睹他的杀人过程,难怪会和他渐渐疏远。
兰秋快步迎上来,“小姐,今日可还顺利?”
楚千婳回过神来,挤出一抹微笑,“顺利,府里有无异样?”进屋换下衣袍。
兰秋事无巨细禀报白家的事,兰香为她沐浴更衣。
直到回府,小姐都没施舍给他过任何一个眼神,楚珩失落地回房间看到床榻摆放的新衣,秋意渐浓,兰香按照府内的规制为他做几身新衣服,如今他的待遇同一等奴仆别无二致,心里分不清是喜是愁。
次日一早,兰香掀开床幔,在耳边轻声呼唤,“小姐,小姐,千夜在门外等您。”
楚千婳从噩梦中醒来,浑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不停平复自己的呼吸,迟疑片刻后说,“请他进来。”
兰香为她拍背顺气,“小姐,您怎么了?”眼神流露出担忧。
楚千婳微微摇头,示意她叫千夜进来,眼看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联想到梦里他杀人的场景,下意识往后退。
千夜瞧见她眼中的恐惧,停住脚步没有往前走,拱手行礼道,“小姐,禁药与小公子无关,今天就放他归府吗?”
京兆尹本打算审完他们当场放人,是千夜将人拦下来,昨晚他们得罪小姐,需经过小姐同意才能放人回府。
“再关两天。”楚千婳冲他招手。
千夜走到床榻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无声叹息一声,“我先回去了。”最终还是收回手转身离开。
楚千婳捂着胸口说,“我不舒服。”偷偷觑一眼发现千夜已回来坐在床边,放下手中的佩刀为她把脉,顺势握住他的手,“我昨晚梦魇,意识尚未清醒,并不是讨厌你。”
“嗯。”千夜不冷不淡地点头回应她,把完脉后拿锦帕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缄默无言。
楚千婳观察他的反应,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眼底的情绪出卖了她,在他离开前抱住他的胳膊,“好吧,我梦见你杀人,所以才会怕你。”
“嗯,昨晚没点安神香吗?”千夜捋顺她的青丝,开口解释说,“小姐,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并不想将你牵涉其中。”他心中同样懊悔。
当初殿下事忙,送小姐回府的重任就交在他手中,有时做完任务,身上的血腥气尚未除尽,惹她生厌。
有时遇到刺杀,为保她性命无虞,只好当她的面解决刺客,血溅当场,小姐那时年纪尚小,受到不小的惊吓,夜间时常梦魇,楚家便命人制安神香,因不想她终生活在恐惧中,自己只好叫同袍送她回府,自己则在暗中保护她。
小姐落水险些丢了性命,他才不得已重回她的视野中。
小姐现在有暗卫保护,还有陛下的令牌撑腰,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如果她依然讨厌自己,那么他会远离小姐的生活,保证不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明白,我只是还没习惯。”
“小姐不用习惯。”千夜轻拍她的后背,“您现在很安全,我以后会注意。”
“注意什么?”
“注意见面的次数,我不过是宫里的小小侍卫,不该同你往来。”
“不要,我需要你。”楚千婳抱紧他,又重复一遍,“我很需要你。”
千夜不知该如何反应,迟钝地抱紧她,“小姐,您的梦魇加重了吗?”
兰秋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无奈轻笑一声,“小姐,先用膳再让千侍卫陪您说话吧。”
“好。”楚千婳松开千夜,眼神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忙下床披上外袍,不忘拽他过去饭桌旁一起用膳。
用膳期间格外沉默,楚千婳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反应,于是转移话题问他,“楚玄锦在牢里怎么样?”
“哭了一整晚,现下嗓子已经哭哑说不出话来,我没对他动刑。”千夜为她盛汤布菜。
“原来是纸老虎,我知道你有分寸,你不用同我说这些。”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菜。
楚珩顶着烈日在院里练剑,千夜依旧无动于衷,对他仍抱有敌意,“武功虽有长进,但保护小姐还远远不够。”
“你看人真准。”她从不奢求楚珩能保护自己,只愿自己不会落得和书里一样凄惨下场就好,“不用管他,我有你保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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