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陈念把准考证小心翼翼塞进书包侧袋，指尖触到了里面的数码相机——银灰色的机身被她摩挲得发亮，这是她攒了整整半年零花钱买的宝贝，上周刚对着教程学会调曝光参数，正馋着拍点好看的照片。
“陈念这里！”方奕抱着篮球在教室后门挥手，篮球服的号码被夕阳染成暖橙色，“周舒怀在办公室交卷子，让我们先去占位置，说章鱼小丸子摊晚了要排队！”
钟思淇举着两瓶汽水跑过来，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陈念：“快把你的宝贝相机拿出来，刚考完试的夕阳最出片了！”
陈念笑着拉开书包拉链，刚把相机取出来，方奕就凑过来探头探脑：“哇！这就是你攒钱买的相机？比我哥的游戏机还酷！快给我拍张‘篮球健将’照！”
他立刻摆出个投篮的姿势，结果脚下没站稳差点趔趄，逗得两人直笑。
“别闹了，”陈念举起相机，镜头里框进钟思淇比耶的笑脸和方奕抢镜的鬼脸，“咔嚓”一声按下快门，“等周舒怀来了一起拍。”
正说着，周舒怀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走出来，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阳光在他发梢跳跃。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走到陈念身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相机上，嘴角弯起弧度，“新买的相机？看着很趁手。”
“嗯，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陈念有点不好意思地展示相机屏幕，“上周刚学会调参数，还不太熟练。”
“拍得挺好的，”周舒怀看着照片里的笑脸，“把夕阳的暖色调都拍出来了。”
钟思淇立刻拽着两人往街角走：“走走走，丸子摊的香味都飘过来了！再不去连萝卜丝饼都没了！”
刚走到小吃摊前，陈念突然脚步一顿，脸色微微发白。她悄悄拽了拽钟思淇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淇淇，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钟思淇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格子褂子，利落地系在陈念腰间：“没事没事，这样就看不出来了。我书包侧袋有卫生巾，前面路口就有便利店。”
她拍了拍陈念的后背，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
方奕正踮脚跟老板说要四盒章鱼小丸子，闻言转过头好奇地挠头：“天这么热，系外套不难受吗？你们女生的穿搭我真不懂。”
“要你管！”钟思淇瞪了他一眼，把刚买的汽水塞给他，“看好摊子，我们去去就回。”
从便利店回来时，章鱼小丸子刚好出锅。
方奕捧着热气腾腾的盒子跑过来，献宝似的递到陈念面前：“给你加了双倍章鱼！刚在等你们的时候我想了个问题——你们以后想干什么？我的理想是考A大体育系！他们篮球队可是全省冠军！”
钟思淇咬着丸子抢话：“我要当漫画家！画满一百本校园漫画，主角就叫‘粥粥和她的朋友们’！”她冲陈念挤挤眼，“保证把你画成长发飘飘的大美女。”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陈念身上，她咬着丸子想了想，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机的按键：“我想当摄影师，拍很多很多温暖的照片，比如现在这样的。”
她举起相机晃了晃，“把大家开心的样子都记下来。”
“那以后我比赛你可得来拍照！”方奕兴奋地比了个投篮动作，“保证给你当最佳模特！”他突然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周舒怀，“学霸，该你了！你成绩这么好，肯定想考清北吧？以后当科学家还是工程师？”
周舒怀正帮陈念挑出丸子里的洋葱——他记得她不爱吃这个，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远处渐暗的天空。
路灯的光晕在他睫毛上闪烁，他轻声说：“还不知道，没想那么远。”
“怎么能没想过？”方奕急了，“你这么聪明，随便考考都能上重点！我妈说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说不定能当老总呢！”
钟思淇“噗嗤”笑出声：“方奕你这理想太朴实了，人家周舒怀说不定想搞科研呢。”
周舒怀没反驳，只是笑了笑，把挑好洋葱的丸子推到陈念面前：“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目光掠过陈念腰间的格子褂子，又轻轻移开，落在远处亮起来的路灯上，像是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思绪。
暮色彻底漫下来时，四人并肩往校门口走。
方奕还在滔滔不绝地规划他的篮球生涯，钟思淇在旁边插科打诨，偶尔画个简笔画调侃他的“球星梦”。
陈念背着相机走在中间，听着他们的笑声，忽然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陈念看着相机里的画面，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管未来是当摄影师、漫画家，还是球星、“老总”，至少此刻，他们的理想都在暮色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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