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体育课难得没有测验，体育老师刚宣布自由活动，方奕就抱着篮球冲向球场，边跑边喊：“陈粥粥快过来！给我拍‘高光时刻’！”
陈念刚把相机调至运动模式，钟思淇就从二班溜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我跟老师说去医务室，偷偷跑来看你们打球！”
她凑到陈念身边，指着球场上跳跃的身影，“你看周舒怀居然也上场了，平时喊他打球比登天还难。”
阳光下，周舒怀穿着白色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正微微屈膝准备接球。
方奕抱着球冲他大喊：“传球啊学霸！让陈粥粥看看你的球技！”
话音刚落，周舒怀已经纵身跃起，指尖轻轻一挑，篮球划出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入篮筐。
“哇！空心球！”钟思淇拍手叫好，“陈粥粥快拍下来！这张能当‘校园男神’封面！”
陈念举着相机连拍，屏幕里定格下周舒怀转身时的侧脸，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刚想翻看照片，方奕突然抱着球跑过来，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球衣上：“陈粥粥！该你当裁判了！我和周舒怀一队，输了的请喝汽水！”
比赛进行到一半，陈念蹲在场边换电池，突然发现周舒怀的脚踝有点不对劲——他跑动时脚踝微微内翻，像是不太舒服。
她刚想提醒，方奕已经带着球冲过来，周舒怀下意识侧身挡防，却不小心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周舒怀！”陈念立刻站起来，钟思淇也跟着跑过去。
周舒怀皱着眉揉脚踝，脸色有点发白。方奕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老伤了。”周舒怀摆摆手，试图站起来，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陈念突然想起上周他给她披连帽衫时，校服裤脚踝处有块淡淡的淤青。
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是不是上次崴到的地方？我去医务室叫老师。”
“不用。”周舒怀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微凉，“休息会儿就好，别大惊小怪。”
他看向方奕，“去我书包拿药油，在侧袋里。”
方奕飞跑着去拿药油，钟思淇拉着陈念到旁边的树荫下：“你看他刚才抓你手腕的样子，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她挤挤眼，“上次我问他为什么总帮你讲题，他说‘陈粥粥的错题本比作业还认真’，这借口找的，谁信啊。”
陈念的脸颊发烫，刚想反驳，就看见周舒怀坐在场边揉脚踝，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举起相机，镜头里的少年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药油来了！”方奕举着药油跑回来，差点被台阶绊倒，“听说这个药油治崴脚超管用，上次我打球崴了，擦两次就好了。”
周舒怀刚想接过药油，陈念已经拧开盖子：“我帮你吧，你不方便。”
她倒了点药油在手心搓热，轻轻按在他的脚踝上，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周舒怀的身体僵了僵，目光落在她的贝雷帽上，声音有点低：“帽子歪了。”
他抬手帮她把帽檐扶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耳根同时红了。
方奕和钟思淇在旁边假装看风景，却偷偷用眼神交流：“看到没看到没？”“我就说他们有事！”
午休时，陈念把洗好的毛巾递给周舒怀：“脚踝好点了吗？下午要不要请个假？”
“没事了。”周舒怀接过毛巾擦汗，白衬衫被汗水浸得有些透明，“刚才谢谢你帮我擦药油。”
他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礼盒，“这个给你。”
礼盒里装着个相机挂件，银色的镜头模型上刻着小小的星星图案，和陈念的贝雷帽刺绣一模一样。
“我表哥寄来的，说挂相机上防磕碰。”周舒怀的耳尖有点红，“上次你说相机背带太滑。”
陈念捏着冰凉的挂件，心里却暖烘烘的：“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周舒怀突然站起身，“我去买汽水，你要喝什么？”
“冰红茶！”陈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刚把挂件挂在相机上，就听见钟思淇的声音：“啧啧，某人的心思藏不住咯。”
钟思淇举着漫画本凑过来，上面画着个戴贝雷帽的女孩和举相机的男孩：“我把上午的场景画下来了，标题就叫‘篮球场的秘密心事’。”
她突然压低声音，“周舒怀肯定喜欢你，不然谁会特意给你找相机挂件啊。”
陈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否认，方奕已经举着三瓶汽水跑过来：“冰镇汽水来啦！陈粥粥你快看看周舒怀的耳朵，红得像番茄！”
周舒怀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时正好对上陈念的目光，他把冰红茶递给她，瓶盖已经拧松了：“快喝吧，要化了。”
陈念喝着汽水，看着眼前打闹的三人，突然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镜头里，方奕举着汽水傻笑，钟思淇趴在周舒怀肩上看漫画，而周舒怀的目光，正悄悄落在她的相机挂件上。
秋阳温暖，汽水冰凉，少年少女的心事像气泡一样，在阳光下慢慢升腾，藏进了相机的存储卡里，也藏进了这个充满桂花香的秋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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