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读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琅琅书声。陈念刚放下书包，就看见桌角放着颗荔枝糖，糖纸在晨光里闪着微光，旁边压着张便签，是周舒怀的字迹：“昨晚讲的题再看一遍，早读后抽查。”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相机，镜头对准一颗星星。
她笑着把糖剥开塞进嘴里，抬眼望向斜前方——周舒怀坐在前两排靠窗的位置，正低头朗读英语，阳光落在他翻动的书页上，侧脸的轮廓清晰又安静。陈念低下头，指尖在便签上轻轻划了划，刚打开物理课本，群聊消息就跳了出来：
钟思淇：@全体成员早读后顶楼楼梯间集合！我带了新画的重点手账！
方奕：收到！顺便问一句，谁带了早饭？我饿了
周舒怀：@方奕你课桌里有我妈烤的面包
陈念：[笑脸] 荔枝糖已收到，周老师放心～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时，陈念把便签夹进课本。嘴里的甜味还没散去，感觉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抬头一看，是周舒怀从斜前方转过身，手里捏着支红笔，笔尖朝她的物理课本点了点，眼神里带着刻意的认真：“第三题的受力分析，等下我再给你画一遍。”他的声音很轻，刚好能让她听清，说完就飞快转回去，耳尖悄悄红了。陈念低头抿嘴笑，像藏起了个甜甜的秘密。
早读结束的铃声刚落，钟思淇就从后排窜过来，一把拽起陈念：“快走快走！顶楼阳光正好！”方奕从课桌里摸出面包，一边啃一边跟上来，周舒怀则抱着四人的错题本，不紧不慢地从斜前方走过来，路过陈念身边时，自然地把她的错题本也收进怀里，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顶楼楼梯间的阳光果然暖洋洋的，钟思淇把重点手账摊开，彩色荧光笔标得清清楚楚：“看！我把周舒怀讲的物理难点画成漫画了！这个摩擦力是小恶魔，总往反方向跑～”
方奕啃着面包凑过来：“那这个机械能守恒是啥？天使吗？”
“是财神爷！”钟思淇用笔敲他的脑袋，“因为守恒所以不会丢钱！”
陈念坐在周舒怀对面，看着他低头在错题本上补批注的样子，阳光从他发梢漏下来，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教室，他从斜前方转过身时的慌张，忍不住偷偷拿出相机，调成静音模式，按下了快门。
“昨晚那道题，你听懂了吗？”周舒怀把错题本推过来，上面画着更详细的受力分析图，“这里的支持力方向容易搞错，要垂直于接触面。”
“听懂啦！”陈念拿起笔，在他画的图旁边补了个小恶魔表情，“就像钟思淇说的，摩擦力这个小恶魔总捣乱。”
周舒怀看着她的笔触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那下次遇到它，我们一起打败它。”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给你换口味，刚才看你荔枝糖吃完了。”
物理课上，老师在黑板上推导复合场受力公式，陈念听得有些发懵，笔尖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小恶魔。突然有个纸团从斜前方飞来，轻轻落在她的课本上。她展开一看，是周舒怀的字迹：“看黑板左上角，我标了重点步骤，分三步画受力图。”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黑板左上角——那里果然有行淡淡的粉笔字，是他趁老师转身时写的。
陈念抬头时，正好对上他回头的目光，两人飞快对视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像完成了场惊险又甜蜜的“情报传递”。她按着他标的步骤重新分析，果然豁然开朗，等老师提问时，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声音清晰又自信。
“回答得很好。”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坐下时，陈念看见周舒怀在斜前方悄悄比了个“棒”的手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扬起的指尖上，亮闪闪的。
午休去吃麻辣烫的路上，钟思淇和方奕在前面打闹，陈念和周舒怀并肩走在后面，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周末回家，你妈没说你成绩吧？”周舒怀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声音很轻，像怕被前面的人听见。
“没说，还做了红烧鱼。”陈念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逗他，“她看了我们的群聊，说‘那个笔记做得好的男生’很靠谱。”
周舒怀的脚步顿了顿，猛地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星光：“真的？你妈真这么说？”
“真的，”陈念笑着点头，“还说下次你们去苔石镇，她做红烧鱼给你吃，说要谢谢你帮我讲题。”
“那……一言为定！”周舒怀的嘴角扬得老高，连走路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麻辣烫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陈念看着斜对面认真帮她挑鱼刺的周舒怀，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柔软。她知道生活总有难题，回家的路也难免牵挂，但此刻她充满了勇气。那些斜前方飞来的纸团、黑板上的秘密批注、楼梯间的抓拍、并肩时的沉默陪伴，都在悄悄编织成一张温暖的网，接住她所有的不安。
她低头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今天的周舒怀，像薄荷糖一样清爽，又像阳光一样暖。”按下保存键时，群聊里弹出钟思淇的消息：“下周去拍冬日校园图鉴！周舒怀负责背相机，方奕负责拎道具，陈念负责美！”
陈念笑着回复“收到”，抬头时看见周舒怀在斜对面看她，眼里的笑意比麻辣烫的热气还要暖。她知道，这份藏在斜前方的默契与守护，会像口袋里的糖一样，永远带着清甜的味道，陪她走过每一段需要勇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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