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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铩羽埋名遁夜形

昭虞重新掌印后,安分了许久。

可灼无咎知道,她心里憋着事,憋得眼底都泛青。

于是某个休沐日,他拎着两坛酒,踹开了昭虞的院门。

昭虞难得没有推拒,山下酒肆的果酒甜得发腻,昭虞喝得慢,灼无咎喝得快。

酒过三巡,她撑着下巴看窗外行人,看幼童拉着阿娘的手。

她隔着窗伸手轻轻去抓,摊开手身影消失在夕阳下。

“发什么呆?”灼无咎笑着,指尖敲了敲她面前的酒杯:“喝。”

昭虞垂眼,杯底映着她自己的脸。

苍白、平静,碎裂后又重新拼凑。

她仰头一饮而尽。

灼无咎起初还担心她会不会发酒疯,后来见她只是沉默饮酒,便也放松下来,自顾自地跟酒保闲聊。

“听说下游又淹了?”酒保擦着杯子问。

“嗯。”灼无咎随口应道:“死了不少人。”

昭虞指尖一顿,酒液顺着杯沿滑落。

“活该。”酒保啐了一口,“那群刁民,当年烧死云大夫,现在遭报应了吧?”

昭虞突然笑了。

她笑得很轻,引得灼无咎回头看她,却见她眼底一片清明,甚至带着点愉悦。

她默默饮着酒,一杯接一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灼无咎起初还兴致勃勃地劝酒,后来见她越喝越清醒,反倒有些发怵。

“你……没事吧?”

昭虞摇头,还对他笑了一下:“没事。”

到最后,她眼前已有些模糊,耳边只剩下酒肆里嘈杂的人声。

人影在她眼中飘飘荡荡。

“走了。”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身形微晃。

灼无咎伸手扶她,被她一把甩开。

“不用。”

她踉跄着走出酒肆,夜风一吹,酒意更浓。

她一步一步往上走,耳边玉珠又开始发烫。

.

回山时已是深夜。

她推开寝殿的门,脱下外袍,躺下,闭眼。

一切如常。

直到子时。

夜黑风高,青光大盛。

仙门一片死寂,她踩着屋檐飞掠而过,白衣在月光下飘忽。

第一个遭殃的是戒律的堂牌匾,“清正严明”四字碎成齑粉。

缚神绫横扫,整座偏殿轰然坍塌,烟尘四起,昭虞踏着废墟往前走。

巡夜的弟子闻声赶来,见状大惊:“长老!”

话未说完,缚神绫已缠上他的喉咙,将他狠狠甩出去,撞塌了半面墙。

她一路打上主峰,所过之处,殿宇倾塌,石阶崩裂,缚神绫彻底化作青刃,所触之物皆被斩断。

巡夜弟子连滚带爬地去喊人。

“昭虞!你疯了?” 灼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他提着剑,脸色铁青。

“我没疯。”她轻声说,缚神绫却猛地缠上他刺来的剑,硬生生将精铁拧成废铁。

“那你在干什么!”

昭虞偏头想了想,忽然笑了:“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烦。

烦那些虚伪的戒律,烦那些假惺惺的仁义,烦那些明明满手血腥却还要装圣人的嘴脸。

.

凌虚子赶到时,昭虞正站在殿顶,青绫如游龙盘旋。

她没杀人,只是拆,拆楼阁、拆匾额,拆石碑,所有标榜正道的东西,全被她抽得七零八落。

“昭虞!”

凌虚子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带着震怒。

她抬头,看见凌虚子踏月而来,双手结印,从天幕压下。

缚神绫逆天而上。

“师尊。”她笑:“您来啦。”

“孽障!”凌虚子终于动了真怒,袖中飞出一条金色长鞭。

第一鞭抽在昭虞背上,皮开肉绽。

她踉跄一步,没跪,反而笑得更大声,毫不犹豫的抬手反击。

“烛阴,你当真想噬师?”

昭虞不为所动,反而攻势愈发凶猛。

第二鞭抽在她膝弯,她终于单膝跪地,可缚神绫却猛地缠上凌虚子手腕,另一端直逼他咽喉。

“昭昭,”凌虚子声音突然放柔:“你要杀了师叔吗?”

昭虞瞳孔一缩,青绫倏地收回。

就这一瞬的迟疑,第三鞭已至,正抽在她天灵盖上。

昭虞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他一掌拍在昭虞后心,灵力洪流般灌入她经脉,强行镇压她暴走的杀意。

她被按在戒律堂的地上时,缚神绫还在挣扎,撕咬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又重新被凌虚子压制,蛰伏于袖中。

执刑的是灼无咎。

他握着鞭子的手在发抖:“师妹……”

“动手。”昭虞已然平静下来。

戒鞭蘸了盐水,抽在刚长出肉芽的旧伤上。

昭虞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血顺着脚踝流到地面,积成小小的潭。

“为何闹事?”凌虚子冷声问。

她沉默片刻,柔声应答:“不小心喝多了酒。”

“撒谎!”

鞭风呼啸,她闷哼一声,齿间溢出血沫。

“三十鞭。”他说。

昭虞笑着,舔了舔唇角的血:“弟子领罚。”

受刑后的昭虞被传唤到凌虚子寝殿。

“愚不可及。”凌虚子撕开她血迹斑斑的后襟,指尖蘸了药膏按在伤口上:“偏闹得满城风雨。”

昭虞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紧了牙关不出声。

药膏渗入伤口的滋味比鞭刑更甚,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血。

“师尊何出此言?”她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问话。

“吃相太难看了。”凌虚子的指尖从她翻卷的皮肉间划过:“对你的纵容,该见好就收。”

昭虞轻笑一声,拉好衣衫,直截了当:“那时候,您在上面看着吧?”

“瞭望台上,您看着他们烧死了阿娘,对么?”昭虞垂眸,眉眼间呈现出一种怪诞的乖顺。

“您说阿娘不死,我永远……”他并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关禁闭。”凌虚子冷声打断她:“直到你清醒为止。”

.

翌日,仙门昭告天下。

“执法长老昭虞,诛杀恶龙,护佑苍生,然因无力治理水患,颓心自哀,故自请责罚,闭门思过。”

昭虞望向天际,一群候鸟正排成人字形,扑面而来。

她在夜里,在铜镜前,用指甲一点点抠掉了腰上结的痂。

血顺着腿流到脚踝,她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忽然笑了。

缚神绫缠上来,轻轻包住她的伤口。

她低头看着它,轻声说:“你也觉得我该疼,是不是?”

石壁上凝着冰霜。

昭虞每日面对着窗户,看着太阳匍匐着升起,再熄灭在山头。

她被关了两年。

灼无咎每日来送饭,她只吃一半,剩下一半喂给檐下的鸟雀。

两年后,凌虚子亲自来放她,将她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

昭虞穿着崭新的白衣重新接过执法印。

“《仙门律》新加了一条。”凌虚子淡淡道:“仙门弟子不得在外饮酒。”

昭虞轻笑。

“挺好。”

“长老。”有弟子向她行礼,“您回来了。”

昭虞微笑颔首,眼底一片平和。

“嗯,回来了。”

几个弟子正在重修戒律堂。

新匾额上“清正严明”四字金光熠熠,刺得她眯起眼 ,影子在日头下变得更为浅淡。

.

十年,洪水冲刷过的土地再次生长出了新的村落。

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成了一道溃烂的伤口,横亘在苍青色的山峦之间,淌着黄褐色的脓水。

死人浮在水面上,像一片片泡发的馒头。

昭虞站在山门前,看着难民涌上来,又像割麦一样倒下。

他们衣衫褴褛,眼里烧着恨,手里攥着锄头和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泥。

“仙门不仁!”领头人嘶吼:“天灾**,全是你们造的孽!”

昭虞认得,是当年那个在火场里抢云无絮药箱的村民。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

起义军的口号很响亮:“诛仙门,平天道。”

议事堂内,各派长老吵得不可开交。

昭虞坐在末位,安静地听着,直到凌虚子看向她。

“烛阴,”他唤她的字,声音温和如旧:“你曾去过泾河,可有什么建议?”

“弟子以为,”她轻声道:“洪水是天灾,起义是**,仙门若出手镇压,反倒坐实了仙门害民的传言。”

堂内骤然一静。

贾十方突然笑出声:“昭虞长老还是这般心善。”

他摩挲着手中的折扇:“可你知道起义军里有多少人,是当年参与烧村的暴民吗?”

昭虞看向他,唇角微微扬起:“贾长老记性真好。”

她当然知道。

她比谁都清楚,起义军的主力,正是那些曾参与屠杀云无絮的村民的后代。

洪水冲毁了他们的家园,而他们走投无路,终于举起了反旗。

多讽刺。

当年他们和官府勾结,蛟龙之死引发洪水,害死了他们的亲人;如今他们被逼造反,恰好再次成了她复仇的刀。

吃人立坊,他们比仙门还熟练。

凌虚子坐在大殿上,指尖敲着扶手,不紧不慢:“烛阴,你去处理。”

昭虞低头领命,转身时,唇角微微扬起。

仙门的利益,终于和她的仇恨,重合了。

.

她带着缚神绫下山,却没急着镇压。

起义军里混着不少熟面孔,他们高喊着正义,手里却攥着抢来的金银,腰上别着沾血的刀。

昭虞站在暗处,静静看着他们火拼、内斗、自相残杀。

等到夜里,她才动手。

仙门的援军姗姗来迟。

昭虞站在尸堆间,白衣染血,缚神绫垂在腕上。

“叛军伏诛。”她抬头,对赶来的同门微微一笑:“幸不辱命。”

洪水还会再来,仇恨也不会停歇。

仙门最终决定除去主力,剩余怀柔。

昭虞亲自带队下山安抚民心。她站在灾民中间,眉目低垂活像尊玉观音。

她俯身,将米粮分发给面黄肌瘦的孩童。

“多谢仙长!”老妇跪在地上磕头,“您真是活菩萨……”

昭虞蹲下,拉着老妇的手与她一同站起:“应该的。”

次日夜,“流民暴动案”登记入册。

她用他们的灵根救了贾十方名录上无辜的孩童。

还问那干干净净的小师弟她做的对不对。

然后,一步绞碎一个头颅,一步一个大仇得报。

她看着那些人惊惧的眼神:“你到底是谁?”

“泾河,蛟神。”

吃人立坊,吾今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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