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走了。
顾晏辰的世界，仿佛也跟着崩塌了。
他把苏晚的身体抱了很久，直到确认他真的不会再醒来，才颤抖着手，将他放平。
他打电话给助理，声音沙哑地吩咐着：“准备葬礼，按照最高的规格，把他葬在……能看到海的地方，他喜欢海。”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应道：“是，顾总。”
挂了电话，顾晏辰坐在床边，看着苏晚平静的睡颜，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想起第一次在民政局门口见到苏晚，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站在那里，像一朵干净而脆弱的栀子花。
想起他第一次做饭给他吃，紧张得手忙脚乱，把菜炒糊了，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期待地看着他。
想起他生病的时候，默默地守在他床边，给他倒水，喂他吃药，眼神里满是担忧。
……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温柔，在这一刻，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他淹没。
他才发现，原来苏晚早就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那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一直被林子墨的影子蒙蔽了双眼，不肯承认，不肯面对。
“啊——！”顾晏辰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想起了林子墨。
那个他一直以为是白月光的人，那个他无条件信任和偏袒的人。
顾晏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凌厉。
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出房间，驱车回了那栋别墅。
林子墨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顾晏辰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去：“晏辰，你回来了？苏晚呢？他没事吧？”
顾晏辰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他。
林子墨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笑容僵在脸上：“晏辰，你……你怎么了？”
顾晏辰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子墨的心上。
“是你，都是你。”顾晏辰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是你一直在撒谎，是你一直在陷害他，是你……害死了他！”
“我没有！”林子墨惊慌地后退，“晏辰，你听我解释，不是我……”
“解释？”顾晏辰冷笑，眼中充满了血丝，“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掐住了林子墨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苏晚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他？你知不知道他……”
他的声音哽咽了，想起苏晚最后的样子，想起他那句“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心脏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要你为他偿命！”顾晏辰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力道也越来越大。
林子墨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发紫，手脚不停地挣扎着。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晏辰突然松开了手。
林子墨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恐惧地看着顾晏辰。
顾晏辰看着他，眼神冰冷而空洞：“杀了你，脏了我的手，也脏了苏晚的眼。”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林子墨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撞在墙上：“我要让你活着，让你永远活在痛苦和悔恨中，为苏晚赎罪！”
“啊——！”林子墨发出痛苦的惨叫。
顾晏辰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折磨着他，直到林子墨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
他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林子墨，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就算报复了林子墨又怎么样？
苏晚也回不来了。
永远回不来了。
顾晏辰站起身，踉跄着走出别墅。他去了苏晚的葬礼，亲手将他的骨灰，葬在了能看到海的地方。
墓碑上，是苏晚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很干净，很温柔。
顾晏辰坐在墓碑前，看着那张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天。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苏晚，我来陪你了。”
顾晏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和温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也染红了墓碑前的那片土地。
他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苏晚那张温柔的笑脸。
“苏晚……等我……”
他喃喃地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海面，带着咸咸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迟到的、绝望的爱情故事。
下辈子，他们或许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但在另一个世界，或许，他们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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