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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拾旧物

在时间尚未被纪年切割的洪荒岁月里,八荒大地的四族生灵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人族在晨雾中点燃第一缕炊烟,妖族在月圆之夜褪去兽形,仙族于山谷里结庐而居,神族则在云不知的深处编织法则。

……直到某个寒露凝重的黎明,维系八荒的神力忽然凝滞。

栖翎玄天和十方灵境两方神域,原本如阴阳轮转,悬于八端之上,却在那一瞬天轨倾斜,神谕寂灭。

没有战旗,没有号角,唯有神力本身在崩解。

十方灵境的天幕垂落如泣血,栖翎云天的星垣则化作苍白的刃,无声割裂亘古的平衡。

后世无人知晓,究竟是神祇背弃了上天,还是上天……先一步遗弃了祂们。

朝珣玄尊的威仪曾如日月凌空,照耀三界。而今两域湮灭,那些流转的神光并未真正消散,而是化作亿万缕残丝游荡在八荒深处——每缕残丝都映照着往昔神域的一角盛景,在虚空中明灭不定,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彼时仙族尚不能窥见神域真容。直到两域彻底崩解后的第三纪,才有仙族大能在八荒极渊处发现这些游荡的残丝。它们悬浮在天地之间,看似纤柔如絮,实则蕴含着令仙骨震颤的余威。有胆识者试图收取,残丝却在其掌心化作流沙般的金屑,转瞬即逝。

更诡异的是,所有目睹残丝的仙族,识海中都会浮现相同的画面:朝珣元尊的身影明明清晰如昨,名讳却怎么都记不真切。就像隔着水幕观画,越是凝神,画面越是模糊。唯有那些残丝永恒地记录着,在八荒的风中无声摇曳。

如今七处天隙仍高悬苍穹,漏下的不是光,而是某种更为玄妙的存在。有传言说,那是神域最后的叹息,也有人说,那是炁无元尊留给后世唯一的谜题。

当第一缕神域余丝坠入八荒,扶缘仙宗的探灵舟便循着天象异动而来。他们的素纱履履过焦土时,那些嵌在地脉中的金丝突然绷直,在虚空中勾勒出早已湮灭的宫阙轮廓——这幻象只维持了三次心跳的时间,却让为首的第一任扶缘仙宗宗主青芜真人当场呕出半口心头血。

随后六年,六支仙族依循余丝指引,在大陆各处筑起根基。北境玄冰砌成的“寒穹仙宗”最先落成,檐角垂落的不是铜铃,而是用金丝编织的星轨图谱;东海“玉衡仙宗”则直接将余丝织入帷幕,每当海雾升起,整座楼阁便化作当年神域的残影。最神秘的是西山“天玑仙宗”,那里的仙族将余丝埋入地脉,结果方圆百里的草木都生出了神纹叶脉。

各派长老表面互通有无,暗地里却将余丝研究视为禁脔。有人见过扶缘仙宗的密卷,上面记载接触余丝者的共同症状:他们的识海里,炁无元尊的身影永远背对众生,而当他将要转身时——记录到此戛然而止,纸页上只余几道抓痕。

在南海不可测的渊薮深处,蛰伏着一处被时光遗忘的秘境——藤萝茵谷。千年紫藤的虬根盘踞在晶化的岩脉之上,苍劲的藤蔓垂落如天工织就的璎珞,每一串花穗中都栖居着莹莹生辉的草木精魄。当深海的暗流掠过谷底,整座山谷便会苏醒,岩壁上镶嵌的萤石与花穗中的灵光交相辉映,在幽蓝的水幕中勾勒出瞬息万变的星图。

余枝斜倚在千年紫藤虬结的主干上,淡紫的衣袂垂落枝桠,与藤蔓新生的嫩枝在深海水流中款摆。那些半透明的花瓣拂过她的指尖,留下细碎的荧光,又随暗流飘散。她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幅由海光与藤影交织而成的古老画卷。

刹那间,一道白练破水而至,一支雪色花枝撕裂幽蓝水幕,带起的气流绞碎沿途漂浮的荧光微粒。尖锐的枝梢泛着冷冽寒光,直取余枝眉心。

她连衣袂都未惊动分毫,只是微微抬眸,眼底映着那支疾射而来的白枝,如同映着一瓣偶然飘落的雪。

花枝在距她睫前三寸蓦然凝滞,整段白枝开始由尖端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晶尘,在深海暗流中折射出转瞬即逝的虹彩。

最后一点晶芒消散时,余枝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紫藤花瓣,恰好盖住了方才花枝途经的水痕。

余枝指尖轻点藤蔓,借力旋身而下。素紫的裙裾在幽蓝水光中绽开,还未触及地面,一道白影便从珊瑚丛中飞掠而出。

荼蘼花妖雪白的衣袂翻飞如浪,发间簪着的残瓣簌簌飘落。她将余枝扑倒在荧光蕨丛中时,那些受惊的草木精魄纷纷腾起,在两人周身织出一圈星雾般的莹蓝光晕。

“每回落地都要惊动树间生灵。”余枝捏住顺意袖口沾染的紫藤花粉,指尖捻开一片晶莹的蓝,“这次又是为何?”

顺意松开钳制,仰面陷入绵软的荧光草甸。她望着上方交错垂落的紫藤老枝——那些百年生的主干贴着岩壁攀援,只在离地十余丈处才垂下新生的花穗。此刻这些璎珞般的花串正微微晃动,抖落的光尘洒在两人衣襟上。

“阿满。”她忽然折下一段刚飘到眼前的嫩枝,浅紫色的汁液立即从断口渗出,在海水里晕开成丝缕状的雾,“若方才真是蚀骨白棘...”断枝在她指间突然发黑碳化,“...你猜这汁液会变成什么颜色?”

余枝眼尾轻扬,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潋滟。她指尖随意拨弄着顺意衣襟上沾染的紫藤花粉,任由那些莹蓝的微粒在指间流转消散。

“危险?”她唇角微勾,声音轻得如同花穗摩挲岩壁的窸窣,“在这生满獠牙的温柔乡里...”

余枝忽然将掌心向上摊开,一朵原本含苞的荼蘼在她手中骤然绽放,又在盛放的瞬间化为齑粉。

“...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危险,配得上我的防备?”

顺意眸光微黯,抬手拂去衣袂上沾染的荧光孢子。那些细碎的蓝点在她指尖明明灭灭,最终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暗流里。

“阿满...”她忽然捉住余枝摆弄花穗的手,将一枚不知何时藏在掌心的白棘刺按进对方掌心,“这谷中连月光都带着毒,你却说...”

刺尖在触及肌肤的刹那化作一滴露水,顺着余枝的手腕滑落,在草叶上烙出焦黑的痕迹。

那些莹蓝的碎屑随着她的动作簌簌飘落。她凝视着顺意,眸中映着四周摇曳的幽蓝光晕,仿佛盛着一泓星辉潋滟的泉水。

“若真有那一日,”她忽然将手伸向顺意,掌心向上,一朵半透明的紫藤花苞正在她手中缓缓舒展,“你定会踏着万千荼蘼而来。”

顺意的目光在余枝眼底停留了一息,那里映着藤萝谷永不止息的水波光影。她终于将手指轻覆上余枝的掌心,借力直起身时,发间缠绕的荼蘼花瓣簌簌落在两人相触的指间。

“阿满。”她指尖微微收紧,眸中浮起几分难得的郑重,“此番寻你,确有要事。”

余枝眼波微漾:"嗯?"

顺意眸中泛起涟漪般的亮色:“那些初醒的灵植,”她指尖轻颤,抖落几星兴奋的光尘,“今日要化形了。石爷正唤我们同去迎它们入世。”

余枝指尖骤然收紧,拽着顺意就要腾身:“快些!”发间紫藤璎珞急颤,“若见着孱弱的,”她足尖点过一丛发光水蕨,“便带回谷里温养。”

顺意眼底倏然亮起星子般的光彩:“妙极!”她纵身跃起,雪白衣袂在幽蓝水光中绽开,“迟了可要错过第一抹灵光。”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数丈。

余枝望着那道雪色身影,眸中浮起粼粼波光。她唇角微扬,忽而化作流光溢彩的紫蝶——蝶翼轻振间,已翩然掠至顺意身侧,却不急着超越,只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并行距离。

顺意猛地收住脚步,转身时发间荼蘼花瓣簌簌飞散:“阿满!”她伸手去捉那对近在咫尺的蝶翼,指尖却只撩起一串晶莹的气泡,“这算什么本事?”

余枝翩然落地,紫纱衣袂如水波般缓缓垂落。她指尖轻点顺意眉心,一粒荧光随即在触碰处漾开:“小花妖...”眼中噙着狡黠的光,“谁教你平日总偷懒?”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藤蔓深处,千年紫藤古树后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瞬。原本透明的结界如同浸入水中的薄纱,泛起层层淡蓝色波纹,继而无声碎裂,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一队白蓝衣袍的身影自虚空中显现。为首的男子面容如霜,目光如刃,缓缓扫过余枝方才停留的枝桠。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紫藤花瓣,指腹摩挲间,花瓣便化作了细碎的冰晶。

他广袖轻拂,带起一缕霜寒之气。目光逡巡间停在虬结的紫藤古树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倒是小觑了这处秘境。”指尖掠过树皮上残留的结界纹路,那些发光的刻痕立刻冻结成冰晶脉络。

他的目光在紫藤虬干的纹路上逡巡,瞳底掠过一丝晦暗的亮色。指尖划过树身时,树皮上立即凝结出霜花纹路。

“移栽。”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让四周温度骤降,“这样的古木,合该长在我的庭院中。”

余枝与顺意转过一道藤蔓垂帘,正撞见疾行而来的石爷。老人眉间沟壑比往日更深,枯藤杖点地的节奏泄露了不寻常的焦灼。

“石爷?”顺意指尖的荼蘼花瓣瞬间萎落,“可是灵植化形出了差池?”

石爷的藤杖突然插入地面,震起一圈荧光孢子:“结界...”苍老的声音裹着海潮深处的寒意,“被人撕开了。”

余枝的指尖骤然收紧,顺意腕上立刻浮起几道红痕。“结界...破了?”她瞳孔微缩,映着四周突然紊乱的流光。

“嘶。”顺意倒抽一口冷气,挣开钳制,“阿满,你弄疼我了。”

余枝却已转向石爷,发间紫藤无风自动:“能在我们毫无察觉时破界...”她突然抓住老人藤杖,“石爷,我们现在就得去。”

石爷枯瘦的下颌微不可察地一点,眼底精光乍现。他旋身引路,藤杖每点一次地面,前方的藤蔓便自动分开一条小径。众人踏着发光的苔藓紧随,四周水母却突然集体暗了下来。

还未见到古树,身着白蓝衣的人袍已闯入视线。石爷藤杖横拦,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如古松:“阁下破我结界,”声音里沉睡着海底火山,“所为何来?”

那人唇角微扬,笑意未达眼底:“倒是省了查验的工夫。”目光如霜刃扫过众人,“自今日起,此地易主。”指尖轻叩腰间玉牌,“顺者生,逆者...”

石爷枯掌一翻,方圆十丈的碎石突然悬空:“要打便打。”苍老的声音震得藤蔓簌簌作响,那些石子已开始呈现合围之势。

那人指尖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尘埃:“冥顽不灵。”倏然抬臂,袖中寒芒乍现,“拿下。”

石爷瞳孔骤缩——那些袭来的蓝衣人脖颈间,竟都缠着细细的冰锁。未及反应,破空声已至面门,七枚透骨冰针封死所有退路。

七道幽蓝寒芒撕裂空气,针尖萦绕着诡谲的黑雾。石爷袍袖鼓荡,平地骤起罡风——多数冰针被绞成齑粉,却仍有几缕突破屏障。

“嗤。”三道冰痕划过他枯瘦的手腕,瞬间凝结的血珠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石爷腕间靛蓝毒纹骤然蔓延:“好歹毒的心肠!”枯掌拍地,方圆十丈藤蔓暴长如虬龙,将其余跟随那人之人困住。

那人却抚掌轻笑:“蝼蚁撼树。”话音未落,漏网的冰针已没入后方几名年轻妖修眉心。他们甚至来不及闷哼,便如断线傀儡般栽进发光苔藓中。

余枝掌心贴在汩汩渗血的伤口上,紫藤灵力疯狂灌入,却见黑紫色毒纹如活物般顺着经脉蔓延。顺意撕开衣袖扎紧伤处,布条顷刻被蚀成焦灰。

石爷枯瘦的身躯微微发颤,盯着那人的眼神让四周温度骤降,藤杖尖端已生出尖锐的木刺。

光浮指尖轻抚过袖口暗纹:“老骨头,别费心了。”唇边噙着毒蛇般的笑意,“这毒针,乃是我光浮方才研制出的,至今无解。”

话音未落,石爷枯瘦的身影已逼至眼前。那截石刃刺入腹部的闷响刚起,光浮掌心突然爆出刺目寒光,石爷被震退的刹那,染血的石刃已在他指间化为齑粉。

光浮眸中寒芒暴涨,腕间忽现一柄通体冰晶的长剑。剑锋横扫,三道霜刃破空而出,石爷藤杖格挡,金石相击之声响彻山谷。

余枝双袖翻飞,紫藤灵力织就屏障;顺意指尖绽开荼蘼结界。其余人等却难堪此击:有人被剑气掀翻,撞断古藤;有人勉强架住,膝下青石已裂;更有三五人衣衫绽裂,血痕深可见骨。

石爷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动被光浮尽收眼底。“有趣。”他喉间滚出低笑,身形如鬼魅般绕至老人背后,“既然软肋这么明显……”

话音戛然而止。光浮后心突然传来锥心之痛——余枝的短刃精准刺入命门要穴,刃尖旋转着抽出时带出一串血珠。他暴怒转身,剑锋却被石爷的藤杖死死架住。

老人脖颈间蛛网般的黑纹已蔓延至下颌,青筋暴起的手却仍如古树虬根般死死钳住剑锋。藤杖与冰剑相抵处,不断迸溅出细碎的火星。

“毒入心脉还敢逞强?”光浮嗤笑,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寒芒。三道冰刃袭向石爷心口。

两道身影倏然扑至。

两位年轻妖修被冰刃当胸穿过,瞬间冻成冰雕;左侧女子以双臂格挡,顷刻筋断骨折;右侧少年勉强偏头避开要害,肩头却已被削去大片皮肉。

他们倒下的姿态,像被狂风折断的芦苇。

光浮指尖轻抚过冰剑锋刃,剑身映出石爷身后横七竖八的身影:“这些草木精怪,能替你死几回?”他忽然抬手,掌心泛起诡异的莹绿色光芒,那道被骨刃刺穿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现在……”

剑尖挑起石爷下颌,逼他直视自己脖颈蔓延的黑纹:“毒已入髓的老石妖,拿什么跟我斗?”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日天气,却让四周藤蔓瞬间结出冰凌。

余枝抬手拭过眼角,指尖沾染的晶莹瞬间蒸发成淡紫雾气。她转向未受伤的同伴,眸中星芒骤亮:“带他们走。”声音里带着紫藤根系般盘结的坚决,“现在。”

顺意无声地贴近,荼蘼香气与紫藤灵息在空中交织成网。她凝视着石爷佝偻却挺直的背影,轻声道:“您若倒下...”指尖绽开一朵白蕊红边的荼蘼,“我们便是最后的藤蔓。”

石爷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浑浊的瞳孔里映着两个少女的背影——那单薄却挺直的脊背,让他想起初生嫩竹破岩而出的姿态。

光浮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在剑柄上轻叩三下。每叩一次,就有三丈内的草木瞬间冻结:“蚍蜉撼树。”冰晶顺着他的靴底蔓延,在地面爬出蛛网般的裂痕。

石爷脖颈的黑纹已爬至颧骨,枯瘦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地战栗。他深深望了余枝与顺意一眼——蝶妖翅脉般的流光在余枝背后若隐若现,顺意周身则萦绕着荼蘼特有的清苦气息。

老人突然双掌合十,指缝间迸发出耀目的土黄色光芒。两道精纯的灵力如地脉奔流,分别灌入二人体内。余枝的蝶纹瞬间亮如星轨,顺意腕间则浮现出古老的木灵咒印。

澎湃的灵力如地脉苏醒,在余枝与顺意体内奔涌。余枝背后的蝶翼虚影骤然凝实,鳞粉闪烁着星砂般的光泽;顺意足下则蔓延出荼蘼根系般的灵力脉络,每一根都涌动着古老的力量。

石爷浑浊的双眼渐渐蒙上灰翳,枯枝般的手指最后收紧:“莫负...”声音突然哽住。

一滴浑浊的泪珠坠地,在苔藓上砸出小小的坑洼。老人的身形随之溃散成万千光点,那些荧光孢子般的存在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沉入这片他守护了千百年的土地。周围中毒倒下的同伴们,也相继化作缕缕青烟,与山风融为一体。

光浮冰剑轻挽,剑锋折射出冷冽弧光:“该收尾了。”

余枝身形忽化流萤,紫影掠过处,海潮为之分流。顺意则散作万千荼蘼花瓣,每一瓣边缘都泛着刃芒——两人攻势未至,凌厉气劲已逼得光浮衣袍猎猎作响。

“倒是小瞧了。”光浮挑眉的刹那,余枝的紫晶双刃已横在他喉间。同一瞬,顺意从花雨中凝形,手中白伞“铮”地弹出一截寒刃,直没入他心口三寸。

光浮指腹抹过心口伤痕,冰蓝色的血液在指尖凝结:“天真。”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二人身后。

余枝双刃交叉格挡,紫晶刃身与冰剑相撞迸溅出星火。顺意却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道血线,踉跄着撞上紫藤古树皲裂的树干。

“这才像话。”光浮剑尖轻挑,三道霜刃破空而出,精准击中顺意双肩与膝盖。少女纤瘦的身躯顺着树干缓缓滑落,发间荼蘼花瓣在坠落途中便已冻结成冰。

光浮剑势骤变,冰刃携着摧山之力劈向余枝。她旋身避让的刹那,剑气已轰在古树主干。

千年紫藤竟在震颤中寸寸崩解,不是断裂,而是如同被时光风化般化作莹紫尘霭。尘雾中忽有幽光浮沉,一条坠着晶石的链索破土而出,如活物般缠上余枝脖颈。

光浮反手再斩,冰刃却在距她三寸处猛然折射。剑气反弹的轨迹上,悬浮的尘粒突然凝成清晰的藤蔓纹路。

一道浑厚如古钟的声音突然震碎山谷雾气:“孽障!”

光浮身形骤然僵直——三十丈外,遂安长老的白玉杖正点在他眉心虚影处。杖头镶嵌的镇魂珠已亮如烈日:“盗习禁术,屠戮生灵,你还有何辩驳?”

“我不过是想……”光浮的辩解被杖中迸发的金芒截断。他的身躯在光柱中扭曲挣扎,像落入火中的冰雕般迅速消融,最后只剩几缕带着焦味的青烟,被山风一卷而散。

山谷重归寂静,唯有紫藤尘霭在余枝颈间的晶石旁萦绕不散。

她指尖轻触链坠,晶石内部星云状的雾霭突然加速旋转。抬眸时,眼底映出遂安长老被海风吹拂的银灰色长须。

“扶缘仙宗,遂安。”老者袖中滑出一枚青玉令牌,其上“缘”字正泛着温润的光,“天地灵秀所钟之地,可愿随我入道?”

余枝指尖按住晶石,后退半步:“此地即我道。”紫藤根系从她足下破土而出,在焦土上织出防御的脉络。

遂安袖中法诀刚起,晶石骤然迸发刺目光芒,将他震退三丈。老者踉跄站稳,掌心还残留着灼烧的青烟:“天生灵物,何必自囚于此?”

“虚伪。”余枝冷笑,转身欲揽顺意,忽觉后背如遭山岳压顶。

遂安缓缓走到她面前枯掌按在她眉心,冰蓝色咒纹如活蛇游走:“忘川水冷,最宜洗尘,只需记住……你的名讳。”每一个字都化作实体符文,烙进她颤抖的瞳孔。

当他提着昏迷的余枝踏空而起时,修复结界的金光在谷□□织成网。最后一缕光痕收束前,顺意模糊的视野里,只余那枚晶石在余枝颈间晃动的残影。

未完待续…

希望大家不要只看个开头就弃文,因为我就是这样的,然后就错过了很多。。。[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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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忘川水冷,最宜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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