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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南峰

祁薄昀自吞海楼回来后暗中又调拨好几批人赶赴剑南峰寻找刘荣。

木明棠心急等了几天毫无消息,越发心焦,一面又担心若是祁薄昀的人先找到他,是否会控制刘荣说出对他有利的言辞。到底,木明棠并不信任祁薄昀。

午时三宝照例从小厨房熬好虫草白芨粥送来。木明棠夜间多盗汗,阳气虚弱,精神不好。祁薄昀便每日差三宝熬了这粥为她养神用。

“娘娘,喝了粥吧,这几日瞧您都不怎么睡。”三宝将托盘放下,拿起汤匙递给木明棠

木明棠不语,接过汤匙搁在碗边,“等会吧,这粥清苦不好喝。”

三宝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道,“娘娘说笑,这是药粥,自是清苦的。”

“三宝,自我入府来,一向衣食住行都是你一力操办,确是辛苦了。”木明棠用汤匙搅动这那碗粥。一挥手将粥碗跌破,药粥落了一地。

三宝慌乱下意欲捡起药碗,手刚伸出便被木明棠一把拽住。

“你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木明棠冷脸问道。

三宝甩开了她的手,做欲哭状,“娘娘不喝就不喝,药材珍贵撒了一地可怎么好?”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木明棠瞧着一地碎粥,弯腰用钥匙沾了一点放置鼻间闻闻。转身去枕头底下拿出一青玉瓷瓶,瓶底已经空了。瓶内里残留的味道和这药粥的味道有一丝相似。

这是当时她出云泽侯府时宇文明泽给的治疗后遗症的药,三日一食,不过半月就已吃完。距离她离开云泽侯府已经一月有余,按道理没有药她的病已经早就复发,事实上却没有。她不会傻到相信这怪病会好,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以来这府里除了自己这颗云泽侯的棋子,另一颗就在她身边且暗中将药送于她吃了。

但眼下找出云泽侯另一枚棋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她得找出刘荣,查明当时发生了何时。

寻觅一有意藏匿之人难度必不会小。想来刘荣也是有些本事的,惹下如此泼天大祸九天罗网下能逃的如此干净。

星夜已至,木明棠拎一坛醉今朝坐在廊檐下的围栏上,举头望着天际一轮圆月,算算时间又是十五。三个月了。烈酒入喉,化为泪水涌出双目。廊檐底下碎了一地酒坛子。

祁薄昀立在栖凌阁院子的海棠门外,瞧着星月下那女子不知醉死为何物,一坛一坛烈酒往喉下灌。只因她提出要出府亲自寻刘荣被自己挡了。

月光似一摊静水静静流淌在木明棠的发丝上,墨黑细腻的如锦缎一般。

祁薄昀走近夺了木明棠手里的酒坛,兀自灌一大口。

“殿下让我去吧,让我去找他,我需要一个真相,林氏需要一个清白。”木明棠哀求道,酒气弥漫着她整个人。

祁薄昀却心知她说出此话时无比清醒,嘲弄道,“你肩不能挑,腰不能扛的去深山里又能做些什么?老老实实等消息……”

“我等不了了——”木明棠夺过他手里的酒坛摔在地上,吼道,“三个月了,我一刻都等不下去。我忍耐的够久了!”木明棠疯了似的往自己身体上招呼、捶打,懊恼道,

“我…我等不了了,真的等不了了,他们连一座墓碑都没有,孤魂野鬼投不了胎!什么都没有,只有唾弃,只有侮辱,只有践踏——”

她彻底失控了,赤着红透了的脚在廊檐下乱跳。

祁薄昀第一次见她歇斯底里,默想着,原来她平日再生人勿近冷静端庄,也还是会有惧怕,会有失态,会有无奈。

——

崤山山体巨大,剑南峰在山体西南方向,因着树高林茂,又加之野兽甚多,瘴气弥漫,相比起香火旺盛的恩济寺峰体人少了许多。平日里林子里过往山野行客多,茂林深处难有一两户人家。

祁薄昀并木明棠一身夜行衣行在后边,岳恒川一身黑服孤身一人前头探路。

此时离的近了木明棠才瞧清楚,岳恒川便是她入府第三日在柴房里看到的那个黑影,也是昭御寺外酒楼掌柜。

祁薄昀平日里瞧着薄瘦,身形干柴羸弱,山里行动起来动作丝毫不慢于当日墙瓦上来去自如的岳恒川。不时还能助力木明棠行动快速平稳。不曾想不显山不露水往日里只知醉酒胡言,寻欢作乐的祁薄昀功夫还是不错的。

他们三人天未亮便行动,一直在山间行走,走了十日不过行至半山腰,距离西南的剑南峰还有些距离。晚间三人宿在山间石洞内。

夜来林间风大,虽是夏季,犹微凉。

木明棠从未如此进山赶路过,几日下来双腿酸胀疼痛,窝在石间困顿疲乏,却难以入睡。

祁薄昀和岳恒川在山洞外守着。

岳恒川思绪片刻犹豫道,“殿下,为什么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若是没有她我们已经到剑南峰转上几圈了。这女子不会给你下什么蛊了吧?从初见那时起你反应就不对。”

林间晚风徐徐,蝉鸣鸟叫,旷谷传响,久之不散。倒是十分惬意,祁薄昀已经许久未曾像今日宿在山林间,听着自由风了。忽而觉着整个人飘飘然,恍若置身隔世。那里没有仇怨,没有人命叠在肩上,只有二两清风,二**福相伴。

“多嘴”祁薄昀说道,顺手解下岳恒川右侧的酒袋,拿到耳边摇摇,还有些酒,一骨碌都倒入嘴里。

“你这醉今朝是好酒,日后着人多送几坛入府吧。”

岳恒川砸吧嘴,不情愿道,“殿下喝酒这样快,昨日才送过,府里又没了么?殿下喝了又不给钱,还不如我多卖几坛,挣点银子,家里现在拮据的紧。”

祁薄昀将酒袋往后潇洒一扔,道,“你倒是啰嗦,让你送就送,哪那么多抱怨!”

岳恒川一个脚步快移,没接住酒袋掉到地上沾了一地灰。他攒着袖子狠擦几下酒袋的泥灰,颇为嫌弃似的嘟囔,“殿下越发败家了,这可是琏叔上年生辰时送我的黑蛟皮酒袋,少说值得三百两银子。”

“好说好说,下月你生辰孤送你几坛好酒。”

“好酒不都到你肚里了。”岳恒川小声道。

“你叽叽歪歪说什么?”祁薄昀说着往岩壁上一躺,手肘充当枕头,便如此睡着了。

木明棠离他们无百步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思来这岳恒川定然不是一普通家仆,要不怎么敢如此回话,此中必有隐情。

第二日天不亮三人照旧晨起赶路。天刚蒙蒙亮时,山林还透着点活气。露水珠在草叶上滚,沾湿了裤脚,附在身上带着清冽的凉意。偶有山野林雀扑棱棱从矮树丛里飞出来,留下几声脆啼。

往深处走了一个时辰,雾从林内各处漫了上来。那不是轻薄的晨雾,是沉甸甸的、带着土腥气的白瘴,缠在树干上,把路遮得影影绰绰。岳恒川已提前招呼二人戴上特制面罩。

方才还能听见的雀鸣没了踪迹,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低了。木明棠不由闪了个趔趄。

祁薄昀离她近,玩笑般道,“摔可以,别摔孤身上。”

日头渐渐爬高,却穿不透这层雾。林子密得邪性,老树的枝干横七竖八地挡着路,有的树身裂着大口子,里面黑洞洞的,不知藏着什么,凑近了能闻见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深褐色的黏液,从树干落在腐叶上,很快洇开一片深色的渍。

前头探路的岳恒川回头寻二人说明此处情形,“此间应是已到剑南峰,前头穷林幽谷,多藏猛兽,殿下娘娘得多加小心。”

再往深处去,雾里开始渗进别的声音。似人似兽,空阔哀伤。

木明棠在路上又拾起好几根木棒给自己壮胆。祁薄昀偏嘲笑她,将木棒悉数夺去。

“这我捡的,林木众多殿下要自捡便是,夺我的做什么?”

“这棍子上可写你名字了?怎么就是你的?”

“你…好,殿下胆小多拿几根壮胆也好。”

“孤胆小?明明是你比较怕。”

……

岳恒川在前头听着,心里一直翻大白眼。两个拖油瓶不好好赶路就算了,一路上拌嘴吵闹就没停过,自己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日头刚过中天,浓雾消散,层叠的浓荫又吞上来。

密匝匝的古木直插云霄,枝桠在头顶缠缠绕绕,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脚下的路早被藤蔓遮得严实,踩上去软腻腻的,稍不留神就会陷进烂泥里,带出些白森森的骨殖——不知是兽骨,还是人骨。

风穿不透这林子,闷得像口密不透风的瓮。偏生夏季燥热,不一会木明棠脊背上,脸上淌汗如流水。

林间极静,偶尔传来的怪声撕破死寂:或许是巨蟒滑过树干的窸窣,或许是山魈在暗处发出的冷笑般的啼叫,又或许,是什么大型走兽踩断枯枝的闷响,从林深处滚过来,震得人后颈发毛。

祁薄昀查探到随在身后略微发抖腿软的木明棠,将刚才抢的木棒一端递过去,嘴依旧不饶人,道,“你抓着这木棒,别摔死在这,孤无空挖坑埋你。”

木明棠心内气他想不抓,又着实害怕,思量再三,双手牢牢抓住他递来的木棍。

再往前行不过数十步,豁然开朗,一斜石小径映入眼帘。一旁高大楝树枝桠上挂着一玄色破烂的布条,看料子像是人留下的。林内潮热湿闷,布料风化快,早已被潮气浸得发黑,在风里轻轻晃着,像只无声招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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