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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刘氏门生

祁薄昀面露难色,怪道,“既是矿盐提炼难度高,此乃多年尽府力,民力未解之事。短时间内,我们又从何处下手。”

“殿下莫急。殿下可知一人唤刘荣的,天辰初年进士,约摸三十岁年纪,东州府人士。”

祁薄昀想了片刻,他见过刘荣,是在吞海楼里日常听曲饮乐时多见过几面罢了。旁的没半点交际。此时,他看向木明棠的目光沉了下去,冷冷道,“你是为此人来的?”

当初就是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言林玄安私下一刘姓门生与他私交甚笃。连带林玄安暗藏祸心的罪名鼓动着他一起,害他这质子府入了各家各府的暗探,连日里边防军还时常来此处扯威风。

木明棠目光坦然,丝毫不怯,平静道,

“此人中举后家中老母去世,回东州府丁忧守孝三年。再来蜃楼时路途上遭遇劫匪,破了相。云昭律规定面容不整,身体残缺者不可入朝为官。以是,刘荣仕途路就此断绝。此人颇有志向,经商才能,辗转间拜入老爷门下,做了幕僚。事发前,我曾偶然听见刘荣向老爷进盐,家中族兄来信,最新改良过的制粗盐提纯术大有长进,盐白细腻,入口苦涩渐少。”

祁薄昀犹是犹疑冷嗤道,“他既有这方子,林玄安已知又怎会不拿到台面上改良民生。”依他对着已逝的海涯首府林玄安的了解来看,此人将民生民计视为首位,段然不会将此方藏匿。

木明棠此刻心头猛然一悸,不曾想这外邦世子竟能说出这番话,一时有些怅然若失。只摇头答,

“其中曲折我并不知晓。老爷未能将此方惠及诸地,或是来不及,又或是有旁的考量,一切暂无从考究。林氏灭门后,刘荣连罪,但不知逃匿何处,或是寻到此人,眼前困境可解。”

“你怀疑人是孤藏的?”祁薄昀转手将手里的靛蓝记账本甩在书案上,冷了并不算多热络的脸,“你费尽心思入府,怕的就是今日来向孤要人的吧。若非孤心思多疑,这话你怕是早说了,也难为你苦等至今日才开口。”

形势不对,木明棠撩袍向祁薄昀一跪,诚恳道,“不敢欺瞒殿下,我确是此意无需遮盖什么。林氏一案诸多关窍难以探究,我的命是林家人给的,一日不查明真相便一日寝食难安。”

木明棠的发丝乌黑柔亮,如水中随水飘摇的墨黑藻荇。

自前次她将金簪抵于祁薄昀脖颈后,祁薄昀便下令着人将她匣内的金钗利簪尽数收了。

如今她发髻上只固定着一桃木簪,牢牢依附于墨黑之间,极安静,极美。祁薄昀略一低头便能瞧见,她跪的笔直,削瘦的肩膀上浮满发丝,这样一个弱小无助深知前途艰险的人却又如此义无反顾。真真愚蠢,真真少见。

祁薄昀忽有所感,疑问道,“知前路艰险万般思虑者,怯而退者可生,勇而前者可敬。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可生,还是可敬?”

“生者何幸,敬者何幸。林家于我有恩,万死不足以报答。”

祁薄昀扯了嘴角讪笑,她这人和岳恒川一样,将自己的命系于离世之人上,对自己格外薄情,对现世的人也是。祁薄昀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凉。摊开了大手,犹豫再三,似拍球玩耍般拍了拍她的头,道,“起吧,昨日摔得不疼么?动不动就跪,府内可没这规矩。”

木明棠闻言一惊,昨日她独身一人出府,于路也未曾察觉到有人跟着,幸而言行举止并未有所披露,莫不然算是前功尽弃了。

“谢殿下!”木明棠手撑地想一力站起,不料刚才跪的猛了,已然磕到了旧伤口,疼痛乍起腿一时失力便往前倒了上去。

祁薄昀屈身伸出双臂接着她。木明棠一触到他的手便如触雷电般隔空抬起,身还未稳,甩手便想走。

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祁薄昀心内略感憋屈,赌气拽她的手往身边带,木明棠惊慌抬头,祁薄昀的下巴找准时节凑了上去。脑壳对下刚刚张开的下巴,完胜。

祁薄昀吃疼闭上了眼,脑袋被震的嗡嗡的,一时生气又觉好笑,苦笑道,“你躲什么,怕吃了你不成?”拉她到阁间坐下,龇牙咧嘴努了半天嘴,“你这头铁器做的么?磕人生疼。”

木明棠捂着前额疼的也难受,明明是他凑上来的,坠子一般的下巴,算起来自己伤的应当更厉害些。他反倒指责起来了。

“我知错,再不敢。”

“哼,你心内肯定在想,‘明明是你凑上来的,我没骂你,你倒先责怪上了。’”

“不敢”

“那你就是有了。”祁薄昀一脸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这样想的。”

木明棠无言以对,干脆不说话了。

见她不理会自己,祁薄昀也觉无趣,便止了这话题,在另一首坐下。

沉默许久,才又开口道,“刘荣确不在府内,出事后各方势力一直在找此人。自然,孤也在找。明日你换身便服,随孤一道出去。”

——

吞海楼内近日老板张娘子重金从北边搜罗来一乐舞团,奏的是塞外胡笳,舞的是塞外风情。生意比平时还要上十倍不止,真真是一票难求。

祁薄昀刚出门又照常换上了新的花孔雀打扮。木明棠为了出行方便换了身小厮装扮随他其后。平心而论,祁薄昀体态修长,生的容貌妍丽,比之女子更胜上三分,偏生又带着股贵族少年轻颓气,亦邪亦狂亦从容,着实迷人的紧。

自他一踏入街来四处门窗边自长满了珠翠满头的妇人,便是男子,也多有回顾慢步的。

祁薄昀是吞海楼的常客,二楼雅间内有专门为他一人准备的厢房。见他一来,张娘子热络上前招呼,

“世子殿下来啦!快上楼上坐。可巧昨日楼内新近了种烈酒,名百花酿,殿下可一定得尝尝,烈酒醇香,比殿下平日里听的苡桑娘子曲子还令人欲罢不能!”

“张娘子最近喝大了,青白天里说醉话。”祁薄昀略感不自在,附耳朝木明棠说了句,“孤不这样。”

张娘子的视线此刻也转到木明棠身上,万花丛里打滚这么些年,哪能分不清楚眼前的俊俏小哥是位俏丽娘子。心内打趣道,“这异国质子出门喝花酒还带着小娘子,可不自找麻烦么?”

木明棠目不斜视,暗暗低头。她上次来吞海楼时因云泽侯打点过,从头至尾均以面纱覆面,未以真容示人。此番被张娘子一盯倒也略感紧张,怕身形被她这风尘间里讨饭吃的人识破。

张娘子并未多想,招呼一赤衣小哥引得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的闲鹤间。

“孤平日里不这样。”祁薄昀又说了句。

厢房内只留下了他们二人,这话自然是朝木明棠说的。

“无妨”木明棠鬼使神差说道,话刚出口祁薄昀便狠瞪了她一眼。

房间里静的诡谲,木明棠知晓他又没来由犯浑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便明白了,他这人脾性如三岁顽童,喜怒翻手间已轮换百遍。于是默默离他远了半步。也不敢退多了,多了,他立时便得跳起来指着人鼻子阴阳怪气一番才肯罢休。

“这处酒楼也是殿下的么?”木明棠随意聊起。

“怎么,要向宇文明泽告状去。”祁薄昀不阴不阳道。

得了,自找事。木明棠叹口气不再言语。

“又不说话,孤说对了?”祁薄昀略拔高声音道。

朱门轻推,迎面走来一抱着焦尾瑶琴,着桃红薄衫的少女,薄唇轻笑道,

“殿下怎的又动气了!怨娘子来的迟了么?”

木明棠打眼瞧了那女子一眼,却也认的,便是吞海楼第一乐人——苡桑。

苡桑抱琴落坐于台上,又以香具未带,难以静气凝神为由,支开了随身侍女。随即关上房门,多看了木明棠几眼,见祁薄昀丝毫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也不在顾虑迎着祁薄昀屈身行礼道,“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北边最近可有消息传来?”祁薄昀问道。

“日前已将殿下的命令调查永城,东州,怀远的消息递了过去。半个时辰前,梁姑娘来信消息不日抵达。”

“此次是何人带信而来?”

“属下不知,按旧历约摸是山平、原午这几位身手好的小公子。”

祁薄昀转眸看了眼木明棠,她神色并无甚异常,面上清清淡淡的,似不染半分尘埃。手指却撵着衣角,透露着不安。祁薄昀两指弹开折扇,晃了晃,道,“这几人身手过人,但论沉稳,对三城的熟悉度还是当属梁姑娘在手。此事重要,让她走一趟吧。”

苡桑允诺应下,又想起另一事,“殿下一直寻找的刘荣眼下已有了线索。”

“可是林府门生,东州府刘荣?”木明棠惊讶道。

骤然被她打断话苡桑皱了眉,见祁薄昀并无不悦,还是回答道,“正是。”

木明棠追问,“此人现在何处?可还活着?”

“距此地三百里的崤山以东,剑南峰,前些日子有山行客人上山打猎采菇,在那地瞧见过刘荣。一得消息我便派人去寻过,只崤山山体巨大,树高林深。不晓山势之人寻找起来甚为麻烦。至今未寻到他的踪迹。”

“可确定那人便是刘荣么?刘荣腿脚不便,独一人又怎会跑到深山野林。”木明棠声量不自觉拔高。他刘荣是林氏一案的导火索,事关她一族青白荣辱,她再淡定不了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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