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的灯亮到后半夜,空酒瓶在桌脚堆成小丘。周明拍着江渡的背,舌头都打了结:“你说……要不是你非要跟那姓季的……”
话没说完就被江渡按住嘴。他自己也喝得眼神发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句:“别胡说……”
周明掰开他的手,酒气喷在他脸上:“我胡说?我看你是……是被猪油蒙了心!莫宇那小子……那小子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数?”
江渡没接话,抓起桌上半瓶啤酒灌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热意。他想起莫宇送他的黑曜石手链,想起对方在生日那天拎着蛋糕站在门口的样子,想起那句被他忽略了无数次的“江渡,你看看我”。
“走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被周明一把扶住。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家走,夜风一吹,酒劲更上头。周明还在碎碎念:“小时候你掉进水沟,是莫宇跳下去把你拉上来的……他自己发着烧呢……”
“我知道。”江渡闷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没忘。”
他怎么会忘。那年莫宇发着高烧,脸色白得像纸,却硬是拖着他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回家的路上还笑他:“江渡,你这狼狈样,要是被你那些小迷妹看见,得心碎一地。”
可现在,他却让莫宇成了最狼狈的那个。
到了江渡家楼下,周明抱着树吐了半天,指着他骂:“你就是个混蛋……”
江渡没反驳,只是挥了挥手,转身踉跄着进了单元楼。
打开家门时,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季溯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看见他进来,腾地站起来:“阿渡,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江渡没理他,径直往卧室走。酒精让他头痛欲裂,脑子里全是莫宇的影子——十八岁那个吻里,对方发颤的睫毛;生日那天,蛋糕上歪歪扭扭的蜡烛。
“阿渡!”季溯追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你喝酒了?是不是跟周明在一起?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江渡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季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酒气,“我累了。”
季溯被他眼里的陌生吓住了,眼眶瞬间红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江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转身进了书房,反手锁了门。
书房里还放着他和莫宇、周明高中时的合照。照片上三个人勾着肩膀,笑得没心没肺,莫宇还故意把脸凑到他耳边,做了个鬼脸。
江渡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酒精放大了所有被刻意压抑的情绪——愧疚、后悔,还有那些不敢承认的在意,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明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莫宇趴在他背上,手里举着两串烤腰子,他皱着眉骂骂咧咧,嘴角却扬着笑。
“就算只当是兄弟,兄弟也会走的……”
江渡看着那张照片,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季溯推开门,看见靠在沙发上喃喃地说:“莫宇那家伙……从小就倔,上次打架还是我替他背的锅……”他的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怀念,季溯坐在旁边,听着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指甲一点点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季溯蜷缩在沙发角落,黑暗像墨汁一样将他裹紧。客厅里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衬得江渡在书房里压抑的叹息格外清晰——那声叹息里的疲惫,在他听来,全是对莫宇的惦念。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却压不住心里疯长的恶意。他想起周明看他时带着审视的眼神,想起江渡醉酒后喊的那个模糊的名字,想起莫宇站在江渡身边时,那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凭什么?
黑暗中,他慢慢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门板隔绝了里面的动静,却隔不断他心里翻涌的偏执。只要一想到莫宇可能会重新夺走江渡,江渡心里有着莫宇,恐惧、嫉妒、怨恨就像毒蛇一样缠住他的心脏。
“阿渡,”他对着门板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水,“是你们逼我的。”
只是这温柔的背后,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刀,正等着划破所有虚假的平和,将那个叫莫宇的名字,彻底从江渡的生命里剜掉。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眼底的光也跟着冷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湖面,再也映不出半分温度。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小夜灯的光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微弱,像个快要破灭的谎言…………
周明简直了,以后你坐主桌[吃瓜]开始搞事情了[吃瓜][吃瓜][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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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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