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慌像藤蔓,在每个江渡与莫宇产生交集的瞬间疯狂生长。
季溯开始更频繁地确认江渡的心意,会在深夜突然坐起来,摸他的脸确认他还在;会把江渡的手机密码换成自己的生日,美其名曰“这样更亲密”;甚至会偷偷删掉莫宇发来的消息,然后告诉江渡“莫宇哥没找你”。
江渡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他总把这些归结为“缺乏安全感”。他纵容着季溯的小性子,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耐心,就能焐热这颗受过伤的心。
直到那天,他发现季溯把莫宇送他的那条黑曜石手链扔进了垃圾桶。那是他们十八岁生日时互送的礼物,江渡戴了六年,磨得边缘都光滑了。
“怎么扔了?”江渡捡起手链,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不悦。
季溯咬着唇,眼圈瞬间红了:“我以为你不喜欢了……我给你买了新的,你不戴我的,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有别人?”
又是这样。江渡叹了口气,把黑曜石手链重新戴回手腕,伸手抱住他:“别闹了。戴着,都戴着,行了吗?”
他以为这是妥协,是照顾,却没看见季溯埋在他胸口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有些裂痕,从一开始就存在。江渡忙着修补表面的平和,却没发现,底下的根基早已被猜忌和不安蛀空,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崩塌。
……
江渡和周明的合作洽谈很顺利,结束时已过了饭点。周明拍着他的肩膀笑:“择日不如撞日,楼下面馆,我请你吃加双蛋的牛肉面。”
面馆里飘着浓郁的骨汤香,周明把加了辣油的面推到江渡面前,还是按他从小的口味来。“记得不?小时候你抢我碗里的牛肉,被阿姨追着打了三条巷。”
江渡低头嗦了口面,热气模糊了眉眼:“你记错了,是你先抢我卤蛋的。”
“嘿,还嘴硬。”周明乐了,“那回莫宇帮你藏卤蛋,藏在裤兜里,结果化了一裤子蛋黄,被他爸揍得嗷嗷叫。”
提到莫宇,江渡的动作顿了顿。辣椒油溅在指尖,有点烫,他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擦掉。
“说起来,你俩小时候比连体婴还亲。”周明吸着面条,语气漫不经心,“有次莫宇发烧,你守在他家门口,淋着雨不肯走,说怕他烧糊涂了忘了你是谁。”
江渡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那段记忆像蒙着层水雾,模糊却温热——他确实在雨里站了很久,直到莫宇他妈把他拉进屋,看见莫宇裹着被子坐起来,冲他傻笑,说“傻瓜,我怎么会忘”。
“后来呢?”周明看着他,“后来怎么就处成现在这样了?”
江渡没说话,低头喝了口汤。骨汤很鲜,却压不住喉咙里的涩。他想起季溯总问“你是不是还想着莫宇”,想起自己每次都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可刚才听到莫宇为他藏卤蛋的事,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他性子犟。”江渡含糊道,“我这两年也忙。”
“忙?”周明放下筷子,“忙到连他生日都忘了?去年他生日,我给他打电话,他在公司加班,说你祝他‘合作顺利’——江渡,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生分了?”
江渡的喉结动了动。去年莫宇生日,他正陪季溯去医院复查,季溯情绪不稳,哭闹着不让他看手机,等他腾出手来,已经过了零点。那句“合作顺利”,是他想了半天,才发出去的话。
“季溯情况特殊。”他解释道,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特殊?”周明叹了口气,“特殊到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你以前最烦别人黏着你,现在却能耐着性子陪季溯看一下午鸽子;你以前最护着莫宇,现在他被人抢了项目,你连句关心都没有。”
面馆的风扇转得嗡嗡响,吹得江渡额角的汗往下掉。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却想起莫宇在慈善晚宴上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那句“你这种人连提鞋都不配”,那些话像冰锥,此刻全扎回自己心上。
“他跟季溯不一样。”江渡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莫宇他……”
“他什么?”周明打断他,“他不需要你照顾?他比季溯坚强?可再坚强的人,也经不住你这么磋磨吧?”
江渡没再反驳。他忽然想起十八岁那个夏夜,莫宇靠在墙上,说“谁他妈当真了”,可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当时他只当是莫宇嘴硬,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或许不是嘴硬,是藏不住的真心。
“面凉了。”周明把自己没动的卤蛋夹给他,“有些事,别等凉透了才想起来热。”
江渡看着碗里的卤蛋,忽然没了胃口。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亮斑,像极了小时候他和莫宇、周明在巷口追跑时,踩碎的那些光斑。
那时的光,好像比现在暖得多……
江渡对季溯是好,但20多年的兄弟就因为所谓的“照顾”就抛弃。江渡你真不是人啊[心碎][心碎][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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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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